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身边少个人

小年夜这天吃团圆饭,莫晚晚和墨岩廷到墨家新居来。

周倩蓉流连的目光萦绕在墨岩廷周围,有意无意瞥他淡漠高冷的脸,但没有故意接近他的意思,更没有折腾些莫名其妙的事出来,弄得所有人下不来台。

这让莫晚晚松口气,心想,也许周倩蓉在墨卫东和墨岩廷的警告下想开了。

不过,周倩蓉的变化也挺大,人变得乖巧沉静,成熟了很多,尤带着一些少女的风韵。

她坐在那儿弹钢琴,就如一副优雅的画儿。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以前的周倩蓉是卡通蛋糕,甜美天真,现在的周倩蓉是玫瑰蛋糕,甜美优雅。

只是换了奶油的颜色和形状,这块蛋糕给人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莫晚晚以为,这个小年夜会在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汹涌中度过,大家维持个表面的和谐,周倩蓉突然揉着额头问:“妈,咱们家是不是少个人啊?”

所有人顿住筷子,墨岩廷轻抿不悦的唇角,莫晚晚颦起眉,墨卫东愣了下后,淡定地将糖醋里脊送入口中。

贺兰君悚然一惊,小心翼翼道:“咱们家的人该回来的都回来了,都在这儿呢,倩蓉,来,尝尝这道玫瑰糯米藕,是晚晚特意做的。”

她夹了一块糯米藕,放在周倩蓉碗里,仔细留意她的神色。

周倩蓉皱眉,摇摇头:“我总觉得少个人……”

她看向自己身侧的空位。

那个位置,往年一直是墨岩青的位置。

以前吃饭时,贺兰君与墨卫东对坐,墨岩青和墨岩廷分别坐父母两旁。

后来周倩蓉进入墨家,墨岩青喜欢她,拉她坐自己身边,这样的位置一直没变过。

现在加了莫晚晚,莫晚晚自然是跟墨岩廷坐的。

贺兰君心惊肉跳,嘴巴苦涩,眼底涌起思念,不知道该怎么跟周倩蓉解释。

墨岩廷淡淡开口:“倩蓉,咱们一直是这么坐的,你以为你身边坐的会是我?”

周倩蓉猛地一僵,随即摆手,脸颊涨红:“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大哥是坐我对面的。”

坐她对面,她可以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脸,而墨岩廷极少正眼看她,正眼看她最多的时候就是在餐桌上。

所以,她从没要求过换位置。

这一打岔,周倩蓉就忘了纠结自己身边少个人的事。

贺兰君不满地瞪了一眼墨岩廷,儿子的话也太难听了,倩蓉又不是喜欢给人做小三,刚开始闹,是因为没适应失忆后的新环境

她暗骂了一句,小心眼!

墨卫东瞥了眼墨岩廷,又瞥了眼周倩蓉,闪烁精光的眸子若有所思。

然而,这顿饭注定不安宁,大家举杯庆祝小年夜时,电话铃声大噪。

贺兰君叫保姆去接,不开心地嘀咕:“哪个不识趣的,不知道今天是小年,还打电话来!”

墨卫东比较慎重:“这会儿打电话来,肯定是十分要紧的事。”

话音才落,保姆就举着电话,战战兢兢看向墨卫东和墨岩廷,最后瑟缩着目光对贺兰君说道:“夫人,是学校打来的,墨锐小少爷,他肠胃炎住院了!”

“什么?”贺兰君腾地起身,也不管墨卫东和墨岩廷有多忌讳墨锐了,飞快走到电话机边夺了电话,问明墨锐所在的医院,取了大衣就出去。

临出门时,她脚步一顿,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忙下楼。

莫晚晚来不及想太多,见婆婆二话不说就跑,肯定是担心自己这群人不关心墨锐,还会阻止她去医院。

“妈,等我一下!”她拔腿追上贺兰君,随手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出了门才穿上外套。

随后,墨岩廷和墨卫东、周倩蓉反应过来,都追了出来。

车上,贺兰君哭了一路,其他人保持沉默,周倩蓉时不时瞥一眼莫晚晚。

莫晚晚心烦意乱,懒得探究周倩蓉怀揣什么心思,无非就是贺兰君把墨锐的事告诉了她,她不是怀疑自己面善心恶,就是嘲笑自己圣母、蠢。

贺兰君一把鼻涕一把泪,关心则乱,优雅贵妇的形象也不要了,啜泣着自责道:“几次探望他,他都是越来越瘦,我当他吃饭长个子去了,哪知道他根本吃不好……

上回老师说他常常揉肚子,我只当他吃饭吃不饱,留了很多零食……如果我关心他,带他检查,也不至于闹到住院的地步……”

墨卫东无奈,软下声音安慰:“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哪家的小孩子不生病,大人的眼睛又不是x光,天天扫描。”

贺兰君的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儿掉,捂着心口不停自责,说是自己的疏忽。

墨岩廷眼神冷冷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晚晚则有些迷茫,婆婆反应这么大,劝不住眼泪,是不是等着他们开口把墨锐接回墨家?

可墨锐直到现在也没告诉他们,是谁指使他害她。

她又要回到日夜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日子了么?

这时,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冰凉一瞬间退去。

她心里一暖,朝墨岩廷笑了笑,轻轻靠在他手臂上

墨岩廷顺手揽住她的腰,根本不管是在父母面前,俊脸蹭了蹭她的头发,淡漠的面具裂开,露出里面的温柔。

周倩蓉心尖上就扎了一根刺,索性闭上眼假寐。

车子飞驰,载着一车心思各异的人到达医院。

……

“胃溃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患上胃溃疡?”贺兰君听了医生的话,不敢置信。

“病人的胃溃疡严重到胃出血,我们经过洗胃,发现他吃了很多油炸、辛辣等刺激性的食物,你们家长以后要注意小孩子的健康饮食。”如果面前不是墨兰的董事长,医生早报警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患上严重的胃溃疡,不是虐待儿童么?

贺兰君一时顾不上尴尬,只顾得哭了,极为伤心、无可奈何地哭。

“兰君,别担心,锐锐很快就会好了。”墨卫东劝道。

“他怎么好的了!”贺兰君肺气炸了,埋怨自己,也埋怨墨卫东,“照顾他的生活老师,不是照顾他一个人,哪能餐餐盯着他,天天注意他的身体状况!都怪我,没把他教好,让他做了那些下作事!是他活该,也是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