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觉得呢?”

汉灵帝并没有直接给刘协答复,刘协闻言忍不住心中一沉,不由看向刘辩。

说实话,刘协心里还是挺可怜刘辩的,登基后朝政自己做不了主,五个月过了把皇帝瘾,然后就被董卓给杀了。

当然,这一世他逃离洛阳,董卓失去扶持他上位的可能,这一世刘辩很有可能因为他引起的蝴蝶效应而没有被董卓杀掉。

“儿臣觉得…儿臣觉得臣弟年纪尚幼,就蕃之言有些言之过早了些。”

你特么……

刘协骂娘的心都有了。

什么叫臣弟尚年幼,就蕃言之过早?

这特么的就是赤条条的怀疑他的能力啊。

更让刘协忍不住心里越发阴沉的是,他这位便宜皇兄,似乎并不打算放他出去就蕃。

这特么的,原来刘辩这个短命鬼也很坏啊。

刘协在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逃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怕是又要提上一个难度了。

“皇兄需要臣弟如何证明,才肯承认臣弟有这个能力,放臣弟离京就蕃?”

“如何证明…”

刘辩不禁一阵沉思,眼珠子飞速旋转,道:“臣弟会骑射吗?”

闻言,刘协顿时就笑了:“呵呵,那么请问,皇兄会骑射吗?不会骑射是不是意味着不能当皇帝?”

“你!!”

“拜托皇兄长点脑子,问点实际点的问题好吧。最好是能在大殿之上就能得出结果的问题。皇兄总不能让臣弟出去外面骑射验证臣弟到底能不能骑射吧?

就算臣弟愿意去验证,但如此折腾父皇,皇兄又过意得去吗?”

“……”

面对刘协的犀利反驳,刘辩一时无言以对,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刘协给气的,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出于对父皇的愧疚。

“……”

汉灵帝看向刘辩的眼神也流露出几分不满,这个傻儿子,怎么会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呢?

当然,最最让汉灵帝感到不满的是,他也不是武将出身,骑射也很菜啊。

听刘协解析刘辩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是在怀疑他刘宏能不能当皇帝?

“臣弟言之有理,是皇兄考虑不周!”

这个暗亏,刘辩捻着鼻子认下了,心中不禁冷笑了声,道:“听闻臣弟从小就很聪明,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兄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一下臣弟这方面的才能!”

“请出题。”

刘协也不废话。

“……”

刘辩暗恨。

看到刘协那一脸淡定的神色,心中想要刁难刘协的想法就更盛了:“臣弟如此大逆不道说母后的坏话,皇兄心中甚感不满。

再怎么说,母后也是我大汉王朝的一国之母,岂容诋毁?

第一题,皇兄要臣弟以母亲为题作诗一首,诗里要充分体现出母亲对儿子的爱意,但诗里不能有“情爱”二字,以示对一国之母的敬重。”

好嘛。

明知道刘协的生母是被他的生母害死的,从小被皇祖母抚养长大,心中缺少母爱甚至都不知道母爱是什么,竟还如此刺激刘协。

汉灵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向刘辩的眼神变得愈加不满了起来。

刘协生母的死一直都是他心里抹不去的痛点,他对刘协心里一直是充满亏欠的。

如今刘辩当着他的面让从小就失去生母的刘协以母亲为题做一首诗,诗里还要充分体现出母爱,还不能有“情爱”二字,这不是刺激他刘宏的记忆,存心刁难刘协么?

汉灵帝的心里很愤怒。

一个从小就没有生母,生活上缺少母爱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刘辩要求的诗?

刘协的脸色也不禁一冷:“皇兄此题出的可真好!”

“臣弟夸奖了,若是做不出来,大可不必勉强。”

只是刘辩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臣弟要明白,离京就蕃,在藩国内臣弟就等同于父母官,如果连区区一首描写母爱的诗都做不出来,又如何能做得好那父母官呢?”

“……”

闻言,想要发火的汉灵帝不由一沉默。

刘辩这小子虽然让他心里非常不爽,但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想看看这位从小就聪明过人的儿子,到底能不能做出这么一首诗,才华已达到何种程度。

大殿一旁,有一个器宇不凡的人目光十分惊诧的看着大殿中交锋的两兄弟,一脸饶有兴致。

这个人,刘协通过前身的记忆也知道,心中满是激动。

荀攸荀公达啊。

曹操麾下顶级军师之一。

现在是黄门侍郎,侍奉在皇帝的左右。

荀攸不知道,他在一旁想看戏的时候,刘协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他收入账下。

“此时正值儿臣要离京就蕃之际,儿臣突然想起百姓家母子离别时的情景,赋上:

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

仅是开头第一句,汉灵帝、荀攸、刘辩等人都忍不住脸色微变,皆被刘协的诗给吸引住了。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协。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刘协的目光看向汉灵帝,缓缓说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好好好!

咳咳…好一个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好一首游子吟!皇儿果然大才,此诗一出,朕的皇儿足以名传千古!”

汉灵帝的神情有些激动。

他本就是喜欢舞文弄墨,这首诗好不好,他一听就明白。

荀攸看向刘协的目光,也充满了震惊,同时还略带着几分欣赏。

这个二皇子,真的太不一般了。

九岁就能做出名传千古的诗歌啊。

多少大文豪都没有这本事的。

不简单!

在场的人,恐怕除了刘辩之外,没有人不对刘协作的诗歌感到惊叹。

对此,刘协的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了,孟郊前辈…

“臣弟果然好本事,这首游子吟确实做的很不错,也很符合要求。”

说着,刘辩的话锋一转:“不过,单凭一首可不够,再则,谁也不知道臣弟是不是原先早就写好了的,而不是临场发挥,所以一首还不足以看出真本事。”

“……”

这话明显有些过分了啊。

不过汉灵帝等人却都没有出言斥责刘辩,他们也想看看,刘协还能不能作出其他千古绝唱的好诗歌。

“皇兄还想让臣弟做多少首?”

刘协也不生气。

对方要找虐,他也不介意用才华虐服对方。

“再作两首!”

“好!”

“再作两首关于母爱的,诗中同样不能有‘情爱’二字。”

“……”

闻言,汉灵帝等人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

若是让他们来作诗,作一首都需要斟酌好久,更别说连作三首同样题目的诗了。

这不是缺心眼,强人所难吗?

然而,刘协仅是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一阵冷笑,若不是从后世穿越过来,肚子里还算有点文墨,还真被你给难住了。

连作三首?

瞧不起谁呢。

正当刘协胸有成竹张口就要作诗时,一直观察着刘协的神态,眼珠子飞转的刘辩却又突然开口:“等等!”

“……”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又看向刘辩,神色多少都有些不满。

只听刘辩开口道:“臣弟既然是要去就蕃,那么除了有才华处理政务之外,应该也要懂农桑吧,不然怎么能做好这父母官?所以接下来的两首诗,就都以农桑为主题吧。”

刘辩看着刘协,样子很是骄傲,像是吃定了刘协一般。

他看得出来,以母爱为题难不住刘协。

但以农桑为题呢?

从小在深宫大院里长大的刘协,可没有经历过什么农桑活动,不像他,有幸寄养在宫外的道士家中。

相比起刘协,农桑对他来说也算是耳熟能详了。

他料定,刘协必然做不出与农桑有关的诗。

“……”

听了刘辩的一番话,汉灵帝心里虽然对他感到很不满,但也觉得这小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啊。

以母爱为题改为以农桑为题,这何尝不是这位太子的成长?

在汉灵帝看来,母爱的诗作一首就可以了,想要就蕃,确实不仅需要有处理政务上的才华,同时也要懂一点农桑知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刘协只是愣了一秒后,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当即也不给刘辩再反悔的机会,信手拈来:

“悯农二则一: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悯农二则二: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咕噜”

“好个悯农二则,天下才有一石,协儿独占八斗,朕之麒麟子啊!

咳咳…太子,对于你的皇弟就蕃一事,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儿臣,无异议!”

“那好,你觉得让你的皇弟去哪里就蕃好呢?”

“但儿臣还有不解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