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感了,还是觉得排斥、抵触,嗯?”

沈卿愣住。

唇上微肿着,还有点疼。

在说什么?

沈卿耳朵里嗡嗡轰鸣响,耳鸣了。

尖锐而听不清他动着薄唇在说什么话,读不出他的唇语。

脑袋也在这一刻,疼得如同被千百根针扎一样,刺痛。

脸上血色迅速褪去,沈卿扣着手心,丝丝入骨的疼意,换来了片刻的清醒。

“傅总,我不是你的合约伴侣了,结束的关系再次祸乱起来,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会对你我产生不太好的影响。”

话刚刚落下了。

大手快速扣住了沈卿的后脑勺,往下一移动,锁住她白皙的后颈,指腹的暖意让她无限眷恋。

这一吻。

或深深啃吻,或浅浅轻啄。

要呼吸不过来了,她还在回应着,不管不顾,很深刻的吻,疼意在大脑爆开。

她很快就要死了。

手环上他的腰身,紧紧缠着,渴望着能被他回抱。

下一秒。

他的讥诮笑声,冷漠又薄凉入心扉。

“沈卿,在还回味吗?”傅景远捧着她的脸,盯着她嫣红的唇上湿漉漉的晶莹。

像是在打量一个掌中之物。

任人采拮的小玩意儿。

指甲扣进肉里,沈卿莞尔一笑,保持着温温然的态度,不怒不气:“傅总,你我也算是合拍过,我吻别你,也是有个仪式感,不是很好吗?往后,你吻谁,在谁面前深吻都可以。”

傅景远瞳孔陡然一缩。

“今晚晚宴,七点半入场,你不来也得来。”

说完,他便松了松绷紧的瞳孔,恢复常色,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沈卿抬了抬眸,目光有些冷,看着他的背影在上车后,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长扬而去。

手机响了,她没有接。

蹲在地上,快要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缓不过来,像被毒蚂蚁啃食着她的全身。

一寸寸皮肉都在发疼,咬紧的下唇白到宛如濒临死亡的搁浅者,在被水淹堵过口鼻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命不久矣。

如此甚好,死了,才能彻底解脱。

哒哒哒,一双红底黑皮的高跟鞋走向沈卿。

“沈秘书,你刚刚在和总裁接吻?”

娇软发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甚至是有害怕的颤音。

沈卿面色发冷,抬头的一瞬也站了起来,高她一个头,大概一米七几左右的身高。

低睨着捂嘴,红着眼睛带泪珠的苏静,扬了扬眉,“你看错了吧。”

苏静双手捂嘴,声音还是茶味在**漾,“沈秘书,你该不会是被景远哥甩了,还心有不甘,想要夺回他的心,重回他身边吧?”

“你知道就好,不要挡我路,让开。”沈卿甩了下头,额前几缕发被甩到耳后去,飘逸的一道弧度。

潇洒,又飒爽。

苏静翻了翻白眼,瞪着沈卿的背后,恨不得能戳出一个大窟窿,弄死她。

什么卑贱的身份,还想跟她争景远哥?

简直不自量,没见过哪个穷人家的灰姑娘能真的嫁入豪门去。

这梦,实在是做得太痴心妄想,看得出来沈卿野心不小,是个难缠的破鞋狐狸精。

脑海里浮现刚刚那一幕,两人拥吻,吻得好像难舍难分又深爱着对方的情侣。

苏静心头恨意汹涌澎湃。

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我想好了,价格再高,我也要沈卿身败名裂,你发黑稿吧。把事情闹得越凶越好,最后,再反转一下,沈卿是自己在自导自演,就是想备受瞩目,哪怕嫁不成傅景远,也能出个圈,在圈内另寻猎物,找下一个金主。”

等那边私家侦探答应了,苏静才挂了,突然看到收到的消息通知:“不用参加今晚晚宴。”

苏静脸都扭曲了,皱紧眉头,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又是沈卿!抢走了属于她的名额!

晚宴仅能携带一名女伴,她不能去,也不会让沈卿能到场!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卿被人撞了下肩膀,差点摔倒在地上。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傅靳,还没来得及接通,包包被一个从身侧冲过来的人抢走了,她反应不过来,人已经窜进人群里不见了。

手机被摔飞落在一米左右的地上,沈卿过去捡起,屏幕已经碎裂,来不了机。

颓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抬头就看到了对面路上停着一辆迈巴赫,车里傅景远在打电话,似乎没接通,又打了一个过去。

她怔怔看着。

想求助的话,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

才刚和他吵了,现在又装作翻篇,去找他帮忙,真是在践踏她的自尊和底线。

但,她现在也没有谁能找,警察估计不会帮,去大使馆,未免小题大做,给人添麻烦。

自尊和底线,在异国他乡,宁可流浪街头死去,也不低下头颅,的确是有点太不划算。

不要也罢。

沈卿正挺着身板,要过去时,一辆车朝她横冲直撞开了过来,还好一股力量将她往后给拽回了。

“谢谢……”沈卿声音都颤了下,看到是餐厅里那位服务员。

回了笑,浅浅交流几句。

车辆开过,傅景远看出车窗外,那身影不是别人,真是沈卿,在和那位年轻的服务员,聊得甚欢。

来者不拒?

傅景远冷眸中鄙夷。

或许,是他从未见过另一面的沈卿,把她想得过于安分老实。

她的心还真是海量,爱谁都能来去自如,抽身即可奔赴下一位,不做停留,不恋旧。

那两人肩并肩远去的身影,像根鱼刺横在傅景远喉咙上,咽不下,吐不出来,难受又忍不住。

试着给沈卿打了电话,没见她接。

心空旷旷地抽疼。

傅景远点了根烟,恼怒中又想起许多。

她爱谁都很难接受,没有哪个男人适合她,配不上。

烟灰滴落在了手上,麻木了,不觉得有多疼,比不上他心里的难受翻涌上来的酸疼。

又一次看着沈卿的电话号码,出了神,傅景远鬼使神差下,拨打过去。

漫长的嘟嘟声,没接他电话。

是被拉黑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