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马迈动四蹄,驮着华雄一路脚步轻快的朝着前方飞驰。

逐渐将新丰县抛在了后面,朝着蓝田县而去。

新丰县那里的渠道等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以后新丰县这里,只许售卖他那里所生产的纸张,朱家的纸张不能再售卖。

那些与朱家有合作的一些造纸,或者是制造竹木简牍,笔墨等之类东西的作坊,今后需要和华雄这里进行合作。

华雄给他们的利润,要比朱家之前给他们的要高上一些。

在这等情况之下,还不想合作也没有关系。

那今后就不要做这门营生了,要么关门,要么改行。

这一趟,解决的不仅仅只有纸张笔墨等这些与士人相关东西的渠道问题,同时还将陶瓷这两样东西的渠道,也一并给解决了。

解决手法,与华雄解决纸张这些的手段一样。

粗豪,但是极其高效。

“哈哈哈……”

从新丰县这里离开,前往蓝田的路上,许褚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显得格外畅快。

“主公,还是这样做事情舒服,我还以为主公,会和那朱家你来我往的,进行各种手段拉扯,显得格外麻烦。

却不成想,竟是用的此等手段。

还是运用这等手段,拎着刀子去给他们说事情爽快。”

听到许褚之言,后面跟随的一些铁骑,也跟着笑了起来。

“谁耐烦与他做那些!”

华雄笑着摇摇头。

“老子们是战场上的厮杀汉,动手的速度,远比动心思的速度快,不用这等手段用什么手段?

别的手段,咱们也不会啊!”

听到华雄所言,众人再次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过了一会儿,许褚想了想开口道:“主公,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讲理了?”

华雄摇头道:“讲理他们就与你扯皮,咱们能够讲的的过他们?

而且,真说起来,咱们也不会没有不讲理,只不过是咱们讲理的时候,手里面拿着刀子而已。

咱们这叫做……以物理服人,同样也是在讲道理。

这是咱们武人的道理。”

许褚等人,自然不知道什么物理,不过物理与武力听起来相似,他们都以为的华雄所言的是武力服人。

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觉得华雄所言非常有道理。

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就该如何如此出击!

战马疾驰之中,华雄一行人来到了蓝田县这里,接着开启以理服人之路……

接下来的一段儿时间,华雄很忙,带着许褚等人,在关中等奔行。

每到一地,都会给朱家手下的那些人,认认真真的讲道理。

华将军口才了解,感化人的手段也了得。

每每没过太长时间,听了他讲道理的人,都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留下了激动而又悔恨的泪水。

表示今后与朱家再无任何联系。

会洗清革面,重新做人……

在华雄这等迅疾如风一般的出手之中,关中这里,朱皓所引以为傲的、他们家经营了许多年,花费了很多精力,才终于是构建起来的生意网络,正在被迅速的摧毁。

并且在以极其快的速度,转换门厅,由姓朱改为了姓华。

速度快的如同风卷残云,狂风扫落叶一般!

华雄将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不给敌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给演绎了一个淋漓尽致!

如他之前所言,商场如战场,他现在就将这事情,当成战场之上打仗来做。

……

长安城中,朱皓暴跳如雷,为之狂怒。

过分!

实在是太过分!!

这该死的华蛮子,怎能如此做?!

怎能这般的不讲任何道理,不讲任何规矩?

这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哪有使用这等卑鄙手段,来进行竞争的?

朱皓原本正在得意,觉得自己稍微的动用了一些手段,就直接将华雄轻易的给碾死了。

将华雄所有的退路,都给尽数断绝,将华雄坑的血本无归,让华雄好好品尝一下狂妄的代价。

用实际行动告诉华雄,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他这等蛮子与自己家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

将会被自己家,给轻轻松松的给解决。

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力量,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

可谁能想到,这华雄竟然完全不按照他所设想的种种来。

不按照生意场的规矩行事。

竟如此蛮横的动用这种不讲道理的手段,将他所布置下的种种,给轻易的冲击了一个七零八落!

最为令他感到暴怒的是,华雄这厮,还在直接挖他们的朱家的根子!

将他们的朱家的生意网,直接断了!

断了不说,还将他们之前辛辛苦苦所建立起来的生意网抢走,归了华雄!

这口恶气,憋在心中,让朱皓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在这里想着办法,想要反击,想法将那该死的华蛮子给弄死!

这华雄,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觉得就是一个粗鄙之人。

完全不能与他这等高贵的人相提并论。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对华雄都是极为蔑视。

可让他难受的是,他面对他所看不起的华雄,所使用出来的这等粗鲁手段,竟是没有丝毫办法去应对。

觉得这事情无解。

这让他极其憋屈,又觉得无力。

只在这里对着华雄破口大骂,想好不什么好的办法,来应对华雄这厮的卑鄙手段。

如此过了一阵儿之后,他猛然拔出的腰间佩剑,一脸凶恶相,面容都为之扭曲了。

这样的反应,看的不远的管事仆人,心中为之大惊。

连忙准备开口相劝,拉住他们少主,不让他过于冲动。

和华雄这等蛮子动武,他们是真的打不过!

不要过去送死。

结果就见到,那早已经是怒气勃发,在言语之中,已经是将华雄给杀死了许多次的自己少主,狠狠的一剑斩在了桌案之上。

然后又是一剑接着一剑的往下砍。

神色狰狞而又显得暴怒,一边砍,一边提着华雄的名字出声怒骂。

看起来像是疯虎一样,气势非常的足。

这一幕看的那原本准备开口相劝,让自己少主不要去做傻事的仆人,顿时就闭了嘴,将心中那将要出口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自己少主做事情,比自己想的更有分寸,稳当多了,自己多想了,白担忧了……

只是看着他在这里疯狂斩桌案的行为,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有些看不起。

之前非要去撩拨华雄,不听劝。

现在将事情惹出来了,却又显得无能狂怒。

这与老主人比起来,实在差的有些远……

砍了一番桌案之后,朱皓觉得心情舒服了一些。

他在这里平息了一阵儿心情,开始让人研墨,他动笔给父亲写信。

将发生在关中这里的事情,告知他的父亲朱儁。

这是自己打不过了,向老的寻求帮助了。

只不过在书信之中,朱皓并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朱儁知道。

比如事情的起因。

是因为他先出手恶心华雄,准备通过这等手段,来向关中世家大族摇尾巴。

而到了他这里,则直接就变成了华雄蛮横无礼,盯上了他们朱家,就是要专门与他们朱家作对。

他这是担心把事情说出来了,会得到父亲的责怪……

看着报信之人,带着自己写下的书信,一路疾驰的离开长安,朱皓心里多少是松了一口气……

……

“相国,还请多管管华镇东,他做事情实在是太不讲究,这是要将我们朱家往绝路上逼!”

朱皓通过一些关系,前来见董卓,当面向董卓说这件事情。

如今能够治住华雄,不再让这个暴徒行凶的,也只有是董卓了。

其余人说话,他不会听。

董卓闻言道:“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公伟做事情,确实有些鲁莽了。

不过我听说,这件事情起因,是你那里给公伟涨价,进行针对?”

朱皓连忙解释道:“都是误会,我也去查了,是那店铺之人,利欲熏心,不知道是镇东将军那里购买东西,见到购买的多,就想多赚点。

这才闹出这等误会。

那人我已经将其严惩了。”

董卓点点头道:“严惩了就成,人做出了事情,就要接受所带来的后果。”

朱皓连忙点头,表示董卓说的对。

“那这件事情,相国您看,是不是要停下来?”

他显得小心的问道。

董卓点头道:“是该适可而止了,我让人传去命令,让公伟停下……”

朱皓在这里,听着董卓一句一个公伟的说话,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为他父亲朱儁的字,也叫作公伟。

董卓当着他的面,在这里说公伟,总让他觉得说起华雄的时候,像是在说他的父亲。

董卓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这让朱皓显得有些着急。

他此次前来见董卓,所谋取的,可不仅仅是让华雄住手,而是让华雄将占据他们的生意网,给还回来。

当下就开口出声道:“相国,这……您能不能让华镇东,将强抢我朱家的东西归还。

我朱家不会计较镇东将军在这件事情上的过错……并愿意奉上五千石粮草与相国……”

董卓闻言,看了朱皓一眼,摇摇头道:“这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他虽是我手下大将,但脾气蛮横,有些时候我也管不住。

你说你们这里,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他。”

朱皓闻言,再次向着董卓施礼道:“相国说笑了,他是您手下的将领,不听您的听谁。

还请相国看在我阿爷的面子上,向华镇东下达命令,令其归还属于我们家的东西。

我们朱家,真的不会对此事追究。

朱家愿意为相国奉上一万石粮草。”

董卓摇头:“就像是你管不住你手下之人,招惹公伟一样。

我这里一样是管不住公伟,将这些东西归还。

公伟是战场上的将军,这按照战场上的规矩来讲,就是缴获。

哪里有将缴获给归还回去的道理?

我能够强自下令,让公伟停手,不再继续下去,已经是看在公伟……你阿爷公伟的面子上了。”

也是此时提及到朱儁,董卓才意识到华雄的字,与朱儁的字一样。

为了不让朱皓分不清,自己所说的哪个公伟才是他的阿爷,他特意的在后面公伟之前,加上了‘你阿爷’这个前缀。

听到董卓如此说,朱皓总觉得有些别扭。

弄得华雄像是他爹一样。

“这事情,你找公伟自己说吧。

我也没有办法,愿不愿意归还,那是公伟的事情,我管不了。”

董卓如此说着,摆手示意朱皓退下。

朱皓虽然心中极度不甘,可此时董卓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不得不对着董卓行礼辞去。

离开董卓这里之后,朱皓笼在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手面之上,青筋暴起!

面色也显得格外狰狞。

这该死的董卓!

什么叫做他也管不住华蛮子,那分明就是他不想管!

自己这边,都如此低三下四的前来过来找他说情了,并且还将自己的父亲也给搬了出来,还愿意给董卓这厮,一万石粮草!

付出的东西不可谓不多了。

可董卓这厮,仅仅只是愿意让华雄停下,不愿意更进一步,这当真欺人太甚!

这是将自己当做傻子了吗?

他咬碎钢牙,恨意冲霄。

真想将这华雄连同董卓都给弄死!

……

朱皓离去之后,董卓嗤笑一声。

这不知进退的家伙。

和朱儁比起来,确实要差上一些意思,不如他老子。

还一万石粮草,自己真的差这一万石粮草?

其余不说,公伟将这些拿下来之后,今后每年给自己这里上缴的,都不止一万石。

更不要说,今后公伟那里有些钱财了,自己真的特别困难了,也可以少给公伟那里拨些钱粮……

……

朱皓离开了董卓这里之后,回去一番思索,便再次启程,前往王允那里,去拜访王允。

“司徒公,这华蛮子着实是欺人太甚。

我这里不过是有下人一时糊涂,多收了他前来购买东西之人一些钱财,这厮还就这样不依不饶起来!

如今竟然做出此等之事!

大不了我这里,将那些多收取的钱财还给他也就是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非要将之弄得满城风雨。

我看他就是在借机搞事情,是为了抢占我家生意。

今日这厮会这样对待我们朱家,明日就不知道会如此对待谁家。

华雄这厮,看似在对付我们朱家,实际上并非如此,而是在对付士人这个整体。

是对我等所有人进行的挑衅!

司徒公,还请您出手,对付华雄这贼子!”

朱皓来到王允这里之后,对着王允恭敬施礼,如此说道。

显得气愤,又有些无助的样子。

王允对于近日所发生的这件事情,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看着眼前的朱皓,再听着朱皓所说的话之后,他脑海之中忽然一亮,有一个主意随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