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

都说母亲很伟大,是她们孕育了人类,但很多时候‘女人’都和‘小心眼’相提并论,连孔夫子都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现在社会好像是男女平等了,但很多时候还会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一切应该和人类生存环境有关,女人没有男人的力量,她能够获取的资源很有现,所以她们很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也就只能用心去算计,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赖以生存的习性,直到今天,再豁达的女人都有她的有局限性。

何秀也不例外,吴畏接下陈省这个单子她没有反对,但在这个地方久了,耳闻目睹的也知道到了水泥板市场里的一些猫腻,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讨要应收款,她对陈省要求亲兄弟明算帐,单子做好了一定要带钱提货。

陈省的嘴巴本来就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面对这样苛刻的要求他竟然满口答应,第二天还半懂不懂地去写了加工合同。

这一单还好让很有经验的秀丽厂来做,因为一件衣服除了布料外,还要牵涉到很多配件,还要根据包装要求去定购一些不会有瑕疵的材料,一家没有底蕴的工厂,很难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资源拢集在一起。

何秀根本不想赚他们的加工费,一万套挤进来来,把自己正常生产的计划都搞乱套了,可吴畏答应下来了,也只能腾出一条流水线为他们两班倒赶制。

不过,陈省说话没定准,这时也该轮到他难受了,他东凑西挪筹集了买布料的钱,但允诺的现款提货那十万元的加工费在哪里还不知道,正在满世界求援时,徐岩回到了老家,他不放心第一单业务,专程请假过来看上一眼。

陈省暗暗高兴,琢磨着吴畏可能会卖他的帐,省外贸公司的脸面摆着,也许能把货先拉走;另则,现在和他已经绑在了一起,退一万步讲,如果何秀不同意那样做,货交不出,他应该更难受、更着急。正在焦灼中的陈省暗暗窃喜,认为这段时间够难为自己了,也该把困难分摊一点给他!

徐岩没呆两天,陈省突然说有急事出差,徐没当回事,爽快地说:“这次很多补休累加在一起,可以休息十多天,你尽管去!”

陈省千嘱万托地走了,徐岩以合作人的身份坐进了工厂设立的办公室。

留在厂里做饭的琴仙对他很好,一日三餐都嘱咐过去吃,徐岩不知道这个胖女主人以前的睿智,更不知道陈省曾经的窘迫和**不羁,还以为他们一直相濡以沫,准备以后要以他们为榜样,讨到老婆也过夫唱妇随的生活。

在厂里坐了两天,徐岩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坐下去,不是工厂环境问题,而是陈省刚发育不久的女儿情窦初开,她看到一个阳光而又成熟小伙子,就把那份朦胧的心倾泻到他的身上,一有时间就和你打闹追逐。

徐岩喜欢成熟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小不点,他没法和她交流,开始看陈省琴仙的面子上还会陪她玩玩,后来拉扯多了也就烦的干脆不在厂里呆了。好在那批货正在赶制,他认为去秀丽公司看看才是目前要做的事。

秀丽公司当然会给予热情,在吴畏眼里,人家毕竟是在外贸公司工作。

然而,这家厂的主人给出的那份热情,有一点被徐岩屈解,还以为他们夫妇也和其他从事外贸加工企业那样花心事拉拢他,为了和陈省合作不留瑕疵,他刻意地回避签单这样的话题。

可没两天就知道人家根本没有那样兴趣,因为一流的品质是任何外贸公司的最爱,几年来秀丽公司一直都是开足马力生产,这样的企业有它存在的理由,无需在人情上大做文章,徐岩很是感叹,他很希望陈省的厂将来也能有这样的管理水平。

徐岩在老家一呆就是一个多星期,眼看要交货了,他开始指望陈省回来,虽然到此时还没有要他紧张的事,因为他不知道陈省和秀丽服装厂有付款提货的约定,直到有一天,他为了避免货柜车开到别人厂里装的尴尬,他想提前把生产好的产品挪到自己厂里,这一去才知道加工费需要付现款,徐岩没有地方拿近十万元钱的款项,可外贸公司已经按船期定了集装箱,三天后就要来装柜,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陈省在哪里一无所知。

徐岩赶到秀丽公司和吴畏商量,是不是能够欠一个月时间?

吴畏很大气,他没想给人家难堪,可何秀不同意,两个人在办公室交谈当时,她走进去把吴畏叫了出来,轻声地对他说:“陈省这个人我一直不想和他打交道,周边的人都把他说的一无是处,你不是经常说,‘某个人,十个人有三个人说他不好,那别人的问题,如果有七个人说他不是,就是他不地道了,五亭那里他的口碑可不太好!”

吴畏皱着眉、歪着嘴竭力地思索着。何秀见他不吐嘴,紧接着又说:“这一次他不是明显耍我们吗?两对面同意的事,现在却要来玩这样的猫腻,还叫了省外贸的人来提货,他自己却躲起来,这不是明摆着想耍小聪明嘛!”

吴畏也觉得老婆说得在理,但回绝徐岩他实在做不出。何秀有点上火了,竖眉瞪眼地捣鼓说:“你不好意思我会出面的,这样的人我应该避而远之,那一年他帮助了我们,可我们不知多少次帮回了!”

吴畏不想硬扛,摊摊手说:“好的,我不管了!”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何秀走进里面,她没有准备坐下和徐岩慢慢地谈,很干脆地说:“小徐,不好意思,陈省和我们写过加工合同,质量有问题是我们的事,没有问题那就要带钱提货,陈省出门前难道没有和你说吗?”

最怨的就是徐岩,陈省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到此时如果照真实的话说给何秀听,她也不可能相信,现在只能暂时退出办公室,回厂去看看陈省到底回来了没有。

在路上,徐岩心里也觉得有些蹊跷,他相信何秀说的不会有假,可能陈省是有意回避,把这一摊丢给你,而自己就像傻大冒一样在这里顶着。

装柜车三天后就来了,现在拿不到货,徐岩急的跑回家去向父亲借钱,可老人家只有两万快储蓄,离付款数目差远去了。

人在着急中也会迸发潜能,没有退路的他,到此时也只能冒风火去秀丽厂蒙一回试试。他要父亲到银行取出两万块,有意把一个皮背包弄得鼓鼓囊囊,然后很有底气地走进秀丽服装厂。

何秀还以为陈省终于被她逼得拿钱来执行合同,她马上走进办公室准备收钱,徐岩大咧咧地进来说:“好吧,我们来清账!”说话间他耍了个心眼,有意从包里拿出四叠五十元面值的钱,晃了一下后又放了回去,像突然想起什么样的对何秀说:“对了,我要先查验货物!”

何秀很自信,马上起身陪徐岩到仓库,指着一堆堆亟待包装的成品说:“你随便检查,都在这里!”

徐岩这几年经常送同事下厂验收,几乎每一次都要上去帮忙,在查检上很有经验,他抓住服装容易出错的地方,仔细地寻找,结果算他运气,时间不长就找到了一件由机械问题出现的上下线松紧不和次品,他翻过个让何秀看。

何秀并不是很紧张,因为适当瑕疵也是许可的。

可没过多久,徐岩又拉出了一件,何秀脸色稍微有点变色,也知道这是机器的原因,她拿着衣服急促地跑了出去,满脸恼怒地去找责任人。

等何秀回来,徐岩已经找出五件,他装成很生气的样子,对何秀说:“要全部返工!这一批货有问题!”

不到一个小时,找出了五件次品,何秀从来都没有碰上过,听说要翻工那还了得,这可要三倍的时间才能做好,那还不要厂里的命!她不得不放下姿态,解释说:“由于两班倒,机械出现疲劳故障,我问了,流水线上只有半个小时某个环节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发现后都曾找过出次品地方,没想到还有没发现的!”

何秀知道这次有点麻烦,叫他全额付款肯定不行,嘴上没有说,心里已经有些妥协。

徐岩说了个折中的办法,他以商量的口吻说:“出差错,你也没法掌控,我是外贸公司走柜的,也知道什么叫做索赔,这批货交付不了,我们公司也要麻烦,但你做的产品有问题,我这样就把全款给你了,我也不踏实,这样处理你看好不好,我先给你两万元,其余的款一个月后我给你,到时你没有收到款,你可以到我公司来要,我想我的信誉不止这些钱!”

何秀想和他讨价还价,吴畏快步走了进来,抢先说:“可以的,就这么定了,我们之间不能搞得不愉快!”说完就把徐岩带到了财务室。

从秀丽厂出来,徐岩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很为自己急中生智喝彩,一时间人都被乐了,他几乎一路小跑,赶回厂里指示人过来拉货,嘱咐他们把最后包装的一道工序做好。

一次商战角逐,一边享受成功的喜悦,而另一边因最终没有按自己意愿做成,当然会有些沮丧,在办公室里,何秀逮着吴畏问:“次品本来就不多,这小子怎么会找出这么多?”

吴畏满脸不快地看了她一眼,说:“人家外贸公司的,他们的专长很大一部分就是找别人的茬,你一直太自负了,任何时候都要衡量好利弊关系,有些事处理不好会把自己关进死胡同!”

尽管老公说的很在理,可此时何秀不关心这事,她反问说:“他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找出五件!”

“你以为就你脑子灵光,我开始也弄不懂,现在有点知道了,服装从流水线上下来按序堆放在那里,出错的那个环节,它永远在那个时候出错,那就根据流水线的工序数就是了!”

何秀叹着冷气瘫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拍着脑门,吴畏看到了很别扭,捣鼓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不等钱用,一个月给我们有没有关系,需要这样唉声叹气吗?”何秀沮丧地回道:“我就是被陈省耍了不服气!”

何秀在那里不平衡,徐岩这边更犯晕,一万套服装刚搬过去,陈省满脸堆笑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