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前杂记
再隔一个星期，西北小组第四轮，也是我们的第二场比赛。依旧是那什么轮换战术，只不过老刀可能是看我最近开始端正态度勤奋训练了颇感欣慰，所以特批了将近一整节的时间给我。而且好歹是小组决赛的说，对手虽不是什么有名号的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所以甚让我矛盾，老徘徊在发飙与不发飙之间。
“果然脱胎换骨了啊。”一下场飞子就上来开始诈呼，自从我一时心软把六中球馆事件透露了给他之后，他就一直粘上了我，没事就跟着我跑，说是不能再错过这类好事儿。
我对于他这种让人完全不能理喻的行为已经无话可说了，叹口气随口打发他：“别扯了！”然后撇开他直奔老刀处。
“今天状态还可以嘛。”老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我过来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马上祭起招牌的抢话头功夫，“六投六中，四助攻。文明，首发吧。”
“靠。”我当然不会着这种小伎俩的道，“不用废话，你又诓我，先解释再说。”
老刀一听马上手一伸，直指我身后，十分利落地出卖了刚凑上来的飞子：“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诓你，是他说的。”
我立马回头盯上飞子，他还没来得及对老刀发言，一看到我眼中的怒火只好急忙换成了干笑，对我摆着手：“文明，我也没说什么，真没说什么啊。”
“你们自己协商一下该怎么办吧，反正下一次就别再这样摊上我了。”我一看两人开始内讧，只有算了，越搅越黑，先跳出来为妙，不过话还是要说完的，“首先一顿饭可不能少，你们商量商量谁来吧。”说完就闪人了。
事实上的结果就是在接下来之后的西北赛区决赛的前两场中，老刀又仅仅通过一顿饭的代价让我只能恼火地呆在场上合计近一节半的时间。
“唰！”
我贴着对手那个矮我近一头的后卫平稳落地，一边习惯性地摆出我的进球后招牌无辜表情，一边也是习惯性地望望计分牌。
这是西北赛区决赛段第二场比赛，西北赛区四个小组一共出线四支队伍，进行循环赛，前两名进入骧麟赛区前八强。四支队伍分别是我们冬岑一中，同城对头冬岑六中，曾经说值得关注的烨逻一中，还有一堆弱队中挑出来的比较不弱一点的烨逻七中。我们的对手顺序倒是很不错，由弱到强。那什么烨逻七中自然就不用说了，我被赶上了场也基本混混就过去了。这第二场的烨逻一中就确实不负它上榜西北赛区比较值得关注名单。而我在大局为重之下，也只能出手了。
只是没想到，越是出手越下不了场，越下不了场就越郁闷，越郁闷就越看不爽这形势，越不爽这形势就越要出手，从此陷入了这个恶性循环当中。
“还好还好。”旁边跟着我一起撤退的董东玉正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刚才他的失误差点没把球传出来，我赶着凑上去在人堆里把球生拖了出来然后又找了那个最矮的后卫把球给生投进了。
东玉感激地对我笑笑：“幸亏还有你。”不过没等我回他，他又接着往场下看去了，“今天形势好象有点不对啊，怎么教练还不支援？”
这我倒是没接腔了。今天的首发是徐宗阳，曾骜，董东玉，殷浩杰，何立超。几乎是全替补阵容了，更狠的是打完第一节，老刀就把大阴人给换了下来，当然是用我，然后一直让我们奋战到现在。
我再望了望计分板上的时间：“算了，反正也只有几分钟就半场结束了，是让我们坚持到最后吧。”
东玉也只好露出了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离开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比分二十七比二十四，我们还落后三分。真不知道老刀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力轮换也不是这么轮换的吧？我再次在肚子里咕哝了两句，然后继续开始比赛。我的原则，至少还是要把比分拉平才行。
“嘿嘿，上场一整节，八投八中，十九分，六助攻。”我看着老刀口水都快滴到地上的德性，我就感觉很恶劣，接着果然还是这语言，“文明，首发吧。”
“别想了。晚上去千域了。”
“别别别，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那你自己看着安排吧。”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两次，让我都有点厌烦了。下半场看看辛苦反超的分数，靠在椅子上头一歪，准备习惯性动作，打盹。不过刚眯下眼，忽然又转醒了过来，连忙望望不远的看台上，抓着老刀就问：“对了，他们还在呢，那你丫是抛弃我了吧？”
“嗯？”老刀跟着我指出的方向看见了那块六中那帮家伙占着的地块，才明白过来，“那哪能啊！这只是战术安排而已，为下场比赛做准备的。”
听见他无比笼统的解释，我也懒得再深究，切了一声之后重新睡觉去了。
这是我和方蝶月学姐很稀有的单独面对面，照理来说和这种校花级的美女在一起的时候应该要么就是心旷神怡要么就是小鹿乱撞，但是我却怎么都不会有这任何一种感觉，每次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虚，不知道是以前的后遗症还是什么的。今天也不例外，虽然我已经绝对明确了这次我们要做什么，但是一看到她杵在对面，周围的声音又那么的远，我的眼睛就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洛文明？”
“嗯？哎……是。”
学姐看见我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你怎么还是这样子，没那么夸张吧？”
“没没没，没什么。学姐，你说吧，我真没事。”此刻我只想尽快把老刀要她交代的什么事给说完了好马上闪人。
她带着戏谑的笑容再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那副求个痛快的德性，也就含着笑进入正题了：“那好吧，按照教练的指示，向你传达一下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公认资料变化，还有下一步你的任务。”
“这么复杂啊。”
“呵呵，没那么复杂，三句话就完了。最近你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各参赛队的足够重视；接下来的正式比赛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教练可以完全履行诺言了；但你要参加专门针对你的一套配合的训练，以便在特殊情况下的应用。完了。”
“完了？”
“对，完了。”
“这么复杂啊。”
“……”
“……好吧，我知道了。”我有点悻悻地告辞离开。看来我确实比较紧张，连开玩笑都这么没状态了。
因为我们和六中的比赛是同一时间，所以只能听消息来知道他们的情况。方氏兄弟听说终于发威，联手拿下了本队近一半的得分。不过这还是比较在意料之中，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太惊讶，唯一好奇的就是他们的战术。
我这个已经发挥完诱饵作用的替补本来照理来说是没什么做的了，就是想知道也完全可以比赛那天坐在替补席上慢慢看又清楚又真切，但老刀这家伙好象早知道我要溜，抢先一步就拽住了我：“一起研究研究吧。”然后和一脸幸灾乐祸的飞子一左一右开始扯。
结果直到训练时间结束，我才艰难无比地借尿遁逃出了球馆。刚一出门就往大门口狂奔而去。
气喘嘘嘘地直跑出校门，在路口开始四处张望，却是没有发现本该在这个地方的某个身影。
本来就已经见汗的额头和脊背立马就被更大的一阵冷汗给覆盖了。不会是生气先跑了吧？那可就玩大了。/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在这路口绕了半晌，才终于发现从校门里面钻出来的那个人影。男女不分，漂亮俊俏，正是那我们的大小姐，叶霓。
从大小姐脸上看不出来究竟是个什么心理活动，不过我可不敢怠慢，一看见这姑奶奶的影子马上就汗一收，赶忙迎了上去：“你怎么一下跑里面去了？吓我一跳。”
“怎么？你自己迟到了还要怪到我头上？不是说四点半吗，现在都五点多了。”
见大小姐面色不善，我只有马上赔笑解释：“那不是本来说队里没什么事的吗，谁知道又忽然有事了……”
“好了，不用解释了。”没等我把那蹩脚的话说完，她就干脆地打断我，“反正你是迟到了，请客吧。”
我垂头，丧气。马上闭上嘴乖乖在前面带路去了。
为了形象方面的原因，我花了点时间把她带离学校比较远的地方。看她有点不满了，不过看她本来就是对我的时间原因不满了，再说她这老远带来的什么紧急消息，我一上桌之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先说吧，你这么远跑来，究竟又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到了这时她反而又不慌不忙了，喝了一口水：“你猜猜。”
“不会吧？这还要猜什么，不是刚说完是紧急事情吗？”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个把小时都可以不急，也不急这么点吃饭的时间嘛。”
一句话立马把我给呛了回去，只好自己闷着头苦笑。看来这怨气还真不小。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我也很听话地不再提这方面的问题，开始左一搭右一搭地闲扯开了。大小姐果然被我反镇住，嘴边的得意话被我给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过她反应也挺快，而且也是一嘴硬的主，眼睛里的愠色一闪而逝，一边吃一边没什么好表情地回着话。
可以说我确实也是相当敬业的一位同志了，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闲聊基本在我的主导下都是关系着我们的对手，也就是大小姐所在的千矢烽的情报。只是让我很有挫败感的是这么敬业的行为竟然也得不到该有的回报，也是没有想到大小姐这次的历史性感情经历竟然是如此深刻和夸张，照例来说随便套点孔靖学和他们球队的情报都没有什么问题，可她竟然一提到孔靖学就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害羞吧估计也就是害羞过头了的那种，生怕我是来探听她的什么个人**之类，硬是绝口不言这事。而关于球队就更没搞头，本来还以为她要通过篮球来增进双方感情，但是现在看起来才发现她其实根本没这个意思，那么也就是说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有放弃。于是两人回复沉默，开始低头猛吃。我是急着知道她所承诺的吃完饭就说的那事，至于同样也狂扒饭的大小姐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刚刚有点上火，气的吧。
在我们的刻意加快速度之下很快就吃完收工了。收拾完走出餐馆之后我也不再罗嗦，直接再提问：“好了，可以说了吧。”
大小姐显然早料到了，不过看在我吃饭时的表现上她竟然没再刁难我，看来真的是大局为重。我刚想到这儿，大小姐就跟着更出人意料地把话飞快接了下去，直接打击还丝毫没作好心理准备的我：“我爸要来了。”
“啥？！”我也确实被这一闷棍给打晕了。大小姐他爹？叶剑松？我师父？不会吧？
“我说，我爸要来冬岑了。”她似乎对我的反应相当的满意，所以不厌其烦地又给我重复了一遍。
不过她还是失望了，我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任何特异的神色，却只是语调平静地接着问了一句：“哦，那他也知道了我暂退的消息了吗？”
“那是当然，我爸他估计这次过来就是为这事的。”刚刚没吓到我，心有不甘的她是不会放过任何吓唬我的机会的，“听说因为你这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宣布退出，他好象还挺生气的。”
什么叫莫名其妙？这是我仅有的念头了，基本听完了她的废话之后我立马就是带着自己被吓得已经呆滞的表情和翻江倒海的脑子二话不说就往外要闪人。
“哎，你干什么去啊？等等我。”大小姐见话还没说完就把我吓跑了，大呼小叫地又跟了上来。
“哎呀，我知道了。还有事走了，你也回去吧。”我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开玩笑，这等大事当然只有立即回去计较，耽误不得功夫在这闲耗了。
不过她好象没听见一般还是紧跟了上来，估计是猜到了我的真实心情，语气又得意了起来：“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是什么？”正事没说完那哪来那么多废话。这话我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有点紧张地停了下来重新看向她。今天光这一个消息就够让我喝一壶的了，不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更恐怖的来摧残我已经很脆弱的小小心灵。
大小姐却只是忽然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刚想回去找那臭乌鸦商量去啊？”
“嗯？嗯，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蹦出来这么一问，但还是老实地作了答。
“那可以告诉你不用了。”她一副揽了功劳救人一命的表情，“知道方才你迟到了，我都没进去找你，也没给飞子打电话吗？我爸说这次就是先来找你的，所以交代先不用让臭乌鸦知道，等找完了你再说。”
一听完我当即舒了一口气出来：“那好的，我也记住了。”说完又抬腿马上就要闪人。
没想到她还是依旧不依不饶，在后面拽住了我的衣服就不让我走：“都说了你这么慌做什么？我千里迢迢特地跑来给你传信，你就这么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
“那你还想做什么？”我无奈了。
“现在时间还早，好歹也多做一会儿东，带我逛逛吧，对了，带我去凌然逛逛。”
我听得一惊，脚步都停了下来，刚要转头发话。身处的拐角另一边几个人影一晃就出现在身前，当场让我定住了。
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桃花劫哪？
卷六 太阳之手 第十一章 战前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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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