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八年,程禧住在周家,她一定觉得周京臣是情场老手。

在女人堆里放浪形骸,练出的好本事。

他很会,力道,节奏,时长,什么部位挑逗久一点,什么部位一掠而过,勾得她回味无穷。

她闭上眼,感受他呼吸,他手掌的茧子和纹路。

一寸寸,浸入她骨髓,剜开她,填满她。

“你不喜欢魏青瓷?”

周京臣虚虚覆着她,“不喜欢。”

“她比我丰满,比我解风情,忠诚伴侣,男人省心。”程禧算旧账,一字不漏复述他原话,“我干瘪,没情调,不忠诚——”

她一滚,挣出他胸膛。

睡裙松松垮垮,长发裹着身体,一半是白锦缎,一半是乌墨藻,晃得周京臣理智全无,他贴上去,又搂回怀里。

“你不干瘪,有情致。”

“然后呢?”她仰头。

周京臣渐渐吻得失控,“没了。”

她不忠诚。

程禧膝盖狠狠一撞,翻了个身,背对他。

“你比她美。”他浑身着了火,情欲驱使下,什么都肯哄。

昨天,周京臣联系了沈承瀚,问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药膳调理。

沈承瀚的某一任女友也怀过孕,怀到五个月,回家提出结婚,沈老爷子查了底细,在娱乐会所认识的,不同意,逼着引了产。

那是沈小公子最真挚的一场恋爱了,亲自伺候女友按摩,洗澡,陪着产检,学习下厨。

遗憾是,拗不过门第观念传统的沈家。

沈承瀚在电话里说了几个药材名,又说女人孕期和哺乳期,欲望小,不似平时月经前后,欲望大,让周京臣自己解决,别招惹孕妇。

其实,情意到位了,技术不赖,多少是有冲动的。

程禧在周京臣的撩拨下越来越软,融化成一滩水。

“孩子受不住——”时隔数月,他如此野性,坚硬,**,她猛地清醒,“生完吧。”

“半年?”他**着,胸肌绯红。

程禧发丝铺散在他臂弯,坐起捋了捋,“半年怎么了...承瀚哥哥告诉我,你没什么女人,禁欲了二十多年,再禁一阵。”

“没女人,不碰,有女人,自然要碰。”

她下床。

“程禧——”周京臣拽她,真丝裙滑腻,溜出指缝,没拽住。

“哥哥,不舒服吧?”她一边走,一边回头。

门一开,周夫人端着一盅燕窝,恰好推门,“没休息?”

“周阿姨...”程禧侧身,挡住床的方向,“我下楼拿水果。”

“叫保姆拿,你歇着,上下楼梯不安全。”周夫人越过她,进屋,蓦地吓一跳,“你躺下干什么?”

周京臣扰了兴头,压着脾气,“吃宵夜。”

“厨房有一锅,你非得抢她的?”周夫人不惯着他,扯毯子,“没个规矩,在**吃东西?”

“您先出去。”周京臣摁住毯子边缘,神色不大自在。

周夫人扫了一眼床头的男士睡裤,毯子下,大抵是一丝不挂的。

“周家盼孙辈盼得不易,你姑婆有一尊白玉雕,连枕头都不舍得打制,制成婴儿床了,稀罕极了外重孙。”周夫人训诫他,“禧儿流过产,体质弱,你粗鲁,万一出岔子,你姑婆也活不成了!”

“您进来五分钟,我背负了一老一小两条人命了?”周京臣几分不耐烦,几分调侃,“我自有分寸。”

“年轻人的劲头上来了,还守着分寸?”周夫人疾言厉色,“孕妇睡眠重要,回你屋睡!”

周京臣没辙,盖着毯子穿上**,睡衣。

出门擦肩之际,趁周夫人没注意,周京臣揉了一下她臀。

那股偷偷摸摸的背德刺激感,又卷土重来。

她面红耳赤,靠着门。

“禧儿,踏实睡吧,我盯着他。”周夫人晓得,京臣私下爱闹她,爱欺负她。

当初,这段畸恋曝光,盛怒之下,骂过她勾引,冷静了之后,细想一想,京臣若是没那意思,一百个程禧也勾不上。

这些年,巴结淮康失败的,‘曲线救国’巴结京臣,血气方刚的汉子,各色各样的女人送了个遍,自己儿子的这份定力,周夫人太有把握了。

看他的架势,是一步步设计了程禧,弄到手的。

“您盯我?”周京臣站在走廊,又坏,又不羁,“她喊我来的。”

程禧不止面红,眼球也羞红,“你撒谎...”

周夫人连踢带打,轰他进房间了。

......

程禧十点钟才醒。

匆匆洗漱,换了衣服,去餐厅。

周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饭菜用碟子扣住保温。

她尴尬,解释了一番,周淮康心疼她辛苦,“孕妇贪睡,等一等无妨,大不了饭菜倒掉,重做。”

饭菜是中、西式,有主菜,有小菜,全部是程禧爱吃的,她怀孕后,口味大变,嗜酸、嗜咸甜,不吃清淡,滋味淡了,立马吐。老宅的佣人特意打电话询问了市区家里的保姆,摸清了她喜好。

“你母亲魔怔了,拉着我瞧孙儿,图像一团黑漆漆,她偏偏指着哪是鼻子,哪是脚,念叨孩子朝她笑,口型是爷爷。”周淮康给程禧夹菜,“我不信鬼神,否则被你母亲吓出病。”

“何书记家的公子,二十四岁有孩子;王家的公子二十八岁儿女双全,郑家,孟家...凡是市里排得上名号的官家子弟,三十岁基本当爹了,你周家的公子呢?”周夫人抱怨,“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嫁你第三年怀上的,去单位找你,你躲我。”

周淮康瞪眼,“单位是办公的,你追着我生孩子?”

“在家属宿舍不行啊?”周夫人也瞪眼,“合法夫妻搞得奸情一样...生孩子又捂着我嘴,又掐时间的。”

“我加班,不掐时间耽误了!”周淮康勒令周夫人老实吃饭,“京臣和禧儿面前,你不要口无遮拦。”

程禧脑袋埋在碗里。

周夫人的性子一贯泼辣奔放,诸如**,比同龄的太太们胆大,尤其三、四十岁那会儿,有一次保姆们在厨房聊天,周夫人从法国进口内衣、丝袜、香水,一天换一套,在主卧和浴室点燃香氛蜡烛,是个正常男人,百分百迷昏了头。可惜,周淮康忙于下基层、开会、晋升,不太热衷**。

但保姆的评价仍旧是:周淮康一辈子‘吃得’是真好。

程禧噗嗤笑,怕周夫人生气,装作吃呛了,咳嗽掩盖笑声。

周京臣一眼识破,递给她一碗豆浆,“又琢磨乱七八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