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异
我叫香水,当然,这是我的网名。
听了这个名字,请不要怀疑我的性别,事实上,用现在比较常用的一个名词来说,我是纯爷们儿,很纯的那种爷们儿!
我的生活并不富裕,一直生活在中国三十四个省中,某一个大省中小城市的郊区。
我的文化不高,别人问我时,我都说是初中水平,其实,我连初二都没念完。没有其他原因,我的心里面到现在对那个口喷唾沫星子地老牌教师还保留着深刻地印象。
缀学后在社会上游**了几年,染了一身流里流气的毛病,到部队后被一群老兵油子折磨了好几个月,皮都被他们剥下来一层,才算是有所觉悟,发愤图强,一改往日的作风,整天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革命军人要保持优生优育,错!是保持品德优异!
当兵的日子很苦,我当了两年,虽说很短,可是我在部队遇到的事情让我决定离开那个地方,说什么都不敢回去了。我在部队中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清晰地印在我的心里,直到现在,晚上一个人睡觉我都不太习惯黑暗。
我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大霉,每每回忆起来,那几件事情都能够清晰地浮现出来。记得那时候,我扛上军衔的第七天,夜里轮到我站岗,站武器库零时到两点钟的岗。
我是四连一排二班的,我们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楼,一共两层,据我后来所知,我们连一楼最东边的一间屋子始终上着锁,从来没有打开过,里面的卫生从来不让打扫。
我们班的宿舍在二楼,武器库也在二楼,我们班离武器库的距离只有50米。零点钟,我准时上岗,武器库的防盗门上粘贴着一张名单,是夜间替换岗的士兵名单,我看了看下班岗的士兵名字,是我们排的另一名士兵,然后,我迷迷糊糊的坐在了凳子上面。
白天训练了一整天,晚上无论精神还是劲头全都到了一个最低谷的状态。恰逢四月天,连队里开着暖气,感觉不算太冷,一个人站岗很自然地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半睡眠状态。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防盗门上面粘贴着的替换岗名单“呼啦啦”地掉在了地上,完全出于自然反应,我把那张名单顺手捡了起来,仔细看看,发现时透明胶带没有粘牢,我重新把他粘贴回去,使劲按了按,确定粘贴的非常结实,心中想道:“这次应该不会掉了,如果再掉下来,那就见鬼了!”
看了看时间,发现刚过去十五分钟,距离两个小时的一班岗还有很长时间,我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很快,又陷入了那种昏昏沉沉的半睡眠中。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呼啦啦”一声响动,防盗门上那张记载着名字的纸又掉落下来。
“见鬼了!”我嘟囔着。但是我丝毫也不感到害怕。我顺手捡起那张纸。又把他粘贴回去。这一次。我决定盯着看。只不过。一直盯到我两眼酸痛。他在也没有从门上掉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距离我下岗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我坐到凳子上。想着剩下地时间怎么打发过去。这个时候。一排三班地新兵管志军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站住!口令!”我毫不含糊。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清楚。我确定既能让他听到又不用影响别人休息。可是他根本不理我。慢吞吞地走到卫生间方便一通。回房睡觉。
“吊个屁呀!不就是手榴弹仍地比我远。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咱们比赛五公里!”我不满地嘟囔着。其实。晚上在连队内部站岗时不用询问口令。我不过是无聊罢了。等他回去睡觉了。我继续坐在凳子上保持着半沉迷地状态。过我地黄粱春秋大好日子。眼前一片春光无限。白地、黑地、粉地、紫地、饱满地。还有一支加强排。不。是加强连。加强团!
不多时。“呼啦啦!”一声响。
我猛然惊醒。眼前地一片春色瞬间不见。我看着地上那张纸。第三次了。怎么可能?
我仔细的检查着四周的环境,确定没有一丝风经过,不过这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丝声音,是从俱乐部的方向传过来的声音。
连队俱乐部就在二楼,距离武器库没有多远,顺着二楼的楼道往西走到尽头,打开门就是俱乐部,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从俱乐部里面传出来的。我竖起耳朵,集中精力仔细地听了听,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被我捕捉到了,确定了不是我的幻觉。
“俱乐部里怎么会有声音?”我很疑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一点三十八分,距离我下岗还有二十二分钟。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同时,我不想弄出别的声音,所以,我的脚步很轻。
距离越来越近,我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是电视机的声音。
“俱乐部晚上九点半准时上锁,难道没有关电视机?”我心中有了疑惑,而这时,我距离俱乐部仅有两步之遥。俱乐部的木头门上面落着锁,透过门缝,里面散发出一种微弱的蓝色光芒,我猜想:“或许是电视机放射出来的吧!”
此时,我已经认定了是值日员粗心大意,没有关闭电视机就把门锁了,忍不住出声自语道:“今晚是谁值的班!电视机都没有关。”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让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我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眼睛睁的溜圆,嘴巴因吃惊而合不到一起,我甚至感觉到胸膛里的那颗心都停止了跳动,沉闷的气氛让我觉得特别压抑,仿佛面临着一座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非常非常的恐惧。
当我说出了那句话后,俱乐部里的声音嘎然而止,而从门缝里面透出来的蓝色光亮也在瞬间消失。我很想转身就跑,可是我的身体仿佛成了一座冰山,动都不能一动。我的额头上泌出了一颗颗冷汗,周围的空气在极速变冷,有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异常冰冷的气息缠绕上我的身体,经过的地方冰凉冰凉的,这股气息紧紧地箍住我的喉咙,我不能呼吸,不能挣扎,我只能吃力的干咳着。那一刻,死亡对我来说是那样的接近,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色肯定变成了难看的酱紫色,因为我小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上吊女人,她的脸色就是难看的酱紫色。
我的脖子上冰凉透骨,鼻子中嗅到一股浓烈的土腥味道,我发誓,那绝不是幻觉。我的脚尖在慢慢用力,脚后跟离开了地面,在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我的脖子上有一双冰凉透骨地大手,从手中传来的凉意让我寒彻心扉。
我的身体不能行动,我的眼里已经充满了绝望。由于不能呼吸,我的嘴巴张成了圆形,一条血色的舌头从里面伸出来,拖拉到了下巴上面。我已经难以忍受这种痛苦了,不得不相信,人在绝望的时候,求生只是一种本能反应,我的手臂上突然融入一丝力气,我狠命的抬起我的双手,抓向自己的脖子。
凭感觉,我抓到的是一双手,从手心传来冰凉透骨的寒意让我感觉像是抓到了两块冰凌般难已忍受。我很想松手,求生的欲望强烈地刺激着我,我没有放弃,而是顽强的将那双手掰开了一丝缝隙。感觉喉咙上略微松动了一点,我连忙吸进一口空气,虽然很少,却让我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只不过,这一秒钟的舒畅十分短暂,冰凉的手上有很大力气,我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他又重新将我的脖子箍紧,一霎那间,我看到了一张怪脸出现在我面前,看到这张脸,我的心里毛茸茸地恐惧到了极限。
那一张脸像是人脸,但是却不能用人脸来形容了。确切来说,那是一张变了形状的死人脸。两颗凸出来的眼珠子溢出眼眶,鼻空中半条蚯蚓的尾巴还在晃动,一条舌头伸出来很长,上面满是粘稠状的褐色**,我可以确定,他生前是个男人,他的身材非常魁梧,这种身材不是女人所能拥有的。只是,我不能对他进一步地作出明确的性别鉴定,因为,他正在用一双腐烂的臭手掐我的脖子。
我心里紧崩着一根弦,眼角地余光瞄到手腕上佩戴的手表上面,时间是一点钟五十二分。
死亡离我很近,我极度恐惧,强撑着让自己保留了一丝清醒。但是我没能坚持多久,窒息般的感觉让我完全陷入了绝望,我的眼前开始泛红,渐渐地,我看到了一片红色的海洋,里面滚动着暗红色的血水,我的五感也在慢慢地消失,直到我的眼前彻底变成了红色,我失去了知觉。
“值班员,你怎么了?”我被这句声音惊醒,脖子上面冷冰冰地非常僵硬,但我顾不上这些,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就跑。
没跑两步,我被一个人拽住了,我的内心中非常紧张,只知道不停的张嘴,喉咙里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我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股抓着我的力气。我不知道挣扎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用很重的拳头砸到了我的背上,我才咳出了声音。
“咳咳!咳!咳咳咳咳!”
随着我一阵巨咳,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他和我是一个排的,三班的刘彦杰,按照替换岗名单上的顺序,他是来换岗的。
他轻轻地怕打着我的后背,看我不咳了,说道:“兄弟!你的岗躺地真好,八成在咱们连里,敢这么站岗的你是头一个,没的说,佩服!”
“我......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听出了他话中的那股味道,这哥们儿感情以为我在偷懒睡觉呢,这要是被他传出去,明天不用混了,直接被老兵抽死得了。所以,我虽然很害怕,还是结结巴巴地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了他,他听了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琢磨了片刻后,这哥们儿缠上我了,硬拉着让我陪他一起站岗。
我心有余悸,不敢答应,刘彦杰也怕了,他看实在留不住我,开口求道:“兄弟,你看咱天南海北地聚到一起了,这是缘分,你既然把这事儿告诉我了,我这心里头也发毛啊!你说我要是脱岗了,就算不被鬼掐死,明天也要被老兵给抽死,我刚才也算是救了你,你总不至于看着兄弟我受苦吧!求求你了,兄弟,帮帮忙吧!”
“你先松开我!”我说了这件事儿后,刘彦杰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我,拉着我就不放手了。
“兄弟,您答应了!”刘彦杰用祈盼地眼神看着我。
“呃!”我轻呃了一声后又道:“松开呀!你抓疼我了!”
“哎呦!太谢谢您了!兄弟您简直就是我的......”刘彦杰在我后面大拍马屁,不过我没听完,他一松手,我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又不是大姑娘,让我陪一爷们儿站岗,那是傻!像我这样的聪明人,从来不办傻事儿。
“兄弟,你太不地道了!”我这一跑,刘彦杰急了,他张嘴就喊。我回过头来对着他拌了个鬼脸,说道:“你要是个大姑娘,没准我就留下来了,可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哥们儿我没那种癖好!对不起了,现在是两点一十五分,我要下岗了,bye!”
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第二天,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班长,班长听后表情凝重,急匆匆的找连长去了。从那天开始,晚上实行三人站岗,楼下一人,楼上武器库两人,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我问过班长,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连长亲自找我们几个人谈话,并且千叮嘱万嘱托,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为此,还专门对我们几个人做了一番保密教育。我也深深地体会到,原来这就叫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这件事的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下去,直到很久以后,去才从一名即将退伍的老兵嘴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原来在我们的俱乐部里,上一任的指导员吊死在了那里,尸体还在里面摆了三天。吊死的指导员活着时有一个爱好,他喜欢在熄灯以后找文书拿来俱乐部的钥匙,一个人躲在里面静静的看电视。
我那天晚上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上一任指导员的冤魂,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