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客后脊背有些发凉。

他现在彻底的意识到,惹到了白羡茴,似乎是踢到了铁板上。

他抿了抿唇,迟疑了许久,有些挫败开口说道。

“好,白小姐,我同意你说的。”

“好,那今天律师就会过去签署房屋转让合同,严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说完这话,白羡茴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给楚涟发了条信息过去。

“计划照旧进行,抓紧时间。”

房屋转让合同很快就拿到手了。

白羡茴下午没什么事情,索性就找人过去修葺一下院落,顺便打算将父母的牌位给挪回来。

她希望,在他们曾经熟悉的土地上面,他们的灵魂有了归途。

而她的思念,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不知道怎么,白羡茴拿回白家老宅的事情还是传开了。

至于是怎么拿回来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私底下还有说白羡茴不要脸,为了老宅感触一些勾三搭四的事情。

白羡茴因为这几天忙着修房子,所以根本就没察觉。

只是这天晚上,她回去,看顾宴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且吃饭的时候,顾宴一直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将人看的毛毛的。

“怎么了?”

顾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白庭昼,微微抿唇。

“等会来我的书房,细说。”

等吃完饭,进了书房后,顾宴直接变了脸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白羡茴有些摸不准他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这个。

顾宴神色幽深,深吸一口气。

“严客的事情,”

白羡茴闻言,挑了挑眉,“你怎知道的?”

顾宴冷笑一声,“现在外面都传遍了,想不知道都很难。”

白羡茴抿了抿唇,“我自己能解决。”

“你所谓的解决,就是找楚涟吗?”

顾宴有些气恼,“我就站在你面前,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明明这几天,他已经改了很多了。

也努力尝试着想要让她信任,可就是比不上一个楚涟吗?

他们认识多久了,比自己跟她还要久吗?

白羡茴看着他受伤的表情,点了点头。

“对,你不值得我信任,顾宴,你之前说的一切我都想明白了,抛开一切,不谈结果,这根本就不可能,你我之间身上背负的东西就不一样。”

“你说,你想跟我在一起,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后果,你能做到吗?”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顾宴反问。

白羡茴低笑一声,“好,那如果我说让你舍弃掉顾家,你愿意吗?”

顾宴沉默了。

“你看,既然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又何必这么计较呢?反正都只是玩玩而已,爽过就完了,何必在意结果呢?”

白羡茴低笑,语言说不出来的轻佻随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洒脱一点不好吗?就像你贪恋我的肉体,我贪念你的脸,咱们就像是之前那样,各取所需不好吗?”

她说完,就笑着凑上去。

手掌心轻轻抚摸着顾宴的脸。

然后踮起脚尖,就吻了上去。

可是这次,顾宴却推开了她。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玩玩而已?”

“当然,难道顾总不是玩玩而已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我是认真的呢?”

男人的眸子异常的亮,甚至有些吓人,拽着她的手,似乎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白羡茴却缓缓的抽出手,巧笑嫣然的说道。

“顾总说笑了,看来你今天没心情,那就改天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是回到房间后,她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洗了把脸,大口的喘息着。

顾宴,他说他是认真的?

这一晚上,白羡茴再一次没睡好。

隔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楚涟的电话,说是已经联系好了严客的受害人。

只是其中有几个女的不愿意出庭指正。

这最后要判的话,顶多就是个三五年。

三五年就出来了,对这个人渣都没什么影响。

白羡茴想了一下,“将对方的资料发送到我的手机上,我来想办法。”

她之前说过了,自己不会起诉严客,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起诉。

楚涟很快将资料发送了过来。

白羡茴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

卫红,今年三十四岁,曾经跟随丈夫一起去公司参加年后,结果被醉酒后的严客骚扰。

导致丈夫成为笑柄,然后一怒之下跟她离了婚。

孩子也不认这个妈妈了。

如今她只能在饭店里当洗碗工,维持生计。

白羡茴微微眯了眯眼经过,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能豁得出去。

而她豁不出去,那就证明还有在意的东西。

是女儿吗?

白羡茴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起身去找卫红了。

等看到卫红的时候,才发现她比照片上老了十几岁,已经没了温婉知性的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沧桑,就连脊柱都压垮了。

她在知道白羡茴的来意后,哑着嗓子说道。

“抱歉,我帮不了你。”

说完转身就走。

白羡茴却再度开口了,“我知道你是在意你的女儿,到时候官司赢了,我会帮你争取一笔赔偿金,你可以将你的女儿送出国。”

卫红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白羡茴。

“可是,如果官司赢了,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那你现在就能抬起头来吗?”

白羡茴看着她问道,。

卫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眼圈瞬间就红了。

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收紧。

白羡茴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被受到指责,你难道不想亲自报仇,亲自将那个魔鬼给送进去吗?”

卫红声音有些嘶哑,抬起血红的眸子。

“我想啊,我怎么不想,可是我害怕我的女儿,被人指点,呜呜,我害怕啊……”

白羡茴看着她,“主意我已经帮你除了,选择权在你的手上,到时候你想明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们会找最优秀的团队,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首先,你是你自己,然后,你才是个母亲。”

她说完,就将名片推过去,转身离开。

女儿懂事,就不会阻拦母亲。

相反,女儿不懂事,那么母亲也没必要为女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