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昭云,你怎么在这里?”张学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邢昭云冷哼了一声,“是不是想着我在大牢啊?右监,留下十名羽林卫,给我看好了,别让任何一个人出去,至于这位软腿张,绑了去。”

“邢昭云,你敢绑我!我……”

羽林卫奉了皇上的口谕,行动迅速、出手果断,如绑猪般将张学才绑了起来。

邢昭云见状说道:“一会儿把他抬出去,不要着急,走得越慢越好,我要京师的百姓都看见。”

“知道了邢大人。”

四名羽林卫将张学才抬起来,放着快马不骑,慢慢悠悠在大街上晃**。

此时街面上已经有不少人,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巷道百姓,见到这一幕,纷纷围了上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怒了官差。

有人认出了被绑着的,是御史中丞府的大公子,张文张学才。

“这不是御史中丞的大儿子吗?怎么被绑起来了。”

“是羽林卫,他是不是犯事儿了。”

“他犯的事儿还少吗?什么时候有人敢动他了?”

“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是谁啊?”

“别多嘴,官家的事情少打听为好。”

邢昭云在附近好好溜了张学才一大圈,但也不敢过于耽搁,确定不少人都看到这一幕之后,这才命羽林卫上马,一路来到德阳殿。

刚来到大殿,邢昭云却看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曹孟德。

见众人回来,皇上说道:“骑都尉,你且退在一旁,这件事情朕一会儿自有考量。”

“曹操领命。”

“陈二,还不如实招来?”左丰道,“是他给的你金子?”

陈二说道:“罪人不敢说谎,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一两金子,告诉我,不论谁问起来,就说那金子是一个叫邢大人的人给的。”

曹操回到百官中,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谁啊?什么我就给你金子?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你爹,说的是你的事情。”邢昭云说,“殴打黄门侍郎,陷害千夫长,左大人,这罪该掉脑袋吧?”

张学才本就不学无术,整日靠着有个好爹耀武扬威,刚听到要掉脑袋,一下慌了神,哭喊着:“爹,不是说掉脑袋的是邢道荣么,怎么要我掉脑袋,爹,救我,我没做那些事情,爹,我按照你吩咐的做事啊……”

“畜生!”张观远打了儿子一巴掌,他知道,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指不定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知道儿子的性格,绝不可能想到这种计策去谋害邢道荣,这件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

唯一的解释,这是邢昭云的苦肉计,以身入局。可他虽然能看破,可事到如今,他大局已去,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了。

儿子,只能委屈你了。

他扑通跪在地上:“天家,左大人,是我教子无方,殴打朝廷命官,按律当诛,可求天家看在老夫为官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吾儿,要杀,就杀了老夫吧。”

邢昭云心想,好你个老东西啊,道德绑架倒是玩得好啊。

张让凑到刘宏耳边说了些什么,刘宏道:“张望,你父亲在世时,就在朝中为官,朕登基不久,就擢你来京,二十年风雨,你也是老臣了,朕不忍心为难你们父子二人。”

“张学才免于一死,收押入监,你告老还乡。”刘宏说,“这件事儿朕不再过问了。”

“左丰,邢道荣,朕处理的,你二人满意否?”刘宏问。

“臣领旨。”左丰说道。

邢昭云心想,做事儿要嘛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底,刀一旦亮出来,就没有收回去的事儿。

但如何做成这件事儿,需要技巧。

“臣斗胆请天家收回成命。”邢昭云说。

张让看了一眼邢昭云,心想事情如此处理,已经是皆大欢喜了,为官二十年的御史中丞,被你一个小小千夫长扳倒,张学才入监坐牢,张观远革职回家,已经是你的胜利了,难道还真要他两个的人头?

点到为止是天才,可事情做过火了,就招人烦了。

“天家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去的?”张让说,“就如此定了。”

“那臣请天家追加一道旨意。”邢昭云又说。

“邢昭云,老夫已经这样了,你非要逼死老夫不可吗?别忘了玉佩的事儿!”张观远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邢昭云摇头:“不,张大人,我想你理解错了。天家,臣动用秘术,恐泄露天机,今天的雷雨就是征兆。臣不是要张大人死,臣希望天家能大赦天下,一来昭显天家隆恩,二来与天休养,汉祚永昌。就让张大人一家,好好团聚吧。”

“也是臣的私心。”邢昭云大义凛然,“臣心善,圣人言,以德报怨,臣愿向圣人学习,不再为难张学才。”

百官皆惊,刚才张观远可是要邢昭云脑袋的,邢昭云怎么反而替张家说话了?

曹操在几个官员的讲述下,已经大致明白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听到邢昭云的话,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眼下的时机,虽然不适合继续发难,可主动求情,这简直是妇人之仁,邢昭云啊,你本事倒是有,可就这妇人之性,怕难成大事。不过倘若能为我所用,或者学到他的本事,那再好不过了。

张观远怎么都想不到,邢昭云竟然会主动为他求情,这一出,却是让他不明白了。

邢昭云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他自然不会放过张观远,他的主要目的是蔡邕和蔡文姬。

他知道,历史上的汉灵帝别的本事没有,没事就喜欢大赦天下,在位二十一年,大赦天下二十次,几乎每年一次,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的昏庸,彰显他的道德。

“好好好!”刘宏果然接茬,“就依邢昭云所说的,朕要大赦天下,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知道朕是一位仁君,张常侍,替朕拟旨。”

“邢昭云,你治好了朕的祥瑞,要什么封赏?”

这个时候,曹操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天家,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天家擢升邢昭云为偏将军,属我麾下,领兵三千。”

皇甫嵩忙说道:“骑都尉,邢昭云属我麾下。”

他也跪倒在地:“请天家擢升邢昭云为偏将军,属左中郎将下,领三千兵。”

朱儁见到这一幕,想了想,亦说道:“臣希望邢昭云入我麾下,请天家擢升他为监军,属右中郎将下。”

皇甫嵩大人,虽然我们关系亲如手足,但邢昭云,你还是别和我抢了。

官员们一个个都震惊了,一个小小的千夫长,竟然如此抢手,让三个在外的大将如此争抢,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曹操一狠心:“天家,既如此,请擢升邢昭云为骑都尉,领兵一万,臣愿领一裨将,成为邢昭云的副手。”

皇甫嵩朱儁心想,狠,还是你曹操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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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祖性善……光和七年,汉灵帝大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汉书》(改自《后汉书·灵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