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战场局势,总的来说甚至有些偏向于魏军。
因为司马师数年的练兵,使得魏军已经回复了元气。而汉军主体都是关东部曲,战力没有关中军那么强,所以很难压制魏军。
如果不出意外,司马师觉得这么打下去自己应该不会吃亏。但是当他看到重骑兵统领派来的使者时,眉头顿时一跳。
坏了,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大将军!蜀军也出动了具装甲骑前来拦截。他们人数众多且战术比我们强太多,我们损失惨重!”
使者冲到司马师面前,气喘吁吁的汇报道。
“统领已经决定引兵撤离了,让我来汇报您蜀军的具装甲骑马上要入场了!”
此言一出,司马师脸色顿时一黑。随即立马换过头,迅速对部将大吼道,“快!按照我之前的部署,全军脱战撤退!如何无法脱离战场的部曲全都放弃,以最快速度撤回营垒!”
重骑兵的战斗力有多强,司马师也很清楚。要是让马谡带着重骑兵入场了,魏军怕是就完蛋了。
好在司马师对此早有预案,在战前就对诸将部署了撤退的计划。于是在司马师下令鸣金的时候,魏军并没有太过慌乱,而是缓缓开始后撤。
见到魏军阵脚后撤,柳隐和姜维等人全都大喜过望,立马亲自引兵下场试图扩大优势。但魏军有序的撤退并没有给汉军一点可乘之机,任何脱离战阵的士卒都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抛弃。
在这样残酷的撤退方式下,曹魏主力逐渐撤出战场。而陇武义从也因为甲胄沉重与体力消耗巨大,根本无法追上去扩大优势。
对于这个情况,马谡也有些不甘心。只可惜因为马匹乏力,加上陇武义从确实追不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撤退。
如果继续这么进行下去,魏军主力顺利撤回营垒然后拖延时间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司马师见此情形也已经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顺利拖延住了。
然而,就在司马师放下心来,甚至都看到自家营盘的时候,西面天际线上突然再度烟尘大起!
伴随着这一阵烟尘来的,自然是汉军的骑兵!数千汉军骑兵的技术冲锋,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而与大地一同颤抖的,还有司马师的心脏!“蜀军竟然虚晃一枪?还是派人从别的地方渡过黄河了?”司马师望着这浩浩****的汉军骑兵,脸色难看的可怕。
他哪能看不出来,这是汉军的后手。或者说,马谡从一开始或许就没打算堂堂正正的打死他,自己对马谡的了解显然还是不够。
“该死的老匹夫!老而不死,狡诈无比!”
当然了,他不知道的是,实际上马谡比他还懵逼。
“什么情况?这是谁的部将?我好像没记得有下令布置后手吧?”
“禀大将军,这貌似是……征北将军的兵马……”
束吉的人?看样子这家伙又违抗军令……咦?为啥我要说又?“算了,这帮人总能给我整出一点花活来。”马谡沉默了一会,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自己这个以违抗军令起家的季汉大将军,教出来的亲信全都一个尿性啊。
司马师的算计并没有错,马谡本人的确没心思准备后手。但是吧……汉军现在的情况,有些时候马谡说话也没那么好使。
于是,在汉将的自作主张,最终打碎了司马师的希望。当数千骑兵的集团冲锋到来时,侧面完全暴露的魏军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司马师一直极力避免的大败,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
唯一让司马师感到有几分欣慰的,大概就是营垒已经近在眼前了。在有提前准备下,好歹是避免了魏军全面溃败的结局。
最终,四万魏军在后军接应下,折损近半才勉强躲进了营垒。司马师粗略一算,此战士卒损失了两万余,精锐部曲大多都折进去了。
这还是提前有准备的结果,要是没做好撤退准备,司马师都不敢想自己损失得有多大。
言归正传,这个损失虽然是预料之中,但同样也在司马师的部署之外。仅剩下这点兵力,司马师估摸顶多再拖延十天了。
十天之后要是再不撤,恐怕他就走不了了。
“邺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昭动作这么这么慢!”
面对如此窘迫的处境,司马师的火气都快压不住了。要不是前线走不开,他真打算亲自会邺城砍了那帮拖后腿的大族。
然而,就在司马师窘迫的时候,突然亲卫走进来汇报,有邺城加急信件送过来了。
加急信!当听到这個词的时候,司马师的心脏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该不会……邺城也出事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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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前的深夜,在邺城皇宫里,曹芳正焦躁的等待着什么。而在他身后的龙床下面,赫然躺着几具侍女的尸体。从她们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出来,是有人用玉玺将其砸死的!
曹芳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望向窗外,等待着他心里的盖世英雄。
半夜三更的时候,曹芳终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连忙迎了上去,当看到领头的东海王曹霖的时候,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我等前来护驾了!”曹霖带着侍从数十人向曹芳行礼道。
“免礼免礼!若非爱卿,朕恐怕就要被司马贼劫持去辽东了!”曹芳欣慰的点了点头,连忙扶起曹霖道。
“陛下,这……”曹霖看到曹芳生后那几个侍女太监的尸首,不由有些迟疑。
“他们是司马昭的人,朕已经处理掉了。”曹芳轻轻的摇了摇头,直接道。
“快走吧!趁着司马家在忙活迁都的事,快护卫着朕南下去投……投奔霸叔吧。”
对于曹芳来说,显然与其被挟持到辽东,还不如南下投汉呢。毕竟投奔了季汉,顶多被羞辱一番,该有的待遇绝对不会少。
但是去了辽东……他一个皇帝到时候恐怕过的还不如一个县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