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战吕布(二)巅峰对决
当吕布策马威武地奔杀向黄忠的时候,并州军也在火速避开左翼长枪营,而黄忠的神臂营却联合曹洪的骑兵大队一起贴了上去。方才急冲冲地来,挡都挡不住,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呵呵,不留下点儿什么,说不过去啊
三股人马『混』杂在一起,一片雪白的刀光『乱』舞,两片殷红的血光飙飞,四处人马轰然落马。砍人如切菜“嚓嚓”,马刀碰撞连带火星犹如作坊劳作。马头攒动,人头『乱』飞,好一个修罗『混』战场
而吕布黄忠却纵马直驱,无视撞击在一起、厮杀成一团的两军骑兵大队,在两马铁骑踏起的黄尘飞龙『交』缠一处、龇牙扑爪腾飞恶斗的时候,两人已经挥刀舞戟战到了一起。
霎那间间,黄尘满天、刀光闪动如电,『混』沌之中之见人影晃动,只听雷鸣闪电,两个后世都闻名遐迩的名将就战了十个回合。
吕布自幼拜访名师,虽然没学几年就下了山。但凭着他对武学过人的天禀和狂热,西北十几年,杀出了偌大的威名,更是磨练了一身扎实高超的战阵本领。
一人一马,人是人中之龙,马是马中王者,再加上一杆罕见的『精』钢由旷世名家锻造的方天画戟,策马挥戟,征战四海,有谁能跟他争锋
吕布是孤傲非常的人,对于武艺,他自信不输于任何人。他自认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是天下第一。但童渊却莫名其妙搞出来了个高手榜,他只列在了第六位,这让吕布如何容忍
在那一刻起,吕布就发誓要讲高手榜上所有上榜的人都给打败除名,童渊赵云之流,都是他必须砍掉首级的对象。
至于那些上榜的『女』流之辈,尤其是只比他低一位,高居高手榜第七位,人称霹雳火的徐州吴颖,他更要让她们万劫不复『女』人,不配跟他吕布同列高手榜
高手榜,有他吕布一人,就足以
而黄忠,名不见经传,一生落寞飘零。靠山山倒,渡水水干,却也高举高手榜三十一位,此刻更是毫不畏惧地单刀匹马向勇冠天下的吕布挑战。
于是,吕布笑了。
狂战到第十五回合,黄忠就有些吃力了。对于骑战犹如第二生命的马,差吕布太多。武器,差吕布太多。跟高手阵前作战的经验,差吕布太多。更没有吕布少年时,就定下的科学的锻炼计划,没有他海量金钱和物质堆积出来的强韧肌『肉』和六识感官。
所以,当吕布越打越疯狂,十招之后更是以爆发似扫『**』的气势欺负人的时候,黄忠感到速度跟不上,力量跟不上,就连座下的马儿也是四肢打颤、哀鸣不已,黄忠咬紧牙关,死死防守,眼前时眩目的狂风暴雨,心中更是苦笑不已:“吕布这厮,果然蛮力过人”
黄忠见到力敌不得,自然不会以及之短自寻死路,立刻飞快地搜寻机会脱离战团。打不过不丢人,大丈夫输得起
就当吕布狞笑着收回方天画戟,准备再次加大力道似乎是想最后一击,一举将黄忠连人带马击断的时候,就见黄忠双目爆圆,青筋虬起,面『色』如血,同时大喝一声,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内力,这是武者紧要关头多数采取的的冒险保命措施。
这一击力道惊人,往往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但这样做等于是瞬间透支了海量的连绵后劲。这一击若不凑效,底下就等着受死吧。这是最后无奈的举动,平时鲜有人愿意这样胡来。
吕布正杀得兴起,对于黄忠这骤然狂击毫无思想准备,就算他此刻又是越来越明显,但面对似乎是强掳至莫,五招之内就能斩首的黄忠的悍死反击,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吕布只觉得手腕微微一麻,赤兔马就低声嘶鸣了一声,倒退了一步,而黄忠就趁着这短暂的一霎那,猛踹马肚子,穿过早已瞄准的缝隙,“嗖”地一声穿了过去。
吕布暴喝一声:“可恶”
然后吕布就一挽缰绳,赤兔马通灵一般不待主人踹他,自己就扬踢狂奔,直追黄忠而去。
“拦住他”吕布个人武艺的强悍深深撼动了神臂营的士兵,见到自家统领不敌疾走,吕布穷追不舍,随着副将倪龙(阿妮那龙套)的一声呼喝,自有一群勇士举刀汇聚,挡在了吕布前行道路的前端。为黄忠赢得宝贵的时间。
吕布冷笑一声,大喝道:“挡我者死”
同时他一踹马肚子,倪龙等人还没来得及将两边的人马合龙,截击吕布,就感觉眼前一晃,一到火红的影子闪过,吕布就策着赤兔马从他们的缝隙之间穿了过去
而同时,两侧的士兵被吕布闪电般的出手,挑的落马一片,飙起一片血光。倪龙也是瞬间感到窒息的杀气闪过,等到吕布过去,他还感觉得到方才他狂舞方天画戟带起的那扑面而来的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刀风脸颊还火辣辣的生疼
个人武艺,高超到一定程度,杀伤力是很恐怖的。
此刻战场上除了长枪营需要严格的队列来保持杀伤力之外,其他的都『乱』成了一团浆糊,谁也顾不上谁。
而且自家人马总数不到吕布的一半,能打成如今胶着的局面已经很不易了,黄忠也就没指望像刚才副将倪龙那般组织人马帮他堵截吕布。人,一定要靠自己
黄忠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奋力一掷,手中那柄被磕的全是豁口,就像吊了牙的老翁一样难看的长刀,就“嗖”地一声呼啸着朝着不过二十几步之外的吕布飞去。
吕布扬起方天画戟,抡臂一击,与长刀相碰,戟身卡住长刀口上的密布豁口,然后手腕灵巧地一抖,戟就擦着长刀的表面而过,一阵尖酸刺耳的声响过后,长刀就像接触到球拍表面的乒乓球一样,被方天画戟卸去了巨大的力道。
然后吕布双臂一震,长刀就打着转朝着黄忠反着飞了过来
黄忠在马上侧身一闪,长刀就“嗖”地一声从身侧飞过,狠狠贯入前方一匹骑兵坐骑的肚子里。而他,已经趁着吕布耍『花』枪的时间,从马背上取下硬弓,同时搭弓上箭,此刻再返身,五支利箭就连珠一般三位一体,从各个刁钻的方位向着吕布袭杀而去。
利箭犹如流星一样快,吕布心里大惊,慌忙发动内劲,一阵臂膀,方天画戟就仰天圆舞,带起的杀风顿时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防御阵。只听“叮叮”几声脆鸣,黄忠的流星箭就擦着火星被击飞出去,只有一箭看看擦着吕布的左内肋刺穿了披风飞过去。
黄忠知道,这一箭若不是赤兔马通人『性』地关键一跨步,吕布的左『胸』就被『射』穿了这就是英雄配好马,一匹好马关键时刻总会带给人不一样的惊喜和感动,甚至是救命之恩。
吕布感觉到了左肋下瞬间的一凉,不用看就知道若非赤兔马就中招了。所以,吕布分厂震怒。
他厉喝一声:“卑鄙小儿,拿命来”说着赤兔马又是一个大步超越,黄忠的后背已经在他一个探身就能刺穿的距离了
而黄忠慌忙一『摸』马背上的箭壶,却是空空如也。他心里暗叫一声苦,而同时身侧一股凌厉的杀气已经涌动而来
黄忠一个快马侧翻,吕布这一刺便呜鸣着擦着马背而过,而黄忠抓着马背上的座垫,吊在马身上,继续向前奔走。
吕布一刺不中,冷笑一声就补了第二枪。
只听一声“噗哧”,黄忠的坐骑就被锋利的方天画戟刺穿『胸』腹,黄忠一惊,因为方天画戟已经刺透了马肚子,触到了他的身体
“断”吕布暴喝一声,方天画戟侧面锋利的『精』钢刀面,就如庖丁的厨刀一样,将马身切开,随着一片血雨飙起,黄忠的坐骑就成了前后两段奔跑的东西。
黄忠双目一缩,在坐骑凄婉地哀叫声中,松开抓着座垫的手,一个猛扑着地,然后一阵黄尘卷起,黄忠就滚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
吕布还想策马扑过去对黄忠最后一刀,就听远处雷奔的骑兵传来,黄忠望过去,喜道:“主公的人马到了”
方才吴颖一路前行却遇到了宋宪骑兵的狙击,耽搁了功夫,直到张扬大部队感到,一举击溃宋宪人马,几乎只身而去的吴颖这才一起前来。
“是吕布”张飞、吴颖、皇甫嵩齐声惊道。
张扬看到『乱』成一团的斗阵『交』汇处狼狈不堪的黄忠,又见到杀神一样冲过去的吕布,大喝一声:“翼德,颖儿,快去营救汉升”
两人不带张扬说完,就已经一红一黑两匹马,卷着狂风向着吕布奔突而去。而吴颖座下的是同样神骏罕见的追风,还没等张飞加速,她就已经奔到了吕布的前面
吕布看着这员面如冠『玉』、俊美如斯的小将,心中只觉得瞬间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吴颖已经快马如电,擦身之间,百鸟如风、枪影幢幢,犹如『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吐『性』毒蛇,带着『肉』眼无法测别的速度和杀机向吕布而去。
吕布眼前一晃,暗惊一声:“好犀利的枪法,竟然比箭还快铁定是高手榜上的人物”
同时他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发足内力,手中的方天画戟就如注入了灵『肉』一样,瞬间活了起来
只见方天画戟一震钢韧的身躯,以诡异的速度颤抖着,晃出一片幢幢的虚影戟墙,竟也快的『乱』人眼睛
百鸟『乱』舞轰击如墙防御,一阵火龙迸溅横飞,密集的幽鸣脆响,瞬息之间两人就『交』锋了十几招。密集的就如啄木鸟猛啄树干一样,让旁观的人看的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这才是真的高手的较量
吕布暗暗吃惊这将的实力。但对于他这种藐视天下英雄的强者,向来是不惧怕遇到高手,而是有种高手寂寞,一生无敌的寂寞,如今吴英的出现,让吕布不怕反喜。
与高手打,是吕布梦寐以求的事情。打败一个个高手,用一次次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看着敌人最后俯首求饶的瞬间,是最让人陶醉的事情。
遇强则强,吕布的斗志顿时又昂扬了三分
张飞本也想搀和进战团,却见吴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一个人就够了”
张飞瘪瘪嘴,随手将身侧杀来的两个并州骑兵挑飞,然后掩饰『性』地厉喝一声:“张翼德在此,谁敢前来受死”
然后他一人一马就如黑旋风一样,在犬牙『交』互的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非死即伤,毫无章法的犀利打法,却是让并州军短时间内陷入了『混』『乱』之中。但马上,他就遭到了无数人马不要命地围攻。
而吴颖和吕布两个实力超群的武将,策着同样赤红如火的神马,已经奔出狭小『混』『乱』的战团,旁若无人地酣战起来。
皇甫嵩惊讶地看着虽然力量不如吕布,但招式的灵巧迅捷更胜一筹,耐力缠绵不落下风的吴颖,几乎失声对张扬道:“如一,颖儿竟然强悍如斯”
曹『操』也是眯着眼,望了一眼娇叱挥毫飒爽绝伦的身影,瞥了一眼张扬笑道:“义真老哥不知,吴将军乃是枪神童渊的高足,高手榜第七位的绝世高手,只比吕布座次低一位,实力跟吕布也在伯仲之间。光拼武艺,天下男儿都要汗颜了——”
吴颖已经跟吕布打了七十余回合,随着吕布后面的爆发越来越强劲,吴颖也感觉有些吃力了。但童渊师『门』一派,除了枪法的『精』妙之外,最见长的就是对耐力和内劲的训练了。
所以,可能爆发力她比不过张飞,前面会吃亏,可是到了七十五回合以后,随着张飞爆发力的逐渐衰竭,就是吴颖反攻,并击败张飞的时候了
爆发力不足,那就用柔韧和过人的耐力来弥补。一点点地承受,一丝丝地让对手的神力耗尽。就算最后自己也无力击杀对手,但却能有余力保证自己能撤离战斗,不至于力竭身亡。
这就是吴颖,乃至赵云这些师兄弟共同的战斗理念
暴风骤雨的猛击之下,吴颖看起来就像是带海中飘摇的舢板帆船一样,似乎下一个海『浪』就能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吕布此刻已经彻底惊怒了。
这样强韧的身手,除去力道,丝毫不输于他,如今将近一百回合,还没杀将建功,简直是他吕布的耻辱
这时他就听身边传来敌将清冷的娇叱:“几年不见,你的武艺可没见长进啊”
吕布一震,再凝目望着这白甲小将无暇的容颜,他才惊愕道:“是『女』的”
吕布停住恶斗,用方天画戟指着皱紧眉关,『迷』『惑』地凝视着吴颖问道:“你是何人?”
吴颖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胸』腹间的气闷,讥讽地对吕布笑道:“五年前,轩辕山下,你纵马踩断了我们师兄弟辛辛苦苦种下的樱桃树,不仅不认错,还仗势欺人。当日师父过寿不便与你计较,但这笔账现在也该算算了。”
吕布再看着吴颖,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真的跟她认识,而且是老冤家了她就是当年那个敢跟自己叫板动手的小姑娘啊。没想到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个万里无一的大美人
吕布想起当年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儿,再看着眼前飒爽『玉』立的『女』将,只觉得这五年时间,人事变化的太快了。
他是急着从兖州赶回并州给义父丁原过寿,路过轩辕山下一座庄园时,无意马儿踩断了几株树苗,就被几个少年纠缠住了,那个最小的『女』孩子最厉害,嚷嚷道不赔的话,抓去见官。
吕布一个大将,哪里会把几个乡野间的少年放在眼中,加上急着赶路,就傲慢地丢下一个银锭算是赔偿了。但却被那几个师兄妹当成是对他们的侮辱,然后一言不可,没有自控力的血气年轻人就动起手来。
那个红衣服梳着丫丫髻的『女』孩儿一杆长枪倒也着实不错,不过毕竟太小,吕布让了她几招就把她给击败了。
却不想,吴颖却把这件事当成是耻辱,从此发奋图强修习武艺,五年后再次『交』手,那个豆蔻少『女』已经在武学造诣上可以与他比肩了。
吴颖在长大,武艺在猛进,他吕布也从五年前并州刺史丁原的义子变成了董卓的义子,并亲手杀掉了丁原,成为人人不耻的白眼狼。若是当初没有走那条路,今天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呢……
咳,真是时光飞逝,沙场岁月催人老啊。
望着眼前还在为当年的小事斤斤计较纠缠不清的如『花』少『女』,吕布只感觉心中万般感慨,当年的事儿如今想起来实在是幼稚好笑。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竟然吴颖拱手笑道:“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吕布的不是。没想到多年过去,小姐还没忘记那事儿啊。嗯,『春』天快到了,等有空吕布让人给小姐送去五千株樱桃树作为赔礼,还请小姐原谅这个。”
吴颖惊愕于吕布的态度这么和蔼。但眼前的人可是人人不耻的三姓家奴,为虎作伥,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就算那几株樱桃树可以不计较,但他犯下的罪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恕
“吕布,当年你急着赶回去为你义父丁原祝寿,冒犯了我,孝心之下情有可原。但现在丁原都死在你手里了,这祝寿也跟送终差不多了。孝义节『操』,你都一无所有。你这样的人,也配我吴颖的原谅?”
吴颖可没功夫在战场上跟吕布这厮叙旧,于是长枪一举,柳眉一竖就向吕布发起了挑战。
丁原,就是吕布的逆鳞,是他心里最忌讳的伤疤,如今吴颖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伤疤,吕布顿时脸『色』巨变,变得紫红狰狞,很是可怕。
“你要打,我就跟你打到底来吧”吕布暴喝道。
但是还没等他策马舞着方天画戟上前,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就听远处一阵雷动,然后是一片欢呼海啸。
只听魏续脸『色』惨败地喝道:“将军,敌人的援军到了,是孙坚陶谦的人马”
吕布脸『色』一变,但就见魏续『激』动地叫道:“将军,我们的援军也到了,是徐荣和胡轸的人马”
望着四面无边无际滚滚而来的大军,再看看眼前一片狼藉自己人马死伤不清的战场,吕布最后望了一眼吴颖,一咬牙振臂喝道:“撤离与援军合兵一处”
张扬望着疲倦不堪,相继而来的孙坚、徐荣的大军,一皱眉头。而曹『操』此刻却是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元让——”
张扬顺眼望去,望着陷阵营阵地前,却是惊住了。
历史的车轮果然是沉重的,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