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辰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番说辞,竟然没有能忽悠得了关羽。
关羽接着说道:“天下的百姓,若是忠于汉室,就应该揭竿而起,前去保护皇帝,还天下一个太平!”
卫辰两手一摊,笑道:“现在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但现实是众多打着匡扶汉室幌子的人,都在办着不仁不义的事。”
关羽不屑地说道:“阁下是在影射曹丞相吗?”
卫辰道:“是,也不是。”
关羽听着话说的大有玄机,于是说道:“请卫辰兄弟把话说的明白些。”
卫辰摸了摸下巴,微微皱眉:“想来云长兄在曹营待了也有一段时日,不知有没有听说过丞相身边有一位名叫司马懿的人。”
关羽道:“听说过,皇宫里面很多人都与他有所往来。”
卫辰紧接着问道:“你和他有往来吗?”
关羽摇了摇头:“关某除了丞相,其他人一概不见!”
卫辰道:“此人正是暗中陷害我的人,使我离开丞相身边。”
关羽问道:“吾听闻丞相说起你的时候,说的是你得罪了丞相,不念旧恩,从地牢中逃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卫辰笑道:“此话也不错,吾与丞相确实有些隔阂,吾不谦虚地说,吾在丞相身边威信过高,功高盖主,没被赐死就算不错了!”
关羽抚着长髯,微微点头:“是啊,你卫辰单杀吕布,又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丞相身边的人定然都对你心服口服。”
卫辰激动地拍了几下桌子,说道:“知我者云长也!”
“吾说丞相打着匡扶汉室的幌子,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我承认,因为这步棋就是我教丞相这么下的。”
关羽冷笑道:“这棋不用你教,任何一个有野心的诸侯都会这样做的。”
卫辰淡然说道:“怎么,你以为挟天子以令诸侯很容易吗?正是因为谁都能想得到,这事才难上加难!”
“没有独到的战略眼光,怎么能将皇帝抢到手?”
“没有兵马实力,怎么能保得住抢过来的皇帝?”
“说到这儿,如今汉献帝还没驾崩,你们忠君三兄弟还得感谢我家丞相呢!”
关羽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个谢法,谢你们将汉室血脉视若傀儡?”
卫辰不耐烦地道:“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当时我辅佐丞相从长安带着汉献帝迁到许昌的时候,险些就被袁绍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袁绍那人好谋无断,错失了战机,吾等这才顺利将汉献帝迁到了许昌。”
“换了个人,可能就直接把汉献帝砸在手里了!”
“你说说,吾和丞相有没有护驾的功劳。”
关羽刚想反驳卫辰所说的这些全都是歪理邪说,可此时屋外又传来一人脚步声,关羽和卫辰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的厢房内,二人都能听得见那人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看似屋中人在暗,屋外人在明,实则恰恰相反。
卫辰拿起关羽桌上的纸笔,纵身一跃上了房梁,避免让窗外的人看见关羽与自己深夜共处一室。
关羽则拿起书卷,继续读书。
卫辰在房梁是缓缓展开手中宣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上:吾先追踪这人来路,待吾回来接你去兖州见你大哥,阅后即焚。
写完,卫辰将这张纸搓成一个纸球,攥在手心。
过了一会儿,卫辰听到窗外已经没有了脚步声,便将纸球扔到了关羽怀中,随后翻身出窗。
即便是失去了昆仑剑气,卫辰的身手依旧矫健,这一点他自己也有切身体会。
卫辰立刻进行反跟踪,看看这位不速之客到底是回到了什么地方。
他来自何方,受谁指使,都是卫辰此行要查清的事情。
卫辰一边悄悄跟着,脑子里也已经推测到他可能是曹操的人,也有可能是司马懿的人,至于他走的方向,卫辰则还摸不清到底通往哪里,只能一步步跟着。
那偷听者身法也不错,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卫辰远远望去,见他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宫殿。走近一看,果然是曹操的寝宫。
相比于关羽挑灯夜读春秋大义,曹操此刻也没闲着,半夜三更正在和荀彧谈些什么事情。
卫辰瞄着那跟踪者一近宫殿,便加快脚步跃到了曹操寝宫的屋顶,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卫辰看到寝宫的屋顶下面有一扇开着的窗户,估计是留着通风用的,正好让卫辰可以蹲守在窗口。
既能听到曹操的谈话内容,有能绝妙地将行踪藏住。
卫辰悄无声息地落在窗沿,又听到了久违的曹操的声音。
“什么?到底有没有别人去,关羽此时正在干什么,你说的清楚点!”
那跟踪者说道:“应该是有,适才关羽一人在挑灯夜读,在下好像是听到了他与人交谈的声音。
可是刚在下刚刚爬到门缝那儿往里面张望的时候,便只有关羽一人在看书。”
曹操骂道:“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你不是号称是司马懿最得力的人手吗?”
卫辰心道:丞相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怎么这么点小事都至于发火。
荀彧道:“丞相息怒,他也尽力了,丞相爱才心切,可关羽亦非寻常武将,恐怕已经识破了他的手脚。”
曹操叹了口气道:“也罢,吾不用你了,你还是回到司马懿身边去吧。”
那跟踪者拱手告退,卫辰心中又是感慨万千:不管风云变幻,荀彧永远是曹操的得力谋士啊!”
“荀彧等那跟踪者走远,和曹操说道:“丞相,最近你的火气越来越大,这样可有失理智啊。”
卫辰心中一喜:果然被我看了出来,连荀彧都这么说。
曹操道:“没办法,总觉得文儒走了以后,吾好像失去了对大事小事的把控,甚至是自己的情绪。”
卫辰一听这话大受感动,恨不得马上从窗上跳下去和曹操相见。
荀彧道:“臣也感觉自从文儒走了之后,丞相的心情变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