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公孙瓒心烦意乱。

不想过问太多事务,哪有闲心节外生枝。

“不见不见!”

“可是……”

通禀差役面露难色。

“对方声称是你往年至交。”

公孙在一愣。

自己在这辽东边境水深火热。

镇守半年碰不到一个中原熟人。

如今居然还敢有人谎称是自己少年至少?

顿时心头火起。

“本校尉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到镇辽军营放肆!”

等他快步出来时。

却不由愣住。

为首的竟然确实是自己幼年之交刘备!

“公孙大哥!”

刘备喜出望外,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多日不见,小弟思念兄长!这些日子,你在这辽东边境,着实辛苦竟然都已瘦了?”

久旱逢甘露,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并称人生四大喜事。

如今在这荒凉边关,竟然能重逢多年故交,公孙瓒也是感叹不已。

不由热泪盈眶。

“玄德,竟然是你?!”

“哈哈哈!你怎会来到这辽东边关?”

“此话一言难尽……”

刘备叹了口气。

“不过能再见兄长,我亦死而无憾!”

“好!”

公孙瓒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

虽然刚到而立之年,但却透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沧桑。

此刻,同样也是心潮澎湃。

立刻将刘备四人迎进营帐中。

又吩咐属下备上美酒好菜!

一旁的通禀差役看的是目瞪口呆。

校尉翻脸未免也太快了吧。

先前不还嚷嚷着要惩治凶徒。

没想到如今却这般热情。

看来此四人也来历非凡。

准备妥当。

公孙瓒亲自请刘备等人入席。

苏白刚准备坐下之时,公孙瓒却冷言道。

“竖子不知规矩?主人落座岂有你这仆从的位置。”

“……”

苏白满头黑线。

去你姥姥的仆从?

小爷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

他下意识的对着旁边的铜镜照了照。

还别说真像……

四人从丹杨一路疾驰奔赴辽东,日夜兼程足足跑了有一个月的时间。

此间风餐露宿,衣带不解。

如今风尘仆仆,用蓬头盖面,胡子拉碴来形容都不过分。

刘关张三人本就是糙汉,基本没太大变化。

尤其张黑子,无论收拾得体还是不拘小节,没太大差别。

刘大耳也就穿着官服的时候像模像样。

换上便装,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两样?

刘备见状连忙解释。

“兄长误会,这位苏先生并非仆从,而是我的知己,这次远赴辽东同样也是他所建议。”

要说大耳贼深得民心呢?

这番台面是打得真高。

就连苏白都听得有些脸红。

四人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月,就成了至交?

你小子嘴里真听不出多少实话呀!

公孙瓒不由多打量了苏白几眼,随即点头。

“原来如此,我冒昧了,还请先生落座。”

苏白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接风宴开席,关羽和张飞就跟两头恶狼一般风卷残云。

各种胡吃海塞。

这一个月以来,四人吃得极朴素。

不是干粮就是野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苏白本来还想顾及一下自己的谋士风范。

好歹也是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哪里能这么不讲礼节?

眼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牛肉就要被观战二人瓜分完,苏白也顾不得形象。

姥姥!

真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是吧?

抢吃的谁不会!

奈何他伸手是真比不过张黑子。

那大腿一样粗的小臂就横在自己面前,气得苏白都想掀桌子。

我吃不着你也别想吃!

“三弟,给苏先生留点!”

关羽有些看不下去。

顺手又抓过一块牛肉。

“呜……二哥,苏先生不是说吃不惯吗?咱们就代劳了。”

放屁!

苏白气得牙痒痒。

这东汉末年的东西,他吃了十年,没一样比得上自己前世。

路上天天啃干粮。

牙都快崩掉了,苏白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体型单薄和营养不良有莫大关系。

现在难得吃肉,你还要代劳?

你可真体贴啊!

他现在算明白,为什么说张飞粗中有细。

关羽见状便徒手撕下一块牛肉放在了苏白的碗中。

“先生,请。”

“嗯……”

看着关羽满是污垢的手,苏白有些犹豫。

这让他莫名想到三哥料理。

能吃是能吃,就看会不会拉肚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勇敢。

不过很快,苏白就打消了顾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因为他看到张黑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

要在犹豫片刻,只怕连关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块肉都保不住。

一旁和刘备叙旧的公孙瓒见状不由轻笑。

“三位不必拘谨,今日既然来到了我镇辽军营,且不论其他,吃喝管够!”

听闻此言。

张黑子再也不顾忌。

狼吞虎咽,囫囵吞枣!

拳头大的一块牛肉,眨眼之间便已下肚。

看得苏白是目瞪口呆。

这货没喉咙是吧?

一根管子直通胃!

嚼都不嚼!

虽然看似滑稽,但苏白却明白,此乃时局所迫。

在如今这个乱世,所信奉的就是丛林的弱肉强食法则。

想要活下去就得凭本事。

连吃这种小事也是如此。

细嚼慢咽?

连米汤都喝不上!

很快,仆从又送来两盆新鲜的牛肉。

三人再次埋头苦干。

似乎是想把这一个月没吃上的肉,全部补回来。

酒过三巡。

公孙瓒忍不住问道。

“贤弟,此处乃辽东边境,你总会想着从中原跑到这里?”

如今钦州,徐州,幽州,冀州乃辽东四大城池。

最北边的幽州也就是公孙瓒的大本营,不仅天寒地冻而且极其偏远。

狗都不想来。

这四个大活人居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刘备放下酒碗。

忍不住叹了口气。

“兄长,只是说来话长,贤弟也是无奈之举,若非走投无路,又怎敢劳烦前来叨扰兄长?”

言下之意,以表明投靠之心。

公孙瓒自然心领神会。

“哎,贤弟,并非兄长我有意推脱,如今你我能在这辽东边境再次重逢,我实在开心不已,只是如今兄长,我也自身难保。”

“如果贤弟四人滞再留于此地,只怕会害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