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刘备的军队逐渐在尘埃里远去的时候。
尤其是在一百多人的包围中,一辆看上去有些落寞的四个轮子,虽然四周站着那么多人,却依旧让人觉得孤单。
这一切,都是因为诸葛亮,此时的四个轮子,看上去有些萎靡,但却透着一丝生机,说明他还活着。
我一见之下,不禁有些伤感。
我也明白,这份忧伤,到底是诸葛亮的功劳,也是自己的功劳。
就在这时,一道冷笑从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张辽。
正在我错愕的时候,张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我辛辛苦苦打了一场‘武器战》,还想着能从诸葛孔明的算计中脱身,没想到……”张辽故意别过头去,佯装不敢直视我:“谁知道,有人为了可怜那个可恶的诸葛小儿,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一意孤行。
真是的,我张文远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把一个人给骗了。”
张辽这话说的很隐晦,但却是在说我,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张辽便一脸愤怒地离开了。
张辽走后,高顺也跟着张辽走了,他朝我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张辽远离开的方向。
我自然明白高顺对张辽的担忧,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张辽,就是为了我,我也没有时间和他多说,就算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高顺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这样的无私的支援,让我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倦意,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高顺说:“放心吧!你也跟着他,看瞧文远!”
高顺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却被我给拦住了。
“让所有的人都赶快回家!如果我们赢了,这件事就会尽快传给下邳城,我想,无论是徐州的士兵,都会很开心的。”我的话里充满了喜悦,但我的声音和表情却没有半点喜悦。
高顺一心想着张辽,并没有在意,而是兴冲冲地去了。
高顺走了,一个熟人也站了起来,赫然就是陈宫和陈公台,他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似乎有一句话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但他又说不上来。
我暗自叹息一声,我能感觉到,他说的和张辽的想法一样,就算有细微的区别,也是一样的。
陈宫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别提多郁闷了,就连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微微一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对陈宫行了一礼:“公台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吩咐!”说完这句话,我就装模作样的被张辽直喷了一顿,“赵子龙很乐意听讲,常山赵子龙要是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公台大人尽管说,赵子龙会谨记在心,尽心尽力的。”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人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他并没有像张辽那样的冷笑,而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一怔,抬头望去。
我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陈宫古怪的目光。陈宫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本以为陈宫会回答,没想到他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很快就跟上了高顺率领的大军。
看着陈宫越走越远,我一头雾水,一头雾水,像个二尺高的僧人,一头雾水。
我一直在想,陈宫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是为了什么?他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那一巴掌很大,也许是我刚才走神了,吓了我一跳。
我扭头一望,却看到了徐庶。
徐庶只字片语都没有给我说,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
“你在干嘛?”他继续问道,“放心吧,第一个走的张文远,可能就是他的脾气比较直爽,所以他的思维有些迟钝。
我相信以他的智慧,如果他能稍稍平静一下,就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及你的好意。
“至于高顺,我就不多说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会相信你的,就算你让他上刀山,上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的。”
徐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他的亲身经历一样。
我怔怔地望着他,良久,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怎么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的?你可曾想过,公台大人为什么一言不发的走了?我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坚持要去挑战诸葛亮的三重阵法呢?”徐庶傲然一笑,然后道:“那有啥?陈公台和陈宫都很清楚,你能撑到现在,完全是看在你孔明的面子上,他很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做,于是——”
听到徐庶的话,我吐了吐舌头,插嘴说道:“看来你是瞎蒙的,不过你要是能说中,就没有奖金了!”
徐庶听了我的话,本来还想装作一副高人的模样,但听到我的话,还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徐庶一巴掌拍在我的胸口,哈哈大笑:“臭流氓,我还以为你是个狡猾的家伙呢,没想到你这个常山赵子龙,竟然会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让徐元直和徐真人两个人都能看出破绽来。”
“徐真人!”我一巴掌拍在徐庶的脸上,“呸”了一口:“徐真人?我觉得应该是徐假人吧?”
徐庶终于收敛了笑容,听到“徐假人”三个字,徐庶抬头对望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良久,徐庶和我的笑声才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徐庶突然出声:“子龙!你注意到了吗?陈宫和陈公台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回过身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陈宫,“陈宫台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却是对孔明最忌惮的。之前与孔明交手,他都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落了点下风。”
“公台大人,你就是不小心,让诸葛占了便宜,一上来就是这样的。”我苦涩地笑了起来,对徐庶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赢了一场吗?有必要这么做吗?”
徐庶呵呵一声,“从他刚才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了。
你看看你麾下的两位将军,有愤怒,也有担忧,但没有一个人能和他一样,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
看他的架势,就算要上厕所,也要脱下裤子,蹲下来,结果发现自己忘记了拿纸巾,这让我很不舒服。”徐庶这么一说,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巴掌拍在徐庶的胸口,强忍着笑,问道:“我是不是跟你一样?你就不能用更好的方式来形容吗?”
我嘴上这么说,但仔细一琢磨,徐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