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1 简直就是不要脸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生？
阮绵绵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是她十岁遇到这些事，她是不是还能如此淡然处之，甚至不怨不恨。她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以前一惯的清冷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是个性使然。
爱都是需要教的，没有人教他，他又怎么会去爱？可是爱是人一出生就会的本能啊。亲情也是人的本能，而应隽邦的亲情，却是需要去争取的。多么可怜啊。阮绵绵一想到这里，哭得更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发现她竟然还是不停下哭声，无奈之下，只好撑起自己的身体，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从眼睑，到脸颊，将她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吻去。咸咸的泪，是她对他的心意。他只觉得暖暖的。
泪水一点一点被吻掉，薄唇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哭得太厉害，连唇都是咸的。
吻一点一点，最后落在她的颈项上。阮绵绵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体一缩。
“隽邦——”
轻轻的呢喃，让应隽邦停下动作，撑起手臂盯着她的脸，四目相对，她被水洗过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是夜空中的星子。
他几乎就要被这样的她给蛊惑了。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此时因为他而满藏着哀伤。这些哀伤都是因为他。
他有些不忍，有些触动，将唇印在她的眼睛上，出口的声音带着微温的唇息响在她的耳边。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早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管是应鼎弘，还是冷梅霜。他在美国的时候，一次意外，进到了一家寺院，里面的住持跟他说，有些人，天生父母缘薄。
他想想也是。至少冷梅霜没有在生下他之后把他送进孤儿院，至少应鼎弘还愿意养他，虽然在之后，他靠的基本是自己。不过就是没有父母爱而已，有什么呢？
他真的早就不介意了。
阮绵绵摇头，没有去反驳他的话，怎么可能会不介意？怎么可能会不去求得父母的认同与爱？那是人性格组成的一部分。怎么她突然翻身，将应隽邦反压下身下，撑起自己的身体，带水的双眸，灼灼的盯着他的眼。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没关系。他们不爱你没有关系。”阮绵绵亲着他的眉，他的眼，温柔的声音，极小声的开口：“我爱你，还有我爱你。”
“……”应隽邦心头一震，看着她清亮的眼，此时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她吻着他的脸颊，吻着他的鼻尖，再将吻落在他唇上。
“我爱你，以后，还有我爱你。”
她不是第一次主动，偶尔她也会如此时一般，伏在他身上，主动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今天却是不一样。她带着一种完全豁出去一般的心情，她找不到其它的方式，又或者这是她现在可以想得到的，最好的方式来安慰他。
应隽邦看着她动作，感受着她的唇，她的小手。她的出现，她的爱，就像是一道阳光，照耀了他曾经暗淡的人生，她的笑，她的泪，像是一道溪流，滋润了他贫瘠了三十多年的生命。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应隽邦没有动作，任她用她的唇，她的手，将他带上快乐的颠峰。
人生也似乎在此时得到了圆满。同一时间，外面响起了阵阵鞭炮声，那些声音将房间里的声音都掩盖掉了。伴着那阵了鞭炮声，新的一年开始了。春天来了。
………
年初一，阮绵绵浑身酸痛，难受得很。都怪她自己，昨天太想安慰他，结果就是收不住了，那些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把两个人的动作声音都掩去了。他们完全没有顾忌一般，肆无忌惮的接受对方，填满对方。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互相安慰彼此一样。
早上醒来，阮绵绵恨不得睡上个天昏地暗。睡他个三天三夜才好。可是今天却不行。她要起来去拜年。
“再睡一会。”应隽邦知道她昨晚根本没睡多少，再一次拉住她的手，想让她回来继续睡。
“不用了。”阮绵绵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要早起。还要去拜年呢？”
拜年？应隽邦愣了。阮绵绵却再不管他了，直接起来了。
因为爷爷奶奶跟着她大伯住，所以第一个就是要去伯父家拜年，还有叔叔家。考虑到今年应隽邦来了。阮绵绵就不大想去了，跟阮力玄说过之后，他反而让阮绵绵带着应隽邦一起去。昨天晚上他们虽然没上楼，可是却清楚得很，应隽邦是睡在女儿的屋里。
这会他要是不娶女儿，他们都不会同意。而且既然上门来了，那肯定就是承认了这回事。既然以后都会结婚，先去认认亲戚也好。
阮绵绵无奈，只好有些忐忑的看着应隽邦，他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其实大伯跟叔叔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近得很。阮绵绵有些尴尬，到底还是带着应隽邦去了。拜年要准备的东西，黄景秀一早都准备好了。于是阮绵绵跟阮建中两个，带着应隽邦一起去拜年。
这对应隽邦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体验。他虽然在应晚晚的要求中进了应家，可是应鼎弘从来都不喜欢他。对他总有一种排斥感。
去应家的亲戚那里拔掉，他是不用的，而冯家那边的亲戚，更不会想看到他。
所以每年过年，他除了除夕那天晚上在应家大宅吃顿饭，还从来没有去拜过亲戚朋友的年。而自从他进了在水一方之后，逢年过节几个秘书跟助理，也不过就是给他打个电话，算是拜年了。
至于下面那些员工，连他的电话都不会知道。更谈不上打电话给他拜年了。
阮绵绵的大伯比阮力玄略黑，笑得很是憨厚。而阮绵绵的爷爷，奶奶，都跟着她大伯生活，加上大伯生了三个孩子，他们这一去，显得特别的热闹。
看到应隽邦来了，所有的人都很诧异，没听说阮绵绵交了男朋友，冷不防这样带回来，他们都给惊着了。不自觉就把重点都放在应隽邦身上。
应隽邦从来没有跟这样阶层的人打过交道，却一点也不拘束。态度谦虚，话不多，却愿意听别人说。农村人都很朴实，看应隽邦那一身气质，也知道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言谈之间对阮绵绵却多有呵护。
这让应隽邦觉得十分诧异，更觉得难得。他回到S市的时间不短，身为应家人，对于上层社会兄弟不和，为了点财产不断闹纷争的情景看了太多。像阮家这样，一大家子人还能特别和睦，甚至对自己的侄女也很照顾的，真的不多。
临出门时，阮绵绵将两个红包给了爷爷奶奶，虽然他们不缺钱，这到底是小辈的一个心意。
去了大伯家，就是叔叔家。一上午走两家亲戚，也不多。拒绝了叔叔说要去他家吃饭的提议，阮绵绵带着应隽邦先回家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习惯？”
“还好。”农村人大多朴实，也热情。相处起来反而觉得轻松，至少不会心累。
“我怕你不习惯。”阮绵绵牵着他的手，走在村里的水泥路上：“伯伯跟叔叔以前对我们都很好。虽然他们自己也有孩子，但是我跟几个堂哥堂姐相处都很好。所以你要是不习惯，也没关系，反正一年就这一次。”
“不会。”应隽邦摇头，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像这样的过年。一大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说说笑笑。看无聊的晚会。晚上还放鞭炮。
路上有几个小孩子，拿着炮仗在一边放，声音有些吵。阮绵绵看了应隽邦一眼：“没办法，我们这边逢年过节图热闹，都放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吵？”
“你不要管我，我没关系。”这种热闹的感觉，在S市是看不到的。S市不许燃放烟花炮竹。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听到这种以前只有在电影跟电视里才能听到的声音。
一个小孩子不小心，将炮仗往这边扔过来，那声响太大，阮绵绵都有些惊到了。
边上出来一个男人，喝斥了几句。阮绵绵看到那人是愣了一下：“阿明哥？”
“绵绵，新年好。”黄加明刚才就看到阮绵绵了，不过看到她跟应隽邦站在一起，他也没有上来打招呼。直到自己家的小表弟扔了个炮仗在这边，他看阮绵绵吓到了，这才上来。
“新年好。恭喜发财。”阮绵绵双手握拳，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黄加明笑笑，脸色却在对就一边的应隽邦时，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没想到阮绵绵会带应隽邦回家，更没想到，应隽邦竟然会跟她回来？这真是一件让他们很意外的事。
说起来，她跟黄加明自从上次之后，还没有见过，此时看到黄加明的视线一直落在应隽邦身上，阮绵绵也不知他想做什么，身体退后半步，手再一次握住了应隽邦的手。
“阿明哥。我先带隽邦回去吃饭了。”
黄加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阮绵绵，这个女孩，明明是他先认识的，他先决定要守护的，为什么此时却已经要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他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那么随后是不是就要订婚？结婚？相守到老？明明先来的人，是他啊。
“阿明哥？”他的视线太过于直接，阮绵绵咽了咽唾沫，一时竟然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黄加明还是没有动，目光落在了应隽邦的身上，又看看阮绵绵：“绵绵，能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么？”
呃。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阮绵绵想不明白，心里又不想走，应隽邦却是捏了捏她的掌心：“你先回去吧。我马上来。”
阮绵绵不太愿意，却最终在应隽邦的视线下败下阵来，深深的看了黄加明一眼，这才离开。
“我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会带你回家。”黄加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诧异，他一直以为，绵绵不会是个冲动的人。
他不是她带回来的，而是自己来的。不过这样的话，应隽邦不会跟他说。
“感情到了，自然是要回家见父母的。”他神情自若，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得意。不过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反而越说明他跟绵绵感情不一般。
黄加明心头郁闷，神情却不见丝毫退缩：“绵绵是个好姑娘，要是你以后辜负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可不要以为，他们农村人就好欺负，如果他敢负绵绵，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应隽邦神情极淡：“永远不会。”
“最好如此。”黄加明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立场说这个话的。不过却是忍不住，他看上的女孩，喜欢的人，最后跟别的人在一起了。
要说他都没有失落，没有难过那是假的。可是他更希望绵绵开心，幸福。
应隽邦没有多说。他已经抓住了他人生当中唯一的光源与热量，又怎么会放着这样的光源跟热量离开自己呢？
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永远不会放弃水源一样。如果他放弃了阮绵绵，无疑是让自己活生生的渴死，在品尝过她的滋味后，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放手的。
黄加明没有再说话，看着应隽邦转身离开，向着阮绵绵家的方向去了，眼里流露出的，是艳羡还有妒嫉。
可惜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女孩都不会再有机会属于他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伤感的事啊。
阮绵绵不知道应隽邦跟黄加明谈了什么，他回来，只字不提。她也不问。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初二还要去阮绵绵外婆家拜年。阮力玄跟黄景秀结婚结得早，外公外婆都还在的。当然，阮绵绵依然带着应隽邦一起去了。
外公外婆住在另一个镇，要去的话要坐半个小时的车。坐班车的体验于应隽邦来说也是第一次。因为外婆家比较远，两个人吃过中饭才回来。
初三，阮绵绵终于有时间了，带着应隽邦到处走走。
这边虽然不是什么一级风景区，不过山清水秀，又靠近武夷山脉，倒也颇有可玩。
应隽邦跟阮绵绵两人这几天什么也不想。爬山涉水，四处游玩，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初六，阮绵绵要收拾东西准备回S市。她订了初七的车票。
应隽邦跟她自然是要一起走的。初六晚上，阮绵绵发现自己的箱子装不下了，黄景秀因为他带了应隽邦回来的关系，给她装了特别多的年货在里面。都是母亲的心意，阮绵绵不忍拒绝。
更何况这些带出去，还可以分给单纯跟莫初然。
她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背包，问过黄景秀之后在储藏室里找了出来，她一脸惊喜地看着应隽邦：“这还是我大学时候用的呢。没想到我妈帮我留着了。你看，还很新吧？”
应隽邦想碰上她刚才已经收拾好的一大堆行李，有些失笑：“你为什么不把那些东西快递出去？”
“你知道什么啊？这才叫春运的乐趣，就是自己把这些带出去啊。不然怎么叫春运，又怎么叫心意呢？”
应隽邦无法苟同这样的说法，千里迢迢带着这些东西跑来跑去，只是一个心意？既然是这样，那要快递干嘛？只是看阮绵绵坚持，他到底没有再说，横竖这次路上有他，他会帮着她一起。
恩。想到两个人一起从这里去S市，一起经历的这些天，应隽邦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或许，这才是叫家的感觉吧。
…………
莫初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极力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这事还要怪莫浩然。年关将至，小偷什么的也多了起来。莫浩然这天下班要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偷偷东西。身为警察的正义感自然是出手相助了。
结果就是抓住了小偷，也惹上了麻烦。眼前这个就是。
这个人就是当时的苦主。一家中型企业的经理。被人偷钱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小偷都已经被抓了。
结果他就跟莫浩然认识了，后来说起自己没有女朋友，莫浩然看他不错，竟然想着把自己妹妹介绍给他——
莫初然在心里长叹口气。哥哥啊哥哥诶。你做好人好事也不用把自己的妹妹搭进去吧？她今年才二十四岁好不好？你这么急着让我嫁人真的好吗？更何况这年假还没过完呢，她就先相上亲了。莫浩然竟然好意思说，就是因为还在放假。这假期要是过了，谁有时间啊？
听听，相个亲都没时间，这种男人也能要？
“莫小姐，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很无聊？”那个男人姓林，认真说起来看着也不错。眉清目秀，带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年纪轻轻已经是经理级别，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
家里条件尚可，有房有车。坐下来这会，说话做事透着几分周到劲。如果私下也是这个样子，这个男人倒确实是一个当丈夫的好人选。
可惜的是，莫初然对这人不来电啊。
“没有。不无聊。”莫初然能在在水一方这么大的广告公司当上业务组长，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什么人都接触过，什么人都要打交道。对付一个小经理，还不在话下。
“林先生说的挺有意思的。我工作的时候倒没这些问题。”
“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斯文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的时候看着还是蛮顺眼的。
“……”叫名字？我们还不熟啊。莫初然心里想着单纯怎么还不打电话来？刚才她来相亲的时候，明明有告诉单纯的。让她到了时间给自己电话。这个家伙，太没义气了。
莫初然的目光扫啊扫，想着怎么找借口脱身。
单纯啊单纯，你再不打电话来，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眼光的余光扫向了另一头，就看到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那里。车上下来的人，赫然是李擎风。
莫初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那边下来一个美女。
那个美女一下车，就挽上了李擎风的手臂，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倒是笑得很开心。
莫初然眯了眯眼睛，心里涌上几分不屑的情绪。当初装得有多深情，对阮绵绵多爱护一般。这会子不是变心了？也是，阮绵绵又没有给他回应，想来他变心也是正常的。
不过可惜了那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坏蛋啊？万一将来李擎风被抓进去，她不就可怜了？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告诉那个女人一声？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哥哥现在都还在找他犯罪的证据呢。而这个说深情的男人现在还在这里欺骗其它的女人？简直就是不要脸。
“莫小姐？”斯文男终于还是克制不住了：“我，我对你很有好感，你觉得我怎么样？请你考虑一下。跟我交往如何？”
“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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