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小姐
高兴过后就是紧张。因为我和飞子的目光已经紧紧被独自走在一边还在若有所思的叶大小姐那不停变化的面部表情所牵动。
一直穿了一条街，才终于发现她的步子慢了下来，我们马上跟上她，暂时还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不过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她竟然在这段时日里变得更加直白了，一开口就把我俩镇住：“你们两个有阴谋。”
还好飞子这次没有再走神，反应极快地就给抢答了：“哪！什么阴谋！怎么可能？”说的时候还没忘记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以示清白。
我在旁边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是瞎说，直接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立即转移：“是真的。可能对等一下的比赛也会有影响。”
果然一提到这比赛大小姐就眼睛冒光，闪了两下才回到飞子手上，不好意思地靠上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打个哈哈：“应该……没事吧？是吧？”
大小姐这招一出也还是没法挡住。可能是蛮久没见识了，飞子这还适应了点时间才立即认输：“啊……是，也不是很严重，应该没影响。”说完又敬业地甩甩手。
没料到这问题就这么给解决了，我看看刚松气的大小姐，心想还是安全第一，继续吧。不过这次飞子又很到位，顺着话就开始新话题了。
“对了，阿霓你怎么也急着去看这场篮球比赛啊？”
“哎？这个……”她竟然忽然被我们给问卡壳了，好几秒才扯出答案：“我们学校的篮球赛，我当然要去看看啦！”
“切……”没人会相信这还要想半天才出来的回答。不过我们马上就被她的眼神给噤声。
被强权压制的飞子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不会是春心动了，去看美女吧？”
“你说什么呢？”没想到大小姐的耳朵还真尖，马上寒着脸盯着他。飞子立刻手忙脚乱地解释：“没什么啊！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文明问问你们球队的那个孔靖学介绍点热爱篮球的美女给我们。”
我正乐着看飞子，没想他随口胡说也能说到我身上。不过这句话应该只会让她更加愤恨自己，而不会烧到我。我以我自己的经验和大小姐现在依旧没变化的反而更纯粹了的长相来确信。
不过这个信心只坚持了几秒钟，就瞬间被大小姐亲手击个粉碎。我和飞子都在这一刻重重地跌下了眼珠子。
听到那句话她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直接抛弃了飞子正面向了还在构筑信心的我：“你认识孔学长？”语气中所带的逼问之意浓厚得让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是。”后面才反应过来匆忙又补充，“有一点点认识而已。”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被她随之而来的第二句话搞得更蒙了。直到第三句才真正都整明白了：“等一下把他介绍我认识。”
飞子和我同时无语。
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生这么个毫无遮拦的性格到底是好是坏，虽然说大小姐中性一点，但中性的性子好象也没这么夸张的吧。
就在我们两个人的瞠目结舌中她还空前地稍微露了点异样的表情，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开始进行蹩脚的解释：“我……只是对球队的经理位置比较感兴趣而已……不行吗？”
此话一出我们的眼珠也都在地上滚了两圈。虽知道她对正规篮球的态度也算不冷不热，但到这么热心去当球队经理的地步那还不如告诉我们杀篮举行世界杯了。
她见被吓傻的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就认为她的话成了，忙不迭又逮住我一通说：“你真和他熟吧？一定要介绍我认识啊！”
我实在不胜其扰，最后终忍不住又把上午对那帮混子的解释词对她原原本本给祭了出来，想还是将她早打断算了。但却没想她的反应竟也还是与众不同，听完我口沫四溅之后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很快地自顾点点头来了一句让我彻底无语了：“那也还有一点可能性，应该也没问题。”
“那好吧，我看情况。尽量，尽量。”我摸摸微微见汗的脑门。
其后的一段路程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暂时岔开了话题，开始互相询问和回答近况。
大小姐的讲述风格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大部分就是在对我们的嗔怪中过来的。这个各方面都无比中性的女生也只有在对我们在这样的随性说话中才会偶尔有露出这小女儿语气，不过也颇让人受不了那听觉与其他感觉错开的怪异。
其他的也是没变。完全中性的形象，还带着男孩的一些直爽性格，却又还偶有娇蛮的大小姐性子，对着我们除了颐指气使就是把年龄相仿的自己摆在低我们一点点的位置然后大肆赚取种种特权。总之她就是我们的这样一个又爱又无奈又不知是弟是妹的痛苦根源。
熟悉的反差让我们感到熟悉的不适应，对抗这一杀招的唯一办法也反射地用出，那就是打断话题然后跟她讲点新鲜点的杀篮界新闻就可以了。还好我们俩震动杀篮界的毕业修行还没有对她开封，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定向轰炸给挡住，然后的时间就在飞子滔滔不绝的唾沫中打发了。
我在两人一旁偶尔插上一两句，甚是悠闲，再过一会就自然想自己的事去了。
不怪我太坦白，不过首先想到的确实不是那连自己都快忘记了的篮球交流赛，而是唐叔那句让我吓一跳的话。通过各方面的猜想，还是始终找不到那句话隐藏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偷眼看了看还在前面聚精会神听飞子狂侃的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不禁惑然。
不过也是蛮久没有仔细看看大小姐了，同半年前相比她还是有了不少变化，不注意还真不会发现。现在的大小姐虽然见面对我们就是一个下马威，但是这杀伤力和后来的表现和以前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好多了。再接触一会儿发现她的气质竟然也变了不少，对峙的时候当然是不会发现，但是一平静下来就越看越会觉得这大小姐好象还真是“小姐”多了。
单看相貌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变化，还是男女通杀，硬要说也就是头发比以前长了那么一点点至少超过了耳朵，并且好象和脸蛋一起经过了打理变得更细腻了一些，这些都让她看上去变得更加柔和了一点。主要就是气质和言谈举止的些微变化，不是很大但已经可以从中观察到她未来的发展趋势了。
女性化！
一个大秘密的揭开，让我心中一下子也只有了一个念头爆发。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量，能够把大小姐给变成这样？”
第二个念头就是要找出那位伟大的仁兄然后亲自携飞子一起去感谢他。
想到了飞子，我才又把目光放到了前面还在持续的两人身上，不过注意力也不在放到大小姐身上，而是看着两个人。忽然心中一动，眼前现出先前的对决中最后一球两个人在篮下由空到地那个经典无比的造型，于是各种想法也是纷纷而起。
这次盯了他们两个的时间好象就久了一点，被他们发现了，都停止了前进回头看向了我。不过这一下他们竟然也和我一起没说话，然后三人之间就在慢慢的静立中变得尴尬起来，尤其是他们两个人，更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之中的大小姐。
我心里估计着应该是我刚才的目光是不是太暧昧了一点，加上我想得到的那经典一幕在他俩心中也该更是印象深刻，所以现在这情景就是由心虚造成的。一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明了。
于是形势就一下变成了我越来越轻松而他们越来越尴尬。我是过来人，自然可以理解他们，这很短的时间但对他们来说就觉得很长了。我悠闲地等着看他们最后是谁先开口，难得有这么爽的体验，我可不急。
果然过不很长时间他们就忍不了了，不过开口的竟是飞子，让我略有意外。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
“哦，没什么。”我这才把带着一丝戏噱的眼光收回来，故作无事。他们一看我的德行估计也很是不爽，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冲过来围殴我，我在一旁逍遥自在地又开始打量他们，真是越看越可疑啊。
他们也终于不再赶冷落我，飞子的故事和大小姐的问题也不时牵扯到我身上，让我也无暇去自己阴着玩了。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搭上公车回到了千矢烽中学。
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已经不是很急了。但是一到门口大小姐就跟磕了药似的开始兴奋不已，拽着我们就往球馆跑。搞得海象是她要比赛了一样，有那么夸张吗？我皱着眉无奈地看着前面差不多都要飞起来的大小姐，感到有一点不对。
当我们进入球馆的时候，才感到了震撼。我估计是不是千矢烽中学都没有放假，怪不得一路上看到还有不少往这里集中的人们，当时还以为就那么几个人呢。
看来这场比赛真的是很重要的啊。我和飞子同时下结论，然后就着急了要归队，不过立即就被拉住了，回头大小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先看看孔学长在哪，介绍我认识！”
我俩当时就差点晕倒，这样也行。我立马先蹭开她的手：“别急吧，马上就要比赛了，结束后再说吧。我们要去准备了，人都在等我们呢！”
“还有时间呢！那不行，先找人！”大小姐脾气马上上来了，让我们当即无奈，这都是什么事啊？
双方就在门口给僵持住了，时间也被我们一再拖延了下去，眼看就来不及了。当我们都发现已经没有时间而我们已经白白费了二十分钟，看着对面愤懑的双眼，我们才后悔了。不管怎么着，好象还是可以先把人给找到算了的。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没用了，看来赛后不止要做事，还要多受苦了。我们俩只好同时带着无比歉意的眼神灰溜溜地被她放掉了。
但还没走两步，迎面拐角处拐出个人影忽然就把我们给挡住了。同时听见后面的大小姐一声压住的惊叫。
我抬头看向来人，他也正好开口。
“文明，你们怎么才来？”
“孔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