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你能看见吗?亦荪为你而穿的嫁衣,虽然未能进你们宇文家的门,但从你答应娶我的那一刻,我就早就是你们宇文家的人了,今生今世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但求来生别错过彼此……”亦荪心里哭诉着,泪如散落的珍珠一个劲的往下掉。
“荪儿,你怎么了?”
“奶奶,荪儿只是舍不得奶奶,舍不得爹爹,舍不得这个家!”
“傻孩子,虽然不能经常回来,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常常去看你呢!”老夫人用满是皱纹的手摸着亦荪纤细的手指安抚着。
“奶奶,对不起,荪儿不能好好侍奉你了。”
“说什么傻话,只是现在唯一让奶奶挂心的就是你大哥与兰儿的婚事。”
“奶奶,放心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愿吧!”老夫人长吁一气,“好了,时辰到了,都哭花脸了,来,奶奶帮你在画个漂漂亮亮的妆……”
“谢谢奶奶!”
雪丞率队护航,凝茹,寂夜紧随其后,礼乐齐奏,珠宝满罗,随行队伍浩**如长流,吸引了全城的老百姓前来围观。
老夫人搀扶着亦荪走进了朝堂,满朝文武百官全在这里,散开到两边,庄严的站在那里,注视着亦荪也注视着皇上。
亦荪看着龙椅上那血气方刚的男人,想象着今后要与他一起度日,心里不免有些恶心,但是为了她的报复,她必须学会忍耐。
皇帝看见亦荪就像是掉进米缸里的耗子,那厌恶的神情让亦荪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而那恨不得立马吃了亦荪的色狼相,也让亦荪浑身不自在。
但是这些亦荪都必须克服,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能给她绝对的保护与绝对的权利。
册封大典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皇帝设宴款待完群臣之后,夜幕已至。
雪丞喝得宁酊烂醉,不得已之下,老夫人命人将雪丞送了回来,莫家也提前退出了宴席。
刚刚还酒气熏天,被人搀扶着的雪丞,一进莫家大门,就突然有了精神。
“你们先下去吧!”
“是,将军!”
听到雪丞的命令,那两个送他回来的士兵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大哥,你不是喝醉了吗?”凝茹走进来吃惊的看着雪丞。
“算了,凝茹,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
“是,老夫人!”
“我就说我的儿子怎么喝那么一点酒就可能醉呢?”百川一身酒气踉跄的走进来,举着酒瓶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雪丞瞪了百川一眼,命人将百川送回房里。
“雪丞,你爹爹就是这样!”
“即使知道自己是轩辕后裔依旧能如此洒脱吗?”雪丞问道。
“雪丞……”老夫人想要替百川辩护,但是被雪丞打住。
“孙儿先退去了,奶奶请早些休息!”
“雪丞,雪丞……”看着雪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夫人不免有些担忧,“难道是压力太大了吗?”
翌日,红灿灿的阳光将整个皇宫照得更加金碧辉煌。亦荪拖着疲惫的身子慵懒的起床。
看着四周的一切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妃子。宫女们正在清扫房间,房间大得可以和一个莫府相比。
亦荪看着宫女们忙碌的样子,本来都已经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知要被这些宫娥们反反复复擦拭多少次。
“荪妃娘娘,奴婢伺候你更衣!”一个宫女带着一行宫女走了进来,各式的锦衣玉禳,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让人目不暇接,而前排的宫女们端着洗脸水,玫瑰花瓣等等靠向亦荪。
虽然亦荪不习惯这些宫女的伺候,但是因为是才来皇宫,很多地方都不懂,也就选择了忍受。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知音。”
“很文雅的名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亦荪的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笑意,“你以前伺候过的主子呢?”
“回娘娘,知音先前是服侍懂妃娘娘的,因为皇上的旨意,每个宫都要派一名宫女过来服侍娘娘,所以奴婢才来到了皎月殿。”
“懂妃?”亦荪心里念叨着,”我是不是要去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呢?”
“恩,按着宫里的规矩,娘娘是应该去请安,下午的时候宫里的其他主子会来像娘娘道贺。”
“是吗?还要这么繁琐吗?”亦荪正配合着宫女们给自己穿衣,可是因为系腰带的宫女的一用力,害得亦荪疼得叫了出来。
顿时,皎月殿中所有的下人全都吓得冷汗直流,面如土灰的跪在地上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以后记住就是了,不要给我系得太紧!”
“是,娘娘!”
“起来吧,继续!”
听见亦荪的指示,宫女们才惊魂未定的继续给亦荪穿衣。
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完安之后已经让亦荪累得不行,而皇宫的枯闷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的早。
更加让亦荪受不了的是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宫女跟随着,让她很不习惯。
“你们先退下,我自己随便逛逛。”
“这……”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
“难道还怕本宫迷路不成?”
“奴婢不敢!”
“那就退下,给本宫准备好招待其他主子的糕点,等本宫待会回来接待。”亦荪的强硬果然奏效,宫女们都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退下。
只剩下亦荪一个人,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亦荪一个人溜达在御花园里,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虽然现在他不哭不闹安静的不得了,但是亦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或许这就是身为母亲的力量吧。
“灏,我们的孩子很健康。我们母子也很安全,在皇宫里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的。灏,你在那里孤单吗?没有亦荪陪着你会习惯吗?”亦荪想着想着,竟然潸然泪下,亦荪连忙擦去眼泪怕引来不必要的事端。
亦荪早已经决定,从她进入皇家的那一刻,她就只能勇往直前,不能犹豫,不能回头,她必须使自己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保护她和宇文灏的孩子。
亦荪只顾着慢条斯理的溜达,完全没有记路,等她回过神来之时,竟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
她左顾右盼,却发现自己杵在了十字路口,四周全是假山,而连一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听见有人向这边走来,亦荪喜出望外的准备迎上去问路,可是却无意间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
亦荪本能的躲在了假山后面,才看清一位身着华丽,气质不凡,风华绝貌的女子被一群庸脂俗粉围绕着。
“姐姐,听说这位新来的一来皇上就封她为妃,而我日盼夜盼,盼了三年才是个贵人。”一位穿紫衣的贵人抱怨着。
“就是,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倾国倾城让皇上如此动心?”另一位穿蓝衣的看似依旧是贵人的说着。
“我猜皇上只不过是一时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真正能抓住皇上心的只有懂妃娘娘。”此话一出,三个贵人都谄媚地看向懂妃。
“原来她就是懂妃,果然很漂亮。”亦荪自言自语着。
“哪里,皇上自始自终都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太累了,让她代替我伺候皇上几天而已。”懂妃的话深深落在了亦荪的心里,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懂妃的为人。
“不就是仗着自己姓莫吗?有什么了不起,皇上纳她为妃也只不过是为了拉拢莫家势力罢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郡主出身,身份自然比她高贵得多,她再怎么说也要在我面前低头行礼,叫我一声姐姐,如果叫得不甜,惹我不高兴,有她好果子吃……”
听见懂妃一席话,亦荪只是一阵冷笑,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不屑一顾,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着懂妃得意洋洋像打赢了场胜仗似地离开了,亦荪看着懂妃离去的背影,只是一声哀叹。
“只是一朵昙花却以为自己是牡丹吗?懂妃呀懂妃,只怪你选错了对手……”
虽然如此,但是亦荪迷了路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因为懂妃,亦荪竟然全然忘记了。
等到意识过来之时,才悔恨应该跟着懂妃一行人走出去的,但是现在在这偌大的御花园里看似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随便溜达溜达,找个人问问回皎月殿的路好了!”亦荪无奈的翻过假山,一跃而起,向四周看去,只见西南方有一群小宫娥聚集在那里。
亦荪想也没想,三步跨作一步走,可因为宫里面的服饰太过繁重让亦荪连想走快点都不行。
好不容易来到小宫娥们聚集起来的园子,但是自己却累的气喘吁吁。
正当亦荪想问路之时,却发现原来这么多宫娥聚集起来竟然是在欺负一个年纪稍小的宫娥。
本来亦荪想要制止的,但是看过那么多史书的她深知宫廷之内闲事莫管的道理。
“姐姐们,求你们了,绕过玉儿吧!”那名叫玉儿的宫女苦苦哀求,但换来的却是更为猛烈的唾骂与毒打。
“都是你这个天煞星,克死自己家人都算了,还害我倒霉,被懂妃责骂。”年纪稍微长一点的宫女憋了一肚子火,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刻薄相。
“想必这叫玉儿的没少受她人的欺负。”亦荪哀叹着,怜悯着,但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救下这叫玉儿的宫女,思来想去,亦荪也得不出个头绪。
“容姐姐,是你自己把茶杯打翻的呀?”
“还说,要不是你突然冲进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会这么疏忽吗?”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玉儿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红的掌印。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
“救你?在这深宫大院,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还能有谁救你?我看呀,你就等着自生自灭,等有一天枉死在宫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