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毌丘俭脸色骤变,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随后他豁然转头,打算看看大部队的情况。

光顾着跟马谡拼杀了,都忘记了他此刻还需要部署大军压制汉军呢。

而当他扭头看去时,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刚才还压制着汉军打的魏军主力,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混乱了。而一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的汉军,此刻都已经转守为攻了。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此刻毌丘俭的帅旗已经被砍断了。本来井然有序的各部魏军在发现帅旗倒下之后,全都方寸大乱。

本来,毌丘俭对于这个情况是有预案的,他提前准备了备用的帅旗。

然而在他和马谡上头对冲的时候,姜维已经带着骑兵对他麾下的弩手展开了屠杀。在杀尽弩手并毁掉了毌丘俭的备用帅旗之后,姜维掉头回来,一刀砍断了魏军的帅旗!

自此,魏军稳赢不亏的局,彻底被汉军翻盘了。

见此情形,毌丘俭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转身看向了马谡,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TM也在你的算计之内是吧?马谡!!”

马谡:“???”

我算计什么了?我咋不知道呢?“以自身为诱饵,引诱我上头出战,并且将我拖在此地。随后命部将趁机扰乱我军心,并与大部队配合反杀……你好卑鄙的算计!!”毌丘俭此刻一瞬间全都想明白了,看向马谡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憎恨。

没想到啊,对方算计这么深,自己都如此小心了,还是着了他的道!

马谡:“……”

我原来还有这算计吗?我真厉害……

“不是,这只是……”马谡摇了摇头,想开口解释。不过还没开口,就被毌丘俭打断了。

“这一次是我输了,马谡!不过我不会就此认输的,我还会回来的!”毌丘俭愤怒的打断马谡的话,气冲斗牛道。

“这些实际上是……”

“休想再侮羞辱我!下一次再见到你,我是不会让你活着的!我们走着瞧!”

说完,毌丘俭迅速转身而走,带着一股“我还会回来的”的志气引兵向后撤退。一直到走远,都没让马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艹!”

马谡忍不住骂出来了,他不就是想畅快的打一仗,然后力尽倒下吗?怎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这可没在他的计划之中啊!

“将军!幸不辱命!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行事!”姜维这个时候适时的站了出来,拱拱手大声道。

“若非您提醒我见机行事,属下恐怕都没反应过来。好在将军的提醒,使得我军反败为胜!”

马谡:“……”

那句话是让你这么理解吗?“当下还有最后一个事情……”姜维继续说,以目示意马忠道。

“将军说了,他与敌方主将,必须有一个躺着回去!”

“了解!”马忠也反应过来,迅速张弓搭箭,直接瞄准了远去的毌丘俭!将军都提醒了,那必然要动手了。

可怜毌丘俭都跑出二里地了,气还没消呢。结果一发箭矢突然追了上来,一箭正中其后心,一下子就把他掀下了马匹。

说到底,还是吃了主观能动性太高的亏。

而这主观能动性,不就是马谡自己培养起来的吗?这一局,马谡终究还是被回旋镖击中了。对此,马谡还能说什么……

“罢了,累了,就这样吧……”

…………

…………

…………

河桥渡口一战,从一开始一切就开始脱离马谡的控制了。局势在以一個马谡完全想不到的事态,最终走向了胜利。

六镇的胡民部曲战力确实不如大汉职业部队,但是打顺风仗还是可以的。

在魏军帅旗被砍翻之后,魏军上下军心大乱。随后汉军在张嶷束吉二人亲自带队冲锋之下,汉军终于反败为胜。

最终,在一番灿烈的交战之后,汉军硬生生冲破了魏军三道防线,并攻入了临时建造的土城。自此毌丘俭苦心布置半个多月的防线,就在一个早上全面崩盘。

而马谡,则在一脸生无可恋之中,被无数汉军将士簇拥着推上了土墙的城头。

“神威将军!”

“神威将军!”

“神威将军!”

这帮从北境出来的胡人们最敬重的,自然是勇士。而这一战,马谡也用实际行动,让他们亲眼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

以一己之力打穿了他们冲不动的敌军阵型,更是在敌军阵中往来冲杀三通鼓。最后看到他们依然跟不上之后,甚至亲自冲杀过去干掉了敌方主帅,将战局反败为胜。

如此种种的行为,皆想刷新这帮胡兵的认知,对马谡的敬重更是高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将军,北境的人最仰慕的,就是冲锋陷阵,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人,而此战您大概是彻底征服这帮人了。”同为胡人的束吉很了解眼前这一幕,于是开口向马谡说道。

只要往后将军还活着一天,六镇就永远是最忠于大汉的地方!”

“嘶……这可不是好事。”马谡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心中一紧。

爱作死的马谡大老爷可听不得这个啊。相比于让六镇彻底被他折服,他还是更希望能依靠制度与管理把河套地区完全控制。

不过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他所背负的一切,马谡还是认命般叹了一口气。TMD背负的责任已经够重的了,好像也不差这点了。

债多不压身,该作死还得作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马谡听到不少胡人开始以胡语高歌起来。一帮汉军士卒,纷纷以胡语传唱歌曲,显得有点违和。

“停停停,都是大汉的士卒,应该唱点符合身份的歌。”马谡摆了摆手,开口道。

对此,束吉愣了一下,随后挠挠头道,

“将军,汉乐府那些歌……我们这帮大老粗大概是唱不了,所以……”

“没事,不必唱汉乐府,我给你们现编一首。”马谡微微一笑,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马谡高歌,引得诸胡兵都愣了一下,旋即开始有人跟随应和。很快,越来越多胡兵随着马谡的拍子唱了起来,一曲《敕勒歌》开始回**在黄河口……

北境汉化,从此民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