“我从小就是这样叫她的。”夏暖开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冲着唐暮栀暧昧的笑了笑,宣示主权般的说,“这个称呼可是我的专属,别人可不能这样叫哦。”

唐暮栀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眼底带着几分纵容。

景霄在一旁看着,心里竟升腾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

他伸手摸了摸鼻尖,假装镇定的低下头吃东西。

唐暮栀见此,以为他是觉得不自在不高兴,于是便拿起筷子夹了菜给他,低声解释道:“是暖暖听说你在外面等我,硬要让我叫你过来,她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你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所以……”

“我没事,你能带我见你的朋友,我很高兴的。”景霄打断了她的话,望着她的眼中满是认真。

听了他的话,唐暮栀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她便又开始跟夏暖,聊起了这么些年来各自的生活。

这些年,夏暖在国外过得还算不错,继父对她跟她母亲也很好,只是,她学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医学。

这次她继父知道,她回国后便极有可能不会再回去了,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来后买个房子,也好有个地方住。

聊着聊着,夏暖说起了自己之后的安排,虽说目前有不少医院她都是可以去的,但她正在纠结。

当医生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但如果不做医生,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又将白费,所以一时间,她有些迷茫。

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成职业,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儿。

她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事情,景霄就在一旁默默听着,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唐暮栀时不时的看向他,照顾着他的情绪。

直到快晚上十一点多,他们才离开了餐厅。

得知夏暖住在酒店,于是他们便先送她过去了。

一路上,她们两个坐在车后座,有说有笑,景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司机,有种被忽略了的失落感。

……

会所包厢。

柳恩慈一进去,便气恼的将手里的包砸向了沙发上的人,咬牙道:“那些东西就是景霄让人拿给我的,他就是要为那个女人报仇,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抓着当年的车祸案不放,他一定是知道景逊华这两天不在家,所以才来找我麻烦的。”

见她气得不行,钱麟急忙上前,拉着她坐下后,安抚道:“你怕什么,当初的事情,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的话没人会信。”

柳恩慈脸上的愤恨依旧未减,不悦的哼道:“你说的倒轻巧,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女儿乱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麻烦。”

“漫漫已经被我送出国了,她现在疯疯癫癫的,说的话更是没人会信。”钱麟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见她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后,便继续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处理的很好了,如今知道那些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了。”

“可现在我们的关系被景霄知道了,他一定会告诉景逊华的,到时候……”柳恩慈皱着眉头,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

钱麟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到怀里,然后凑近她耳畔,低声道:“只要景逊华没机会知道,管景霄说什么,都没用。”

闻言,柳恩慈震惊了一瞬,猛的伸手将她推开,“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要是死了,事情只会更麻烦。”

“谁说要他死啊。”钱麟冷嗤了一声,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他死了麻烦多,活着麻烦也多,只有半生不死,才是对我们最好的。”

柳恩慈狐疑的看着他,心中显然对他这话不赞同,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景逊华出了什么事儿,景霄一定会率先怀疑到她的头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钱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手臂,严肃道:“如今我们必须要先发制人了,不然等到景逊华知道一切,不但你会被赶出景家,就连……”

柳恩慈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让我再想想。”

钱麟点了点头,又揽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继续哄劝道:“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了。”

面对他的怂恿,柳恩慈倒是有些动摇了。

虽然说,对景逊华下手,风险太大,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眼下如果不这样做,等到景霄说出他们的关系,那她辛苦布局的二十余载,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如此想着,她倒也狠下了心来,觉得钱麟说的没错。

“你这次真的能做好吗?”

“肯定没问题。”钱麟笃定的回答着,拉过她的手,继续道,“如今景逊华在外地,若是他在那边出了些什么事情,跟你肯定是没有关系的呀。”

听到他如此说,柳恩慈却依旧有些不放心,抽回自己的手,哼道:“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让景霄找到了把柄来威胁我。”

闻言,钱麟眸光暗了暗,随即又耐心的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这次我跟你保证,一定办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柳恩慈沉默片刻,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毕竟眼下,她也没别的选择了。

要不是景霄的搅合,她也不会走上这一步。

虽说景逊华之前对她还算不错,但等到他听完景霄的那些话,如何对她就说不定了,所以,先下手为强准没错。

“你能确保他不会死吗?”良久后,她语气冷冷的问道。

如今这种情况,景逊华还不能死。

这些年,她虽然极力在挑拨景霄跟景逊华的父子关系,但有景家二老在,效果一直都不是很明显。

她现在还没完全掌握景家,如果景逊华现在死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让景霄占了便宜。

“你放心,他这个年纪,磕着碰着死不了,加上一些药物辅助,他最多是醒不过来。”钱麟说的一派坦然,对这件事情胜券在握。

毕竟,他干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柳恩慈见他如此有信心,微微松了口气,叮嘱道:“你尽量早点动手,他除夕前一天回来,而且我觉得,景霄会在除夕那天,当着他们景家所有人的面,把我跟你的事情说出来,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知道了。”钱麟点了点头,抬手捏了捏她的柳腰,戏谑道,“你狠心起来,比我还狠啊。”

“滚!”柳恩慈嫌恶的拍掉他的手,脸上却是一派娇嗔模样。

……

雅江北苑。

由于今晚太晚,唐暮栀他们在送了夏暖回到酒店后,便没回老宅。

回来的路上,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景霄的情绪不太对劲,像是生气,又像是吃醋,总归是怪怪的。

到了家后,她鞋都没换,便听到某人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你还有个小竹马。”

听到这话,唐暮栀怔愣了片刻,随即恍悟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家伙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就是因为听到她和夏暖闲聊时,提起了这个呀。

她伸手圈住景霄的脖子,讨好般的冲他甜美一笑,“我们早就没联系了,再说了,我们只是小时候的朋友,这个醋你也吃?”

景霄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承认,在听到她和夏暖的谈话内容后,他确实有点吃醋。

毕竟她们说,那个男的,当初好像还送了她什么定情信物,甚至扬言长大后要娶她。

唐暮栀见他始终一脸不爽的表情,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哄道:“小孩子说的话不可信。”

景霄伸手在她的腰间掐了掐,俯首咬上了她的耳垂,“是吗?不可信你这么多年还记得?”

她痛呼一声,不满的辩驳道:“那是暖暖记得,我早就忘了。”

景霄眯眸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看了几秒钟,正准备吻上去时,却被她侧头躲开了。

“时间不早了。”说完,她便小跑着朝卧室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景霄苦笑了一声。

他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提防从各处冒出来的情敌,这算什么事儿啊。

唐暮栀去了卫生间洗漱,趁着这个间隙,景霄则是去了侧卧。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份文件,那是当初他跟唐暮栀结婚初期签署的协议。

虽然现在这东西没什么意义了,可无论是说起还是看着,都有些膈应人,所以他觉得,还是早点毁了比较好。

唐暮栀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也没看到垃圾桶里的那堆碎纸片。

“你去洗漱吧。”话落,她便直接上床,躺进了被窝里。

景霄轻应了一声,随后便迈步进了卫生间。

等他收拾完躺上床后,他习惯性的往她身边挪了挪,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栀栀,我感觉到了危机感。”

闻言,唐暮栀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回抱着他,闷声道:“你是有证合法的,有什么可危机的。”

听她如此说,景霄低低一笑,“也对,我是有证合法的。”

“嗯。”她敷衍的应了一句,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