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戚乔正焦急又木然的等着,眉头紧锁,满目茫然。她不知道,如今的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妻主!”紫怜一跳出门槛就大声急唤。
戚乔本能的回头,正见紫怜一阵风儿似的奔来,“妻主!”紫怜冲到她面前,喜极欲泣的对她上下打量,一把握住她的手,“妻主,真是太好了,能看到你来找公子,紫怜太开心了。”
戚乔别扭的笑了下,用另只手抹了抹他的眼角,“紫怜,你还好吧。”
紫怜摇了摇头,“不好,妻主不在,紫怜很不好。”
“紫怜……”戚乔愧疚更深,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有想到哪儿说哪儿了,“今天,我见到了小郡王。”
“小郡王?”紫怜诧异。
戚乔犹豫了一下,说:“以前不知道,对这个人物不是很在意,如今见了,才知他身份显赫,霸气强势。”
紫怜望着她,不言语,等着她继续说。
戚乔为难的停顿一下,还是咬了咬牙,说:“苏振宇若是真嫁给了李秋瑶,一定会被小郡王死死压住,就苏振宇那直来直去的性格,别说是幸福了,估计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紫怜并不吃惊,苦笑了下,说:“公子早就猜到,李秋瑶对他就是想占有,他知道自己真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的。”
“我真傻,以前太草率了,被李秋瑶三言两语唬的晕了头,根本没想到这些问题。”戚乔扼腕长叹,“却不料一步失措,几近毁了苏公子的一生,我太混蛋了。”
“妻主,再自责也没有用了,不如好好补偿公子。”紫怜一脸的期望乞求。
戚乔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垂下眼帘,“我知道,李秋瑶来求亲,振宇拒绝了。”
紫怜连忙从怀里拿出那缕发束,凝重的呈现在她面前,“妻主,你看。”
戚乔一惊,“这是……”
“这是公子的头发。”紫怜面色悲凄地望着她,“公子为拒李家求亲,被迫削发。”
戚乔心口闷疼的不可抑制,她颤抖着抬起手,捧过这一缕乌黑光亮的发束,脑子里想像着苏振宇的坚决和绝望,眼眶禁不住的泛了红,“振宇他,清傲高洁,宁可出家,也不愿苟且偷生,我真是对不起他。”
“请妻主收下公子的发。”紫怜恳求的说:“头发是我们男儿的命,公子为你削发,已是将命交于了你,妻主万不可再抛弃公子,否则公子,他简直是生不如死。”
虽然知道紫怜说的夸张,但戚乔还是很触动,“紫怜,我……”
紫怜突然跪了下去,急声说:“我知道这样说会让妻主为难,但是如果紫怜再将头发带回去,公子看了会万念俱灰的,你给公子留个念想也好。”
戚乔惊慌失措,连忙将他扶起来,无奈之下,静静的将头发收入怀中。曾经她最喜爱苏振宇的头发,那么柔顺,丝滑,像春天的杨柳,看了就让人心醉神迷。
紫怜见她收了,像看到了鼓励和希望,连忙再接再励,“妻主,你去看看公子吧。”
戚乔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愣愣的。
“妻主!公子他很想念你的,他知道你来看他,他很高兴。以前公子只是碍于面薄,不肯跟你说上知心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紫怜看得出,他总是悄悄的思念你,他喜欢你,又无处去说,又后悔当初对你的冷漠,公子他可是日日倍受煎熬啊。”
戚乔被紫怜哄的心烦意乱,“紫怜,我是听说他要出家,心里愧疚才来问问你他的状况。当初我做了草率的决定,受到了教训,所以现在,我不能再轻易做什么了。我不想给了他希望,又不能兑现,到时候恐怕对他的伤害更深。况且我也已没了资格。”
紫怜脸色白了白,哽咽着说:“那妻主来了,却不肯见他,还不是一样么?”
“我……”戚乔慌乱之下,道:“可是不是不准他见外人的么。”
“妻主,可以从后门啊,我带你过去。”紫怜迫切地道。
戚乔犹豫着,不能
做决定。虽然说她是很怜惜苏振宇,可是她也知道她与他并非什么痴男怨女,只是因自己的过错伤害了他,心存愧疚想弥补,又怕自己的多情会不好收场。因为去见他就觉得对不住楚翊,虽然楚翊近日的行为,让她有些心凉,可她也不能因为楚翊的一次错,就轻易的回归苏府。
“妻主本是来关心公子,既然知道他不好,为何不亲自安慰,否则,那妻主来又有何用?”紫怜说着已开始激将。
戚乔扶额,她就知道,她是一步错步步错,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见了他,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今日不见,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戚乔一怔。
紫怜苦笑了下,说:“如果公子坚持,最后他就真的会出家,那你说是不是从此与妻主,世俗两隔了呢?”
戚乔心中一触,难道从此,永不相见了么?
“妻主还说将我们当做家人,公子都这样了,你还要让他抱憾终身吗?”
戚乔心里一个释然,也是,就算她不能重新与苏振宇和好,就算她不能劝他不出家,可是她既然不能放下他,不如就追随着自己的心,探望探望他,给他一些鼓励,不让他做傻事也好。
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恐怕又将自己卷入一场纷乱之中。可是,即已入局,岂是能躲得掉的?
见戚乔松了口,紫怜大喜,一把牵住她的手,快速朝后门的方向走去,“妻主,咱们快些,公子肯定在里面等的心都要碎了。”
戚乔无奈,若真像紫怜所说的他们之间那么真心,他们又怎会走到这越来越尖锐的处境?
不远处的巷角,一辆木漆的平凡马车静静停驻着,一只素手掀开马车帘角,露出半张精致柔媚的脸庞。
望着那两人相牵着手匆匆没入墙角处,楚翊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还是来看他了?终是放不下他的,毕竟人家夫妻一场。从来,他就不曾奢望,可亲眼所见,还是禁不住的凄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