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乃刘备 第五一七 问陈琳袁尚讨要密信
刘备大军沿着黄河,由西往东走。
在定都出发时,刘备带了十五万大军,经洛阳,分给吕蒙五千人马,过野王,分三万与张辽等,又让赵云领了本部五千人马作为左右接应。如此算来,已经去了四万人了,如今,开往黎阳的,有士兵十一万。
当然,刘备又以马超、凌统为前部,领军两万先行。他自带着陈到、许褚、魏延、廖化,另外先前路过陈国时,已将昔日舞风营主将齐任调来军前听用,如此,战将数十员,又有程昱、满宠等谋士跟随,领兵九万,杀奔黎阳。
去年大败时,袁绍只带了十八骑回了邺县,随即,他让将军马延领兵五万镇守黎阳。
及至马超、凌统领了两万人马先到了城下,马延乍闻,吓得胆子也破了。
要知道,前时他驻守阳平时,他就跟马超交过手。虽然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刘备准备平定范县等地,于是听取了谋士满宠的意见,欲要绕过黄河,先渡苍亭击东阿,再收范县。于是,马超奉刘备的命令,跟将军傅彤一同杀奔武阳。时驻守武阳的武将赵睿为马超斩杀,马超又接着杀向了他的驻地阳平。他当时听闻刘备杀来,不遑思索,立即带兵出城,准备逃跑。但最终还是跟马超交上了战。不过幸运的是,他当时侥幸杀了将军傅彤,这才逃了出来。而后来,他随袁绍征讨刘备,驻军濮阳,后濮阳陷,他也只带了数千人马侥幸渡过河,得了一命。虽然时下仍为袁绍所重用,但他实在是打怕了,听到“刘”字胆子就先颤上三颤。
如今,他听闻又有刘备的人马杀来。而且是从西而来,也不多想,当即吩咐下去,准备撤离黎阳。马延副将听说,立即来找马延,问道:“将军,你这是意欲何为?”
马延看也不看他,只催促着收拾家伙:“刘备杀来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逃。”
“逃?”
张副将立即道:“将军为何要逃?”
马延道:“你没看见吗,本来我以为凭借黄河天险尚且可以阻挡刘备大军一阵子。可现在倒好,他们直接从西面杀来。目下我已经是无险可守,不逃何为?”
张副将眉头一皱,道:“那么请问将军,将军准备往哪里逃呢?”
“往哪里?”
这句话倒是把马延给问倒了。去年时,他从阳平关逃跑,他差点就被袁绍给杀了。如今再跑的话,未免说不过去了,他可不想再次向袁绍的耐心挑战。
张副将立即道:“若敌军一来。我等就跑,在袁公那边就无法交代了,不如先扛一阵,等待袁公的救兵。若袁公救兵不来。我等再跑也不迟,袁公也就不好责备将军了。”听张副将一说,马延想了想:“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这些包裹先得收拾好,免得临时来不及。”
于是,马延听从了张副将的意见闭门守关。不敢应战,一方面派出快马向邺县袁绍求救。
……
……
将黎阳告急的文书反反复复拿在手里看了好多遍,陈琳轻轻叹了声气。这时,外面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闯了进来,一进来,向着陈琳行了一礼:“先生!”陈琳赶快站了起来,还礼道:“是公子!”
来人正是袁谭最小的儿子,袁尚。
袁尚长得仪表堂堂,端端正正,面如冠玉,人物伟岸,怪不得袁绍最喜此子,数次为他罢兵罢朝。
袁尚看了陈琳一眼,呵呵笑道:“看先生愁眉苦脸的,似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我或许能为先生分忧。”
“公子请坐。”
陈琳先请了袁尚坐下,将黎阳的表文给他看了:“目下袁公尚在病榻,我怕他要是看了此文……”
陈琳也没说下去。
袁尚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件大事,先时,刘备的诏书一下,已经将我父气软在病榻上了。如今要是他听说刘备已经发兵攻打我黎阳,只怕……”他思虑片刻,道:“可是,毕竟我父健在,黎阳又是不可不救,这封告急文书,我看还是不能不呈上去呀。”
陈琳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袁尚道:“不如这样,由我陪先生去一趟,如何?”
“那有劳公子了!”
陈琳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当即随着袁尚一齐来见袁绍。
虽然是白天,袁绍室内看起来是那么的黑,就连油灯也似昏黄一片,更别说里面的气氛了。
袁尚脚一踏进,鼻子里立即钻来浓重的药味,不由皱了皱:“先生请!”
他踏进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忘记身后的陈琳。
陈琳诚惶诚恐的拱手道:“公子请。”
两人入得内来,只见袁绍仍是紧闭着眼睛,呼吸十分粗重,每一次扑出的气息,都似带了浓重的烟火。
袁尚侍立在榻旁,低着头,他身后的陈琳亦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过了一时,袁绍缓缓睁开眼来,眼睛里带着浑浊的泪水。他看了袁尚一眼,先是迟疑了一下,但看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陈琳,脸色转为平和。他吐了一口气,从被子里缓缓拿出手来,叫道:“尚……尚儿……”
袁尚立即将身子挨了上去,将他父亲的手拿在了自己的手中,叫了声:“父亲!”
已是眼泪流了出来。
袁绍缓缓的道:“尚儿果真是长大了……”一句话未了,已然脸色苍白,一连咳嗽了数声。“父亲歇会。”袁尚连忙替他拉了拉被子,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袁绍将头别过去,看了陈琳一眼,问道:“孔……孔璋,你有什么事吗?”
孔璋是陈琳的字。
陈琳眼见着袁绍、袁尚父慈子孝,心里不觉有点感动。听到袁绍来问,看到他脸色不好,他倒是迟疑了一会。但被袁尚抢着说道:”父亲不知,先生正是为着黎阳的事情来的。”
“哦?黎阳?”
袁绍整个身子不禁一动。脸色更加难看了,赶紧问道:“黎阳发生了何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陈琳也不会隐瞒,只得将放在袖中的一卷竹简拿了出来,递交给袁尚,再由袁尚交给其父,陈琳拱手道:“据黎阳马延将军所述,刘备这次带兵十万,突然兵临黎阳,请求袁公你速速发兵。”
“咳咳……”
袁绍来不及看完。脸色已经的急剧变化。
“父亲!父亲!”
袁尚看看袁绍猛喘粗气,咳嗽不止,又吐出一口血来,赶快伸出双手摇晃他的臂膀。
陈琳眉头一皱,知道终于还是惹得袁绍气坏了,赶紧上前道:“这,袁公!”
许久,袁绍看了陈琳一眼,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袁公保重!”
陈琳向后退一步,走了出去。袁绍将竹简丢在了旁边,躺着无语,袁尚也就跪在榻旁。
许久。突然只听袁绍说道:“尚儿,为父生病这些时日,你都在干些什么?”
袁尚一愣,立即回道:“孩儿当然在为父亲祈祷。希望父亲早日康复。”
袁绍摇了摇头,面对着他,突然道:“你这些日子。你不来看为父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东奔西走?今日不是在这位大臣家里,明日就是在那位大臣家里,你以为瞒得过为父我?你这么做意欲何为?”
袁尚一愣,赶紧放下手,说道:“父亲平时不是教育孩儿要多多亲近这些文武百官么,孩儿如今也是遵照父亲平时的旨意,多在群臣间走动,这难道这也有错?”
袁绍闭了会眼睛,突然又道:“好吧,我只问你,今日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袁尚皱眉道:“父亲是说黎阳的事?”
袁绍没有说话,袁尚接着道:“父亲难道忘了,你虽然是在榻上,但冀州之事还是由着父亲来管理的呀。要是黎阳出事了,我不及时报告给父亲知道,等到陷落那天,刘备打到这里来了,若那时再告诉父亲,那样总不好吧?”
袁绍叹了口气,说道:“尚儿是我生的,你在想什么为父难道不知道?这样吧,去把陈琳一干人都叫到这里来吧,我有话要向他们宣布。”
袁尚微微一愣,终于双手撑着病榻,站立起来:“孩儿先退下了。”缓缓步了出去。
门外面,陈琳还在等着袁尚。陈琳看到袁尚走来,赶紧走上前一步,问道:“公子,这袁公如何了?”
袁尚摇了摇头,脸上愁眉密布,幽幽叹了口气:“我父听闻黎阳之事,很是忧心,目下气色已经比先时差多了。“
陈琳一愣,跺足道:“哎!我就知道不能将这件事情仓促告诉袁公的,那现在怎么办?”
袁尚扶着他的肩膀,说道:“父亲说了,他身卧残榻,不能起身,所以把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来,先生跟我回去再说。”
陈琳忧心忡忡的跟随着袁尚到了他自己的府上,袁尚先让他在客厅坐了会。他自己则立马走了出去,召来心腹将领焦触,让他带了队人马到了袁绍府外,将袁绍守值的人马强行换了下来。他这边,备好酒水请他吃饭。席上说道:“听说我父先时曾经交给先生一个密信,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袁尚这么一说,陈琳落筷的手不由一窒,随即笑道:“公子是何处听说的?”
袁尚笑道:“这个不打紧,我只问可有此事?”
这封密信是袁绍败回冀州后,一但身卧残榻,怕随时归天,为了以防万一,故而立马交给了陈琳,让陈琳等他百年之后拆看。陈琳走出袁绍卧室,也立即藏在了身上,不知袁尚是怎么知道的?但密信的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说出,故而只是淡淡一笑:“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公子何必听人乱说。”
袁尚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而笑:“果然那样的话,的确是我错信他人了。”之后也当没人事儿一般,继续劝着陈琳饮酒。陈琳被他一说,自然心里也吃不高兴,只随便敷衍着。也就回府了。一回到府上,陈琳立即将着那封密信从书本的夹缝中取出。他左右琢磨了一时,觉得放在这里不安全,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放哪里合适。也正是彷徨时,突然只听头顶瓦砾咯吱一声,似是被什么东西给踩响了。
“谁?!”
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动静,陈琳只当自己听错了,也就放下心来,将密信塞入怀里了。他千想万想,毕竟将信件放在怀里随身带着。要比放在家中安全多了。第二天,陈琳急着来见袁绍,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袁绍跟袁尚虽然是父子,但袁尚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讨要这封书信,其中必然有蹊跷。他也无意要挑破他们父子,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具实说罢了。
“站住!”
陈琳还没踏进大门一步,早被一层层的士兵给拦住了。陈琳微微一怔,这些守卫可不是昨天的呀,而且。如何突然增加了数倍之人?陈琳立即喝问:“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何在此?”把门守卫一点也不给他面子,看他还不走,立即喝道:“再不走就将你带到袁将军哪里去?”
“哪个袁将军?”
“当然是袁尚将军。能有几个袁将军?”
众人轰然一笑,陈琳袖子一甩,立即朝袁尚府上走去。他只义愤填膺,想要找袁尚问个明白。谁知。他刚刚闯进来,就见袁尚剑眉一竖,喝道:“好啊。你个陈琳,我正要去捉你,你倒是自己给送上门来了。来呀,给我抓起来!”陈琳只觉一阵莫名其妙。但他是个文臣,被两个大汉一揪,也就按着不能动弹了。陈琳赶紧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袁尚嘿嘿冷笑道:“先生勾结贼党刘备,证据确凿,还要抵赖么?”他也不客气,将一封竹简丢给了他。陈琳拿起来一看,乃是“刘备”回给他的书信,心中言道‘黎阳有某,邺城就拜托先生了’,云云。陈琳一见,差点气晕过去,立即叫道:“这乃是封假书,将军何以不见?如今刘备官拜大将军,如何上面仍写着‘车骑将军’?”
被他一问,袁尚不假思索道:“混蛋,我父亲才是‘大将军’,如何轮到他刘备了!”
话刚出口,立即脸红反悔。就连他身后的将士一听,都觉得太过蹊跷了。刘备已经是‘大将军’了,难道在称呼上为了顾及陈琳的感受,却要仍称原职么?陈琳脸色一转,看袁尚脸色,就知道这封书是他造假的无疑了。但他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袁尚也怕众人多想,立即说道:“去搜搜,看可有其他交往的文书!”
两个士兵得了命令,立即上来,去扯陈琳衣服。陈琳到了此时,方才想起那封袁绍交给他的密信,此时正被他放在怀里呢。他还想要反抗,却哪里动弹得了,不时,也就被士兵手一伸,拿了出来,交给了袁尚。袁尚看到这封火漆封着的密信,脸上一喜,赶紧先让人将陈琳押了下去,他却回到了书房里,迫不及待的将书信拆开了。捧着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回,心里一惊,不由淌下两颗泪来:“父亲,孩儿错了!”
先时,他听闻手下探子报说,道是陈琳受父亲袁绍秘密召见,并给了他一封密信。袁尚也不知这密信里写着些什么,立即跟部下商议。部下们猜测不定,但有人猜测,袁公的这封书信可能是‘遗书’。袁尚就更加心惊了,连忙问左右:“那么大伙说说,父亲遗书里会将冀州交给我,还是二哥袁熙?”多数都说,必是他。但也有少数人说,有可能是袁熙公子。毕竟,袁谭死后,袁熙为长,他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管保袁公不会将位置交给他。
袁尚一听就害怕了。本来,他完全可以闭着眼睛想,绝不会有这么回事。想想,袁熙平时是懦弱无智,胆小怕事。而他能不但脑子好使,就连人也长得漂亮,而且父亲三番两次为他大病而延误战机。试想天下,能有几位父亲能做到这些?但也许正因为他得到的宠爱要比别人多,优势也比别人明显,但到了真正关头,他的“担心”却又要比别人多。明明他知道,所谓的这种“担心”是没必要的,是多余的,但他却每时每刻会止不住的去想。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也就做出了本不该做的傻事。
父亲病重期间,他不去伺候,反是为了拉拢各位文武的支持,故意做出“礼贤下士”的做派,然后,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 ,他是费尽心机。先将父亲身边的侍卫换了,又想着法子将所谓的“密信”弄到了手。可弄到手又如何,还不是以后悔收场?
信上,袁绍说他死后,让陈琳等辅助三子袁尚,使他接替他“大将军”的位子,做冀州之主。虽然,这个“大将军”已经得不到朝廷的承认了。
看到这里,袁尚是无尽的后悔,立即将密信收好,对心腹将军道:“快,我要去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