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夕晕晕乎乎, 睁着眼睛,却全然出神。
三殿下朝她口中渡了几口血,等那酒一样烈的血烧疼了舌根, 她才半醒过神。
手腕上的咬痕已结成血痂, 慢慢地脱落, 留下淡淡的浅粉。
她看向三殿下, 他俯身过来,舔去了她唇角旁的血。
“感觉怎么样?”他问。
沈元夕晃了晃脑袋,捂着额头闷声道:“晕。”
她眼前各种星星出现又消失, 头又重又轻,像醉了酒, 心跟嘴不长在一处, 各想各的, 各说各的。
沈元夕说:“你那血是酒吗?”
好半晌, 她才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嘴里又被渡了一口,那种眩晕感散了, 双眼也逐渐清明,她抓住三殿下的手,看他手腕上的咬痕就在她眼前愈合消失。
她又比对着看自己手腕上的, 稍稍鼓起的浅粉咬痕也不见了。
三殿下抱着她笑, 笑声也跟带了酒气似的, 沈元夕浑身一热, 又晕乎了。
“好难受。”
被咬的时候不疼, 而且她现在已经忘了被牙齿刺破皮肤的痛感了。那种感觉非但不难受, 还别有一番滋味, 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只是舒适消退后, 随之而来的就是发冷眩晕, 实在难受。
她软在三殿下的怀里,懒懒睁开眼,三殿下一双血眸仍然亮着,也垂眸看过来,被她盯久了,深处化开浅浅的笑。
一双唇压来,气息重叠,许久之后才放开。
沈元夕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她刚从眩晕的状态挣脱出来,这一吻又让她跌了回去,怎么想都是三殿下的错。
打他吧,没有力气,也无济于事。骂他吧,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懒得开口。
“不舒服吗?”
三殿下轻抚着沈元夕,拆开她的头发抚顺了,放回**,依偎着躺下。
小憩过后,沈元夕醒来,浑身舒服了,刚刚的就像一场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看向身边的三殿下,他的长发有一侧被她压在身下,沈元夕小心起身,一个晃神竟然被他那头铺开的银发闪了眼。
他那头银发的光泽仿佛会呼吸,轻轻晃动着,无光自亮幽光,有光则更加漂亮,光影斑驳,五光十色。
这不是错觉。
沈元夕轻握起一缕,比之前的手感更润了,柔润如吸饱了水,还沉了。
沈元夕玩得不亦乐乎,三殿下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心满意足地看着她。
银发从沈元夕的手指间滑走,沈元夕没去看他,低声道:“醒了也不说话,吓唬谁呢。”
三殿下支起额头,悠悠看着她问:“怎么不看我?”
“你那两只眼睛……跟点了灯似的,怎就睡觉也不熄灯啊?”
“哦。”三殿下拉过她的腰,哼哼笑了两声。
沈元夕跌回他怀里,撑起身子来,看着他那两只血欲还未熄灭的红色眸子,问他:“能让我……看一眼你的牙吗?”
“不怕它们再咬你?”三殿下笑。
“让我看看。”沈元夕道,“它们平时是怎么藏起来的。”
三殿下捉住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了一下。
沈元夕趴在他身上,凑到近处睁大了眼睛看着。
三殿下的胸膛震了起来,见她这副样子,他忍不住笑。
沈元夕看到了他的牙,尖锐的牙尖,她的手腕莫名又疼了起来。
“如果不起欲念,它就没有这么锋利。”三殿下说完,咬住了她的手指,在指尖落下轻轻一吻。
沈元夕还要再看,眼前一旋,上下颠倒。
她的背倒入柔软的铺垫中,三殿下压住了她的身体,那双血眸闪烁着难以填满的贪婪。
“元夕。”三殿下道,“沈元夕。”
他蹭着颈窝,还在她耳边低声笑,气息喷吐在耳根,发烫的同时,还有轻润的触感。
又舔。
沈元夕推不动他,捏起拳砸在他肩膀上,咬牙道:“不许咬脖子!”
三殿下撑起身体,含笑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开始,慢慢地一路扫到了尾。
“还有别的地方。”三殿下握住了她的脚腕。
沈元夕一声惊叫。
好在三殿下没有咬她的脚腕,只是她心还没放回肚子,就见三殿下的目光顺着她的腿,落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沈元夕不说话了,她整个人发懵,根本没敢想。
腿暴露在空气中,衣裙摩擦的声音很轻微,却让她起一串冷颤,手也无措起来,最后搂住了三殿下的脖子。
刚刚在颈窝附近的触感,现在到了她的双腿,越发向里,越来越深。
三殿下欺身上来,啄了下她的脸颊,手指却还抓着她的腿,指尖轻点着裙下的腿侧。
“咬这里……可以吗?”
莫名的,沈元夕眼泪涌了出来,手臂擦着泪,却点了点头。
“羞的了?”三殿下太了解她的心思,柔声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白天。”
“怎么不是白天!”沈元夕崩不住,呜咽着说,“你别管,要咬就咬!”
三殿下在她耳边轻笑,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对于我们而言,白天……正是要休息的时候,而且,这只是相互喂食。”
沈元夕抬手挡着眼睛,喃喃道:“吃就吃,咬就咬,反正不能白天洞房。”
“好啊。”三殿下笑出了声,“不要怕,我说不会就不会。我给你算个好日子,等太阳完全落下去,月黑风高的,咱们再偷偷摸摸洞房。”
“不是偷偷摸摸……”
“好。”
三殿下轻轻推起她的衣裙,俯身下去。
轻柔的尖抵在最柔软的地方,沈元夕的手捏着**的枕靠,等待着一瞬间的刺痛。
疼痛没有之前那么的尖锐,一种钝感的痛刚蔓延开,就被奇异的感觉覆盖占据。
她能感觉到他的牙齿,他的呼吸和吞咽,就在靠近她身体最羞涩隐密的地方。
就像院落一角从未踏足过的雪地,印上了浅浅的足印。
明明和手腕比,腿离她更远,但她却觉得,这一次,三殿下离她很近,几乎两心相贴,是有重量的。
那种沉沉的,压在心口的重量感,才让她的魂魄没有飘走,还扎根在这张**,在他的怀中。
没有了眩晕感,也没有了失血过多的冷感。
她微微发汗,热意氤氲包裹着她的身心,连她的两颊都浮现了微醺似的红晕。
这次,虽然身体蒙上了醉意,但她的心却无比清楚。
她清楚的看到三殿下伏来,把血送入她的口中。而她终于尝到了血的苦涩味,不再被三殿下的血烧灼到,她甚至贪恋起这样的灼热感,向他索要,从他的口中掠夺。
三殿下喂了几口,抬起她的腿看了眼咬痕,扬起一张笑脸来,“这次愈合很快。”
沈元夕说不出话,和之前晕到无法开口说话不同,这次是浸泡在余韵之中,不想开口。
腿比手腕滋味更好,沈元夕想。
缓过神后,发觉三殿下还恋恋不舍看着她的衣裙深处,沈元夕合拢了腿,把枕头扔向了他。
三殿下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还有。”
他还要做善后工作,再次分开来,一点点把余留的血痕卷干净了。
再抬起头,他的脸上是一副吃饱喝足的兴奋,双眼依然是亮的。
他意犹未尽。
沈元夕看愣了,心想,他是喂不饱吗?
还要再寻哪个地方咬?
“……殿下。”沈元夕看着他,“你是……是哪里都能咬吗?”
“你还疼吗?”三殿下问。
沈元夕老实回答:“好像,不太疼了?没有第一回 疼得明显,但……”
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毕竟……这次的位置,也有可能是刺激太深,她羞涩多于疼痛,掩盖过去了。
“嗯,我曾听说……”三殿下用了听说这样的词,一脸回味道,“若是两情相悦,也燃起了情,相互喂食就不疼了。”
“……为什么是听说?”沈元夕不解。
三殿下:“因为这种东西总是和床笫之欢分不开,我又未体会过,不知真假,自然只能是听说。”
这确实不是三殿下胡诌,幽族的确有这样的说法,越是感情深,越有滋味。而单纯的啃咬取血,自然还是疼的。
他虽未被咬过,但他咬过浸月,那可全然是被狗咬了的反应,龇牙咧嘴的喊疼。
小时候他就好奇过这种幽族秘辛,比如幽族夫妇两个滚在一起,为何啃咬起来,都是欲罢不能的表情,没有一个疼到龇牙的。
后来长大了些,也看了各种幽地写的破书,明白了有了血欲后,这东西都和情爱是连在一起的,欲会盖过苦痛,苦痛也会变成瘾。
现在看沈元夕的反应,三殿下也想再试试,究竟这种欲盖过痛的说法,是不是真的。
他还未想好怎么跟沈元夕讲,就听沈元夕说:“你母亲说的吞了心花后就不疼了,看样子应该不是骗我,我感觉,是血喝的越多,就越不疼。”
三殿下皱眉。
“我觉得不是。”三殿下道出实情,“心花只是让我的血进入你的身体,受伤了,伤口可以快速的凝结愈合。至于疼痛,我认为,是和……牡丹春有关。”
牡丹春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指什么事,自然都清楚。
沈元夕愣了好一会儿,口齿清晰道:“殿下,说来说去,你就是要骗我洞房吧?!”
三殿下闻言,轻笑一声。
“怎么是骗呢?我明媒正娶的,还需骗?”
他说着,掐了个日子。
“后日,寻一处有木有水之地,可以完婚。”三殿下道,“你意下如何?”
沈元夕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但很快又耷拉了下来。
“……殿下不是说,后天,就该到代家,接到云星了吗?”
三殿下:“那便明日。”
“……”沈元夕坐起身来,当面拆穿,“殿下其实就是想挪到明天,才故意说后天的吧?”
“哪里。”三殿下笑,“我今晚就想。”
作者有话说:
三猫:哈哈,想错了吧!
【对不起,又打麻将了……有二更!我写!我立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