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的董慕不是这场战争的指挥者,那谁又是呢?
还是说,大南郡国今日之突袭,只是想探个态度而已……
董慕挑眉,看着沉默的宴深,发出刺耳的笑声,“难道七王爷不认为,正是因为我们国主聪慧过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绥安吗?”
太子与四王爷一起死在冷宫当中,被人活活烧死。
皇上被江湖上的神医劫持,至今下落不明。
皇上的爱妃齐云烟,同样也被人劫了去。
还有那烧死在乱坟岗的太医院总管慎和通,与太子的母妃。
这些事情,统统都没有一个定论。
也正因为没有定论,才搞得绥安所有人,都是心惶惶。
宫内宫外,一片涣散。
此时不抢占先机,更待何时?
但虞濮从大南郡国建国至今,都未做过这样落井下石的决定。
他一向喜欢用实力征服其他国家,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产生快感。
因此现在这个看起来正常,细细想来又不正常的操作,令宴深倍感困惑。
不等宴深回应,董慕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宴深,“不过我们国主也说了,他也不是非要攻打绥安,只要七王爷答应我们一些条件,即可。”
一些条件?
这“一些”二字,就显得很有意思了。
“那你不妨说说,你们国主有哪些条件?本王想要知道,他配不配。”宴深点头,言语间没有一丝怯意。
董慕却是故意曲解宴深的意思,笑得极为狂妄,完全没有将宴深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听七王爷这个口气,只要我们国主不取七王爷的狗命,七王爷就直接将绥安的国土拱手让给我们吗?”
狗命?
敢称绥安的王爷为“狗”。
在宴深看来,董慕显然是不想活了。
“那得看你们国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宴深点头,嘴角那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瘆得人骨头都是凉的。
董慕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似这份威胁似的,“我们国主除了想要绥安的国土外,还想要一个人。七王爷若是愿意给,待我们国主登基,就赏七王爷白绫一条,死得痛痛快快,保证七王爷生前不会受到任何的折磨。怎么样?七王爷是不是很心动?”
被人赐死,还很心动?
这难道不是有病?
宴深没有回应董慕,他在思考董慕口中的想要一个人。
绥安哪个人,能令虞濮这么看重,竟将其与绥安的国土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宴深极为仔细地将绥安有名气的人都回想了一遍,实在是猜不到,哪一个才是玉璞的菜?
董慕也不恼怒宴深的无视,继续补充道,“我们国主,想要七王爷的王妃——卫芫荽。”
口吻随意得像是在说“把你碗里的食物分我一点”。
宴深可以确定,虞濮连卫芫荽长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两人之间的接触就更是没有。
所以:
虞濮想要卫芫荽?
为什么会想要卫芫荽?
将卫芫荽要去后,目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此举仅是一个习惯性的骚操作?
但不管这一切的答案是什么,在宴深这儿,虞濮都是在做梦!
“回去告诉你们国主,想要本王的王妃,也不是不可以。大可试试有几个脑袋,够本王砍!”宴深厉声道。
此话一出,董慕发出了尖叫声,“啊啊啊啊,没有想到这堂堂绥安七王爷,竟还是个情种了?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你们觉得好笑不好笑?”
话音落下的董慕,将目光看向周围的士兵。
一时间,嘲讽的笑声响彻了绥安的夜空。
自古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宴深竟为了其中一个要和大南郡国抗衡?
董慕不信,这在董慕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面对如此讥讽,宴深依然按耐住了内心的怒火,因为他必须等到他的援兵到。
冲动是魔鬼,作为很快就要承担起带领整个绥安走向更好明天的男人,他更是需要沉稳。
而宴深不知道的是,董慕也在拖延时间。
否则他压根儿不需要与宴深叨叨这么久,带着士兵冲过来,干就对了。
宴深此时身后的那一点兵力,不过是势力的九牛一毛罢了,他们的目的是要将宴深以背后的势力都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自然得给些时间,等宴深的人出现。
转身离去的曹兴腾并未真的离去,只是将阵地转移到了外围,待宴深的人马一进入他们的包围圈,立马进行围剿。
所以:
拿什么拖延?
当然是只有拿连篇的废话。
“整个绥安都知道,七王妃是以一个不洁之身住进七王府的,我们大南郡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七王爷总该不会不知道吧?所以,七王爷这么专情,是在拿我们当傻子吗?”董慕摇头,满脸都是叹息,“不如早些将卫芫荽交出来,这人死得太多,实在是有些晦气。”
董慕侮辱自己,宴深无所谓。
但他现在竟将侮辱的目标,转向卫芫荽。
宴深当然不能再忍。
衣袖当中的暗器,在神不知鬼不觉间,以闪电一样的速度,刺向了董慕所起马匹的脖子。
血喷涌而出,扑得董慕满脸都是。
轰然倒地的马匹,发出痛苦的哀鸣声。
看着被摔下马匹的董慕,宴深径直走了过去,“嘴巴放得干净些,本王的王妃岂是你这个外域人所能侮辱的?”
一匹马摔倒了,董慕换下一匹马便是。
他倒要看看,是宴深的暗器多,还是他们的马匹多?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想到七王爷就如此恼羞成怒,看来是被我说准了?不然七王爷为何会在意?”董慕扬起自己不怕死的头颅,极为不要脸地反问道。
此话的确没有毛病。
只是可惜这话针对的人,是宴深,“难道你们安排在绥安的细作,没有告诉你们国主?本王与七王妃一见钟情,所以这才忍不住,在成婚前就滚了床。”
“将军该不会是太监吧?不然怎么连这点男女之事都不能理解?”宴深讥笑道,目光也随着话音的落下,而望向了董慕的两腿间。
就连宴深自己都不知道,董慕竟然真的是太监。
至于是谁动手阉割了董慕?那当然是曹兴腾。
这绥安与大南郡国相距甚远,若是不断了董慕的情根,可如何安安心心地给曹兴腾办事?
对于自己手下的棋子,曹兴腾可是从来都不会留情。
董慕方才嚣张的脸,在这一瞬间垮掉。
这是董慕的软肋,也是董慕的耻辱!
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没有情根!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宴深要与曹兴腾争夺皇位。
恨意,在董慕的浑身上下,肆意蔓延开来。
“竟真被本王说准了。那难怪了,这将军都没有情根了,又怎么可能有女子扑向你?而一个没有体会过旖旎风光的人,自然不可能懂得它的美妙。”
这一次,哈哈大笑的人,变成了宴深。
跟卫芫荽相处的久了,他这怼人的功夫可谓是日渐增长。
董慕胸腔的怒意,实在是无法再控制,“给我杀!”
叫嚣声。
哀鸣声。
嘶吼声。
还有剑与盾的击打声。
伴随着鲜血迸发的声音,声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