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殿风来暗香满

“啊~~~~~~~~~~~~~~~~~~~~”我惨叫着跳起,顾不得后背撞在墙上生疼,心里乱成一片,难、难道,我竟然酒后乱性了?!!!

凤目微张,他看着我手足无措地缩在床里,竟然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你醒啦?”

“你、你、你……小人!居然乘人之危迷X……我看错了你!”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你……”他沉了脸,“……我可有动过你,你自己不知道?!”

嗯?我低头,衣服还在,除了头疼的厉害,身上其他地方好象没什么感觉,似乎……应该会疼吧……

收了眼泪,白他,“呃,那个,我怎么知道……”

他忍俊不禁,支了头,侧卧着看我,我被他看的脸上烫,忙别过头去……诶?不对啊!“你怎么在我**?!”怒目。

他无奈地叹气道:“你手臂不疼么?”

经他着一问,好象是有些酸麻呢,“嗯,怎么?”

“是因抱我太紧太用力……”

啊!!我掩口惊呼,不会吧!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可能……吧……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剑眉一轩,带了丝得意。

**上身,丝被落在腰部……结实的臂膀,完美的胸肌、腹肌……

在学校也不是没画过人体模特,不过,好象感觉不太一样?

“可、你干吗不穿衣服?!”我收回目光掩饰着,这不是成心要我误会么。

他勾了嘴角,声音温柔,我听着却不啻炸雷:“被人吐脏了。”

啊~~~~~~~掩面,“天哪我的淑女形象……”泪。

“呵呵,”他低低的喉音,笑起来很特别,“你何曾淑女过?第一次遇到你是在夜里偷花,第二次从天而降戳穿了马车顶棚,这次是在房顶醉酒还吐了我的袍子,无一不是惊喜,不知下次会怎样?”

无语。

我抱臂,转了头垂向旁侧,有长及时滑下来遮住半张脸,总算阻住那让我尴尬的视线。

他忽伸出手撩开我的头,指尖略略扫过我的脸颊。

我一吓,身子忙向后缩……这不是在调戏挑逗我吧!只是,我们这姿势,我缩在床里,他侧卧着看我……太、太暧昧了……

太危险了。

“咳,我渴了,我要喝水~”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起身去桌上给我倒水,我偷瞟他的背影,还好还好,穿着长裤呢。

脸象被火烤一样。

大口驴饮了,慌乱和干涸被舒展滋润,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诶?这人怎么还坐在我床边?

……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貌似可以用上一个“张飞穿针”的歇后语……

须臾,他忽开口道:“我的袍子脏了……”

讨厌,老提这个干什么。

“……你可有男装?”他不急不徐的问。

汗,你觉得我可能会有么!

“……看来我只得在圈椅上静待黎明了。”

嗯?我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

“隔壁书房有张美人塌,箱子里有备用的被褥。”我笑容温婉,语音清恬。

他眯了凤眼,象是要望进我心里。

我笑得春风拂槛,目光毫不退缩地投进他眼睛里。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屋外更漏滴露,室内月光泻银。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嗤,似叹似笑,他起身,走出我的卧室。

钻进被子,裹紧,暗中长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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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我无力地趴在桌上,揉着太阳**。

宿醉好难受啊,不仅推迟了早饭影响生物钟,还头疼欲裂,果然自作孽不可活。想大禹那厮饮了仪狄所酿之酒,吃饱了骂厨子地说“后世必有饮酒而亡国”,我好在无国可亡,不过似乎穿来每次喝多都会生点什么,第一次……不说也罢,然后是在张知谨家那次,第二日醒来张知谨和青鸾就私奔了,这次又……

唉,我把脸埋进臂弯,让我如何好意思再见容哥呢!也不知酒后失态到什么程度,尤其还很没形象地吐了……

头疼。

忽然太阳**上一热,一只有力的手按了上来。

“嗯~”**。诶!这是……

猛抬头,容哥正立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红着脸站开两步,看他容色如常,恩,我也还是装傻好了。

他一笑近前来,也不说话,大手张开,拇指中指揉在我太阳**上。

好象时空逆转回到了那个雪后的上午,张知谨家的廊子上,那个人,也是这般为我按摩……

我呆呆立着,怅然失神。

直到他另一手揽住我,让我依在他胸前我才猛然惊醒,这个,未免太亲密了!“谢谢,我……一会就好了。”我说着赶紧飘开一步,眼睛扫到他今日换了一件襕衫,顾左右言他道:“昨天太惭愧了,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做件袍子还你。”

“玄黑。”他含笑看着我,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

大惊抬头,什、什么??!

他还是微笑着,凤眼眯了狭长,眼波柔和地罩住我。

是了,他毕竟是古人嘛,定是觉得昨夜占了我便宜所以只好娶了我,可居然还是这等居高临下的说法,居然不问问我是否愿意,哼,给我名分,倒象是我别无选择只有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地接受似的。

古代女性真是没地位。

涉及到女权题材,忽然斗志昂扬。

我轻扬起下巴,挑了一侧嘴角,“又没生什么,你莫非要赖上我啊?”玩笑的语气,但我想他应明白我的意思。

他果然目光一敛,沉了脸瞪着我,良久道:“你说的可当真?”

灿然一笑:“当然!”

他阴霾着脸,转身便走。

“啊!对了!”我绕到他前面,“我有正经事找你,你随我来。”

走两步,回头,果见他板着脸,赌气似的站在原地。暗笑,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只是轻轻拈在手里,略一甩就可以抽走。

那袖袪握在我指间,一直到了后园的荷塘水榭。

荷叶田田,在脆亮的阳光下翡翠般耀眼,风过处,便似碧绿缎子般一**抖开,舒展了**向远方。粉白两色的荷花点缀其间,白玉为骨春水为神,清秀淡雅地亭亭立着,一忽微醉了,便露出绯红的美人脸,欲说还休娇羞无限。

这湖中水榭,半伸进塘中,三面荷花四面柳,一带女墙,已是府邸边缘。凉风生碧水,香叶罗青烟,午后的烈日被隔在荷塘水榭外,别是一番清凉人间。风吹水皱,反了日光,粼粼地映上廊柱顶棚,似忽明忽暗地眨着媚眼儿。

闭目微笑,深吸着荷香,不觉吟了孟昶旧句:“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睁眼,他立在我面前,好似也被传染了,脸上一片温和舒展:“诗性大?要作诗吗?”

我摇头,奸笑着眨眨眼,非常焚琴煮鹤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