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针对了。”
“我好像也……”
咖啡厅,孙文舒和李安盛对视一眼,无语到齐齐叹气。
“夏夏给你发的信息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孙文舒心情尤为复杂。
这不是她和李安盛分手后第一次面对面坐着聊天。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狐朋狗友以为他们只是闹脾气,经常使计把他们凑在一起。
后来他们态度坚决,见到对方就甩脸子闹脾气,渐渐的狐朋狗友就不敢了。
再后来,他们则是因为工作需要坐一块心平气和地谈生意。
而这一次,他们约着出来,聊的完完全全是私事。
在距离周言礼和虞夏的婚礼还有一个月之际,孙文舒收到了虞夏发来的独立邀请函。
邀请函是正经邀请函,就是邀请函下面附着的话有点奇怪。
夏夏如是说,希望她能带一个身高181,不苟言笑,老绷着冰山脸,喜欢穿西装的男伴参加婚礼。
孙文舒不得不承认,这指代得有些过于明显!
她身边符合条件的,只有李安盛这个……前男友!
孙文舒是觉得,夏夏想撮合她和李安盛,绝对不会只给她一个人上眼药。
于是她不顾羞耻,主动发信息约李安盛出来喝咖啡,想着问问李安盛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息。
听孙文舒问起信息的具体内容,李安盛嘴角抽了抽,“她建议我,带一个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樱桃嘴,五官端庄大气,身高170的女伴参加婚礼。”
首先,这具体到个位数的身高就能卡掉很多人。
更何况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孙文舒偏古典大气的长相。
“哦——”孙文舒搅了搅面前还在冒热气的咖啡,“那你怎么看?要听从夏夏的建议吗?如果你选择按建议办事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凑个对。”
孙文舒对自己的小助理非常了解,如果不是她和李安盛也许有可能重新走到一块,她根本不会向他们提这种建议。
当然,他们没真的按照她的话带男/女伴出席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这话像极了一个讯息。
孙文舒有点在意一个年少有为的玄学师提供的暗示。
李安盛沉默。
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江家带回来的养女虞夏是玄学师。
他跟虞夏不熟,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都是人畜无害地站在母亲身边,和母亲相谈甚欢。
母亲收到虞夏发来的婚礼邀请函,高兴得不得了,心情好到特意去了趟精神病院,把这消息分享给江芸芸。
和虞夏交好之后,母亲听说江芸芸曾经欺负过虞夏,暗地交代了好几次精神病院的医生好好‘照顾’江芸芸。
母亲和虞夏的友谊倒是一点也不塑料。
虞夏能给一个对她来说也不熟的人发那种信息,建议他带什么样的女伴参加婚礼,也不知道是看在母亲的面子,还是因为跟孙文舒交好。
“我需要再想想。”李安盛垂眼,没看孙文舒。
孙文舒睨向李安盛,“行,想好了给我发信息就行。”
这人,怎么比她还别扭呢?
虞夏回来渝城之后,孙文舒跟虞夏约了好几次饭。
有一次,她们聊着聊着聊起周言礼,她问好友,为什么那么迅速决定原谅周言礼?就不多为难他一段时间?
虞夏反问她为什么觉得快。
孙文舒给出的回答是,她和李安盛也曾在恋爱时向对方欺瞒身份,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多明确的说原谅对方,周言礼和虞夏只耗了一年就决定重归于好,对于她来说堪称飞速。
那个明艳的小姑娘弯着眼睛笑,说他们玄学师有金手指,既然明确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浪费太多时间陷入自耗,人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他们要是花个十年跟爱人闹别扭,你刺我一下我捅你一刀,双方都不好受,那不如珍惜光阴,能多相爱十年是十年。
而且她原谅周言礼也不算原谅得特别轻易,她从周言礼那里坑了超多不可言说的好处。
孙文舒听着那句‘能多相爱十年是十年’颇有些不是滋味。
算一算,她跟李安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也将近十年来了。
人生能拥有的十年两只手数得过来,他们已经耗了一根手指头。
—
跟李安盛聊完没两天,孙文舒收到李安盛的信息。
——我们凑个对吧。
孙文舒挑了挑眉,隔了半天才回。
——行。
既然是一块参加婚礼,他们的穿着不能完全不搭。
于是连着两个周末,孙文舒和李安盛约着出去逛高奢品牌店,又是买礼服又是买礼物的。
李安盛跟虞夏不熟,礼物由李夫人着手准备,他不用多操心。
孙文舒是知道孙家给那对新人备了礼,但她作为虞夏的好友,想要单独准备一份。
挑礼物比选衣服要难得多。
逛了好几天没选到心仪的礼物,孙文舒心情正郁闷,刚到别墅门口还被孙清雪撞了一下。
她顿时垮下脸,“没长眼睛?”
孙清雪被气得一蹦三尺高,“孙文舒!我是你姐姐!怎么跟我说话的呢!”
孙文舒淡淡地瞥了孙清雪一眼,懒得跟这只纸糊的老虎计较。
她近一年事业蒸蒸日上,反之,孙清雪闲得只能在家抠脚,嫉妒心作祟,孙清雪特别喜欢在小事上恶心她,例如突然冲过来撞她一下,又例如假惺惺给她端饮料,把饮料撒到她身上。
为了家庭和睦,孙文舒不跟怨妇吵架,不然一天下来能吵十回。
对孙清雪这种人来说,忽视她比跟比她干架来得更能让她难受。
孙文舒换好拖鞋,打算直接回房间休息。
谁知身后忽而传来一道带着深深恶意的嗓音,“我听说,你最近跟李家的大公子走得特别近?”
孙文舒停下脚步,头也没回,讥讽地轻声感叹,“果然不用工作就是好,那么有空研究八卦新闻,真令人羡慕啊。”
孙清雪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没被孙氏集团接纳这件事,孙文舒一提,她就气得脸色涨红,“你!”
用恨不得撕人的眼神瞅着孙文舒,不知道突然想到些什么,孙清雪蓦地笑了开来,“我现在是空闲得不得了,不过——妹妹如果要跟李家大公子走到一起,过不了多久就会跟我一样闲下来了。”
孙文舒轻挑眉梢,“此话怎讲?”
孙清雪以为自己正正好戳中孙文舒的痛处,笑意更深,“李家是渝城的豪门没错,不过李家和孙家可说得上是两个阶层,妹妹觉得,爸妈会愿意跟一个差孙家一大截的世家联姻?妹妹跟李家大公子走得太近,容易惹爸妈不快,到那时候,你就不一定还能留在孙氏集团了。”
孙文舒笑而不语。
蠢材!
孙清雪以为孙文舒无话反驳,笑得嘚瑟又轻蔑,“我劝妹妹,还是别把感情放在那种反正也走不到最后的人身上为好,不然是害人又害己。”
孙文舒回眸浅笑,启唇要打破孙清雪自以为是的幻想,突然一道怒气冲冲的男声响起,“说什么呢!”
孙文曜猛地拉开家门,恶狠狠瞪着孙清雪。
他刚好从外面回来,走近门口就听见孙清雪贱嗖嗖地挑衅他阿姐,他的气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臭八婆!阿姐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天管地,你以为你是上帝?”
孙文舒向来知道弟弟战斗力喜人,心里暗赞‘好骂’,她面上佯装生气。
“文曜!怎么跟姐姐说话的!你过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孙清雪被那句‘臭八婆’气得脸色漆黑,“孙文曜!你信不信我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孙文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告呗,我怕你不成?”
从孙清雪被接回孙家开始,每天都有没完没了的告状。
“好啦好啦,清雪姐姐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文曜不会说话,跟他计较什么。”孙文舒摆出老好人的作态,抬手拍了孙文曜的手臂两巴掌,“我已经揍过文曜了,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告状。”
孙文舒倒不是怕孙清雪告状,只是觉得孙清雪告起状来太烦。
孙清雪咬着下唇,眼神怨怼。
孙文曜不会说话?他在酒吧花言巧语哄女孩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他不会说话!
而且!孙文舒那叫揍人?拍蚊子都比她用的力气大!
“孙文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