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台下坐着的特警们，不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出声。
“好！”
“既然没有疑问，那我们的这场会议，就到这里吧！”
“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做出成绩！”
“打好即将到来的，这一场……”，陈旭见台下，迟迟没有人出声。
等待了一小会，便准备作出总结。
忽然，又有一个年纪看上去颇大的特警，举起右手。
打断了陈旭，道：“等会！”
“陈支队，我想起来一件事情，要向你请教一下！”
“你说……武昌市的不明原因肺炎病毒，形势那么严峻。”
“我又关注到网络上面，有医生提出倡议，让大家出门佩戴口罩。”
“我们身为公安队伍，要不要以身作则，先把口罩佩戴起来？”
“在巡逻的时候，不仅能起到，引领群众的作用。”
“更能给我们的同志，增加一层安全防护。”
“陈支队，你觉得怎么样？”
提问的特警，身材很挺拔。
个子非常高，估计接近一米九。
不算瘦，但也绝不算胖。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又短又精神。
在他的眼角，还有一条两厘米左右的淡黑色疤痕，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名字，叫做周汇平。
柯其润知道，他是五大队的教导员。
通过其肩膀上，两杠三星的警衔。
不难判断出，他一级警督的级别。
一级警督……
那是至少二十年警龄的象征！
放眼整个特警支队，都没有人的警衔，比他更高！
“呵呵……”
“老周啊！”
“你要是买不到口罩，想要支队给你发一些，就直接说！”
“没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地提嘛……”
在周汇平的话音落下后，主讲台上的陈旭还没说话。
坐在前者身边的，另外一名中年妇女，倒是先开口了。
中年妇女名叫周先莉，是综合科的财务负责人。
警衔两杠一星，也就是三级警督。
她在特警支队工作，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再加上掌握着，整个支队的财务“命脉”。
所以，周先莉在支队里的地位，哪怕是比一些副大队长，也不遑多让。
她平日里，和周汇平交情甚好。
两人经常相互调侃，并以此为乐。
众人对他们的这般行为，总会报以善意的笑声。
就连部分大队领导，也不例外……
“呵呵……”
“就是！”
“还是小周慧眼如炬啊！”
“一眼就看穿了，老周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要不是你，没准我们都得被老周，这只狡猾的‘狐狸’，给蒙在鼓里……”
一位坐在周先莉不远处，脸上的皱纹，已如沟壑般纵横的年老特警，微笑着打趣道。
他的年龄，看上去和周汇平相仿。
目前在二大队，担任大队长一职。
名字叫做张明，警衔介于周先莉和周汇平之间，是二级警督。
与两人相同的是，他一样是一名在特警支队，工作了十余年的资深特警。
所以，他说起话来，丝毫没有把周汇平等人当作外人。
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似乎支队长等人的在场，对他的开口，造不成半点影响。
“丁科长，‘小九九’是什么意思啊？”
“应该不是指代的，数学里的那个‘九九歌’吧？”，柯其润从小在五松市市区长大。
没有听过五松市，其他地区的方言。
偶尔听到个别俗语时，难免有些不解其意。
“‘小九九’，是我们这边的传统俗语。”
“心里打‘小九九’，就是形容一个人，在心里暗自盘算，打小主意的意思。”
“现在的人们，一般会把那些有心计、会算计、善谋划的人，形容为喜欢打‘小九九’。”
“但他们之间，经常这般互相调笑，只能算是调侃，绝对不会是贬义……”，丁俊勇耐心地向柯其润，解释道。
“哦……”，柯其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
相比较“小九九”的真实含义，他其实更想知道，主讲台上的支队长陈旭，会怎么回答，周汇平提出的问题。
不仅是陈旭，包括他身边的殷云忠，也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
“我认为……”
“这个口罩，还是不要戴的好！”
“我们特警加强市内，人员密集场所的巡逻防控工作。”
“出发点是想减少，病毒在人群中散布的可能。”
“而不是在公众场合下，制造恐慌的氛围。”
“据我所知，目前我们五松市，已经有多家药店，出现了口罩被抢购一空的情况。”
“我不希望，人们从我们佩戴口罩的行为中，读出恐慌的情绪！”
“这只会加剧，药店状况的进一步恶化！”
“不仅不利于医药行业的稳定发展，更不利于我市治安的和谐稳定！”
“根据过往的经验看，一旦一个城市里，有恐慌情绪在人群中，大肆蔓延开来……”
“那么这座城市，距离出现暴动，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暴动一出，事绝不小！”
“所以，我的意见是，不要让队员们，戴着口罩巡逻！”
“你们如果担心，武昌市的不明原因肺炎病毒，会对你们的生活造成影响。”
“担心这个病毒，会威胁到你们和家人的生命健康。”
“可以选择在下班过后，穿着便服、佩戴口罩！”
“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也不会干涉！”
“但你们需要知道，只要这身特警制服一穿上。”
“你们代表的，则不再是你们个人！”
“你们代表的，将是整个五松市，乃至全省公安队伍的形象！”
“代表的是执法者，和政府部门的权威！”
“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真的不是我危言耸听……”
“有时候，一个公职人员做出的，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
“都有可能被人过度解读出，大量相关信息！”
“这样的一幕，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样的责任，单凭我们一个特警支队，也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