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亲领部曲填补上黄射溃退而留下的空当。
面对友军溃退的局面,将士们士气非常低落。若不是黄祖作为统帅身先士卒,以此鼓舞士气,不然一定会发生大溃败。
黄祖的前部督陈就注意到右翼溃败,也派出人手支援黄祖,二人合力才堪堪将周鲂和徐盛挡住。
但若是没有意外发生,那么黄祖的败北将会是必然的!
中军高台上,刘基心情愉悦地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他对高岱、刘晔等人说:“黄祖军右翼溃败,黄祖的溃败也就不远了!”
刘晔恭维道:“大都督深谙兵法韬略,用兵深得孙子兵法所言‘正奇相合’之理,刘晔拜服!”
刘基笑着说:“子扬言重啦!若无你和高先生助我调度诸军,将营中事务安排得有条不紊,本督又怎能放心施为呢?”
高岱和刘晔都拱手谦虚地说:“全赖大都督信任!”
众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别看高岱和刘晔在攻取江夏一事上并没有出什么奇谋诡略,可二人的功劳并不在冲锋陷阵的董袭、徐盛、甘宁等人之下。
以刘基一个穿越者的本事,能处理好上万大军的后勤和调度就怪了。若非高岱、刘晔二人辅佐,恐怕刘基连把军队完好地带到江夏都很难。
这是能力和经验的问题,刘基作为穿越者,眼光、筹画和决策是强项,但将想法落实到实处上,非得有能人帮他不可!
不过作为上位者,眼光和决策这两点是要远重于办事能力的。
说白了,领导负责领好路就行,办事还是要多给小同志们机会!事必躬亲是没法做大做强滴!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下午。
眼见刘基的大军就要杀败黄祖之时,突然有小兵来报!
“报————!!!大都督,敌人有援军从江水而来!”
!!!
刘基惊问:“什么?!是谁的部队?有多少人?!”
小兵忍住气喘,面色难看地回答:“是刘表从子刘虎的大军,人数尚不清楚,有大小战船近百艘!据说是从沔口来的!”
刘基闻言,惊呼道:“糟糕,是我大意了!我让伏波军上岸支援,反倒使襄阳的援军可以畅通无阻地乘船跨过沔口顺江而下!”
高岱问那小兵:“敌人援军还有多远?”
小兵回答:“刘虎所部已经靠岸,弟兄们在江上望见他们正朝西陵赶来,大约还有十里!”
众人惊讶:十里!这么近!
刘晔又问:“刘虎从哪个方向来的?”
小兵伸手指向西南方,众人在高台上朝平坦的原野上观望,果然隐约看见地平线上有黑点晃动!
“啪!”
刘基当即一巴掌拍在栏杆上:“我心不甘啊!”
高岱和刘晔俱看向刘基:“大都督!”
刘基再看向战场,黄祖军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他明白,一旦新赶来的刘虎出现在黄祖军的视野里,那他必然不能迅速击破黄祖,甚至还会因为刘虎的到来,被敌军反包围!
若刘虎距此地还有三四十里,那刘基一定会搏一搏,打一个时间差。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击破黄祖”就近在眼前。
但依照目前的形势,“击破黄祖”,就宛如人们眼中的“地平线”一样——人可以望见地平线,但永远都到不了那条线!
刘基又一次拍打手边的护栏,不甘地低声说道:“鸣……金!收兵!”
说罢,高岱和刘晔立刻传令让士兵敲响金鼓,提醒前线的将士收兵。
“叮叮叮————!!!”
前线,双方的士兵都迷惑了,怎么刘基这边鸣金了呢???
周鲂、董袭回首望向大营,确见是自己一方鸣金……
莫非情况有变?!
周鲂和董袭立刻让士兵停止进攻,然后组织将士稳健地后撤。
黄祖军的士兵哪里敢追击,刚刚战况异常危机,他们几乎就要溃败了,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收兵了!
当即有许多黄祖军的士兵喜极而泣,他们放声嚎叫,庆祝自己能够劫后余生……
“铿——!!”
甘宁一戟挡住黄忠的马槊,然后用力将对方的兵器推开,随即策马拉开距离。
大都督怎么鸣金了!
甘宁在心中质问。
他和黄忠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双方交手不下一百合,谁都奈何不了谁。
甘宁和黄忠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都打出了兴致。此时刘基退兵,二人竟都隐约觉得可惜!
黄忠用马槊指着甘宁说:“甘兴霸!今日暂且作罢,咱们来日再斗!”
甘宁抛开内心的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回战场,他大声回应:“好!来日再战!”
随后甘宁呼喝士卒:“回营!”
双方旋即停战,各自向后退去。
黄祖见刘基鸣金收兵,长舒一口气道:“呼——,回城!”
等刘基这边的将士们回到营中,黄祖的援军刘虎刚好赶到战场,刘虎见刘基的军队已经退回营寨,遂领兵朝西陵城退去。
马上,刘虎遗憾地对校尉韩晞说:“韩校尉,敌军退得比兔子还快,看来你我今日是无缘建功了!”
韩晞赔笑道:“公子,咱们引兵来援,不就是大功一件嘛!”
刘虎笑着点点头:“韩校尉所言不错!走,咱们进城去见黄公和磐兄弟!”
二人领着五千援兵进入西陵,黄祖带着黄射和刘磐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黄祖等人还没来得及退去衣甲,满身血渍,灰头土脸煞是狼狈。
刘虎和韩晞下马,刘虎昂首挺胸地向黄祖等人问好:“黄公,射兄弟,磐兄弟,刘虎来迟,万望海涵!”
韩晞则恭敬地对黄祖和刘磐行礼:“黄府君,刘都尉!韩晞拜见两位大人!”
黄祖看着刘虎高高摆起的架子,心里叹息一声,埋怨别驾刘先怎么派个纨绔过来。
但他有求于人,只能假笑着说:“虎公子能赶来相助,黄祖怎会怪罪?二位快快进城!我这就吩咐下人摆下宴席,为虎公子和韩校尉接风洗尘!”
然后,黄祖招来潘濬:“承明,你带虎公子和韩校尉到城里安置,今晚我在太守府设宴!”
潘濬拱手:“在下这就去办,二位将军随我来!”
待潘濬将二人带走后,黄祖问刘磐:“刘都尉,这刘虎平常和哪位大人走得近?”
刘磐叹口气,他对朋党之事真不感冒,但他身为刘表器重的从子,早就身处漩涡中。
他和黄祖一样,都支持刘琦继承荆州。
而刘虎自小和刘琮亲近,此次刘先派刘虎前来江夏,是否标志着别驾刘先倒向刘琮?
亦或是因为刘表将刘琦带去颍川前线,导致襄阳的政局被刘琮一党把持?
这荆州的暗流,其凶险不亚于和城外的刘基交战啊!
刘磐回答黄祖:“刘虎自小和刘琮亲近。”
黄祖默默点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