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入口，王韵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
到了夜里，王韵和王笃席地而坐，后背靠在外层包了一层铁的墙壁之上，啃着干粮。
“知道为什么那件事能拖这么久吗？”
“知道，你能力不足。”
“……”
王笃一时间有些不想忍了，抬手就在王韵额间重重地敲了一下：“真想知道你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拖这么久，还是之前那个原因，牵扯太大。”
“嘶～”王韵抬手捂住额头，垂下眼眸，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你对我动手也没什么用啊！”
王笃偏了偏头：“有用，但也可以不用。”
王韵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已经决定不掺和的事，又怎么会因为王笃的几句话，几次试探而改了主意。
“你说过的，这件事你来，我休息。”
“看来你真打算休息了。”
“不然呢！”王韵一手捂着头，一手往嘴里塞着干粮：“像之前那样多累呀，现在的日子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可你，不是想要女子有护住自己的能力吗？”王笃神色复杂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王韵神色更复杂，转过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王笃：“我都这样了，还不算有自保之力吗？”
“也，也是。”
王笃听到这话，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些画面，笑得一脸尴尬。
王韵支着下巴，将目光移向了天边的那一轮明月：“这件事情我早就释然了，我的想法终究只是我的想法，代表不了那些女子，既然无力改变，那就算了吧！”
“其实，族里当时有这种想法并没有错，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变了，这种改变的确让王家的人丁兴旺了不少，但也让王家陷入了两难之地。
族中关系变得极为复杂，也大多是因为这件事。”
“果然。”王韵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从前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才几年的光景，就会变成这样，想来，现在有不少人后悔吧！”
“还真没有。”王笃的将目光放到了星空上：“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尤其是女子，她们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王韵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谁会不喜欢呢！
不论原先的身份高贵还是低贱，容貌是美还是丑，到了今日都会被捧在手中。
你呢，你的夫人如今心里可还有你？”
王笃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王韵，看着她嘴角带笑的模样，咬着牙说道：“就非得刺我两句是吗？”
“什么是刺你，我这是在关心你。”
王韵没敢转头，因为王笃说对了，就算是到了现在，自己也时常会忍不住对王笃恶言相向，就算聊得还算愉快，也会下意识的阴阳几句。
看着王笃咬牙切齿，心里才会舒服些。
王笃收回目光，哑着声音说道：“你想多了，她现在不恨我就不错了，我现在每天都防着她一刀砍了我呢，毕竟我在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把她的心上人送进了怪物堆。”
说这话的时候王笃偷偷瞄了几眼身旁的王韵，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继续说道：“放心，那个男人死的一点都不怨……”
“这件事就到这吧，我信你。”王韵将最后一口干粮送进了口中，啧了一声：“若不是那人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你是不会伤人性命的。”
“那你为何不听我继续讲。”王笃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眸光却暗了几分。
“为何要听，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就要把来龙去脉都讲给我听，听这些，还不如多看两眼天上的月亮呢。”
王韵知道听到这话的王笃会不开心，但听那些杂事的自己也不会开心。
已经受过很多罪了，让自己不开心的事，王韵都不想经历。
“王韵，你现在脾气可真差。”
“差点挺好。”
一句话，直接把王笃后面要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
王笃啧了一声，挪了一下直接躺倒在地上，眼神直直地望着星空。
“比起月光，我更喜欢星星，你呢？”
这毫无逻辑的一句话还有那太过肆意的动作，都让王韵瞪大了眼睛。
“你身子下面可都是土。”
“看你的月亮吧！”
王韵干咳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转过头开始打量王笃。
看着一旁躺着的一条人：“还真有些好奇了，记得你从前很是注意形象的，你这变化，有点大了。”
“你不是不在意吗？
不是不想听吗？
不是想看月亮吗？”
这三句话把王韵怼得哑口无言，王韵也从没想过温润如玉的王笃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王韵垂下头，不知怎么眼前突然一花，皱眉眯眼，但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
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慢慢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扫了一眼毫无察觉的王笃，王韵松了一口气。
扶着墙慢慢站起，对着王笃的就将沾在身上的土拍了个干净，看着王笃用双手蒙住的脸，王韵沉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自己这双眼睛是有些不管用了，一到夜里，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看不清东西。
一回到族地就开始治了，知道的人亦是寥寥无几。
病情好了很多，平日里隔上好几天才会发作一次。
在王韵发愣的时候，王笃翻身从地上爬起，恶狠狠地走到王韵身前，还没开口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嘴角扬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将头缓缓凑到了王韵的耳边，压低声音开口说道：“韵儿，你说……”
耳边的声音低哑，四周一片昏暗，王韵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一眼，王笃的身子就僵住了。
“韵儿，你怎么了？”
见王韵不回应，王笃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吓到你了吗？”
仍旧是久久没有回应，王笃紧抿着嘴唇，低下头小声说道：“我错了，你要是介意，往后不会了。”
出乎意料的是王笃仍旧没有得到王韵的回应，再抬头的时候，王韵仍旧是那副模样，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