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宪,可谓智勇双全的奇女子。先前于刘闲手中虎口夺食让刘闲吃了一个闷亏,便可见一斑。

然而此时突然听到浑弥关失守的消息,她却惊得面色苍白,半晌做声不得。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急声道:“快请程昱先生前来议事!”

程昱,曹操帐下的重要谋士,站前不久才奉曹操的命令抵达乐浪郡以协助曹宪的。

程昱深更半夜接到召唤,立刻意识到定然有急事发生了,当即穿戴整齐,匆匆赶来治所。

见到了曹宪,抱拳拜道:“小姐。……”

曹宪神色凝重地道:“刚刚接到急报,浑弥关失守了!”

程昱大惊失色,皱眉道:“浑弥关竟然失守?!如此说来,刘闲大张旗鼓从海上来袭,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之举!目的就在于吸引我军的注意力和兵力,为突袭浑弥关创造机会!”

随即抱拳道:“不知突袭浑弥关的刘闲军有多少兵力,领军主将是何人?”

曹宪看了一眼来报信的军官,道:“你说给程昱先生听吧。”程昱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军官的身上。

军官朝程昱抱拳道:“敌军来的十分突然,我军察觉到的时候,全军已经崩溃了。只知道敌军兵马众多,但究竟有多少兵马却不得而知了。

小人只看到了徐晃,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大将,小人就不知道了。”

程昱皱眉问道:“牵召何在?”

军官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抱拳道:“牵召将军在乱军之中被徐晃阵斩了!”

程昱脸色微微一变。

曹宪禁不住道:“先生,敌军袭破浑弥关,大军不久就将兵临城下,是否该当将李典将军及其主力全部调来郡城以防不测?”

程昱思忖片刻,抱拳道:“小姐英明,正该如此!如今虽然形势严峻,然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另外,还可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即刻令周边地区将粮草物资运来郡城,运不走的,就地焚毁,决不可留给了敌军。

敌军从陆上来攻虽然大出我们的预料之外,然陆路艰险难行,物资转运困难,若无法就近筹集粮草,攻击势头必然难以持久。”

曹宪思忖着点了点头,随即传下了号令。

徐晃袭破了浑弥关后,迅速南下,一天之后,赵嫣然率领的六万辽东军抵达浑弥关,随即南下。

人在列口的李典接到了曹宪发来的急报,得知了浑弥关失守,敌军大举南下的消息,大吃了一惊。

随即便令部将刘何率领一万五千人马继续防守列口,他则集结其余近七万之众回援郡城。

列口,一座靠近海边的县城,不过由于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曹军这段时间都在不断加固列口。

虽然列口的城墙还是老样子,不过城外却围起了一圈圈纵横交错,由拒马、堑壕和小型堡垒组成的绵密防御体系。

这天中午时候,列口的两个哨兵正站在位于山岗顶端高高的瞭望塔楼上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突然,天边有黑色的小点映入了眼帘。两个哨兵神情一动,不禁瞪大眼睛去看。

片刻之后,那黑色的小点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无数的船只正乘风破浪朝这边驶来,原本的黑色小点迅速扩散开,转眼之间,便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了。

两个哨兵脸色齐齐一变,赶紧奔到铜锣边,拿起鼓槌,当当当当敲响了铜锣。

原本一片寂静的列口,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刘何领着一众将官匆匆登上城墙朝海面上望去,眼见得千帆竞渡,一片恢弘壮阔的景象。

众人不禁流露出惶恐之色,一名将官忍不住道:“敌军的主攻方向不是陆地上吗?怎的,怎的又从水面上发动了?!”

另一名将官对刘何道:“敌军来势汹汹,这规模着实不小!凭我们只怕很难守得住,须得赶紧向小姐和李典将军告急!”

刘何点了点头,当即写了飞鸽传书令人发出,同时还派出了传令兵骑马前去报信。

此刻,张郃和文聘正站在旗舰的甲板之上眺望着坐落在前方海岸上的那座城池。文聘道:“敌军在城外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看来是把这里当作遏制海面攻击的一座要塞了。”

张郃微微一笑,看了看城池两侧的高地,道:“传令大队停下,铁甲战舰发起进攻!”

信号旗立刻从旗舰上升起,庞大的船队立刻停了下来,聚在海面上就仿佛一座庞大的城池一般。

与此同时,船队中的铁甲炮舰前出,朝海岸逼近。

就在这时,城池两侧的高地上突然喷吐出了无数的烟火,紧接着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划过天际而来,在海面上激起无数冲天的水柱,

有炮弹直接命中了披着铁甲的铁甲炮舰,发出乒乒嘭嘭的可怕大响!

铁甲炮舰停止了前进,就地侧转船身,以侧舷朝向列口两侧的高地。

随即无数条火龙从铁甲炮舰的船身处咆哮而出,密集的弹雨直扑向了列口两侧的高地。

顷刻之间,只见烟尘烈火翻滚,可怕的力量将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火炮和人员都给掀上了天空!!

轰隆隆……!!一声可怕至极的巨响突然出现,伴随着巨大的火球从右侧高地升腾而起,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守军官兵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心旌动摇,不能自已。原来,右侧高地上堆放的火药被刘闲军的炮弹给引爆了,这才出现了如此可怕的景象。

铁甲炮舰连续两轮轰击下来,列口两侧的高地便基本上归于寂静了。

刘何见此情景,大为恼火,他以为这是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官兵贪生怕死躲起来了的缘故,

当即冲身边的传令官喝道:“立刻打出信号旗,叫他们继续轰击敌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停止轰击,违者军法处置!”

传令官应诺一声,立刻叫手下的传令兵打出了信号旗。

然而信号旗虽然打出,可是两侧高地上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被对手炮舰的炮火不断轰击,就好像所有人都死掉了似的。

就在这时,一名伤痕累累的军官跌跌撞撞奔到了刘何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叫道:“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