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城向外探了眼,正好看到沈意转身的背影,问:“你们怎么回去?”
“我开车来的。”厉棠棠想了想道:“正好顺路,二叔你送黎黎回去吧!”
姜黎僵硬的摇头:“不用了,你要是没空的话我打车就行!”
“打什么车,这么晚了多不安全,就让二叔送你吧,反正你们就住对门!”厉棠棠很热情,“二叔,你不是也要回家?”
厉景城似笑非笑:“是啊。”
“那不正好!黎黎你就和我二叔走吧!省的让有些人惦记。”厉棠棠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把姜黎往车里塞。
临走时还不忘冲他们挥挥手。
“欸!”姜黎想要下车叫住厉棠棠,左手的手腕忽的被一双大手抓住。
“你跑什么!”
厉景城紧紧握着那纤细的手腕,沉声道。
姜黎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没……没跑。”
“没跑就坐好。”
厉景城启动车子,引擎声传出来,他却没动,姜黎觉得奇怪,只听他又说:“愣着干嘛?不系安全带等着我给你系呢?”
姜黎脸微微一红,手忙脚乱的去扯安全带。
厉景城轻笑了下,声音不大不小。
这里离他们住的小区不算远,这个时间已经错过的高峰,车子一路顺畅无比。
车厢里放着英文歌曲,是个女生唱的,仔细听,声音和姜黎还有些像,都是温温柔柔的。
厉景城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们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
姜黎点了下头。
“见到沈意了?”
从厉景城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姜黎挺诧异的。
因为她不记得厉景城和沈意是哪里来的交集。
姜黎仔细端详着厉景城:“你怎么认识沈意的?”
厉景城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单手撑在玻璃窗上:“你忘了,上次冯洛说过的。”
他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能让冯洛忌惮至今。
“那个啊。”姜黎笑了下,“你不要听冯洛乱说,我和沈意……就只是同学,没什么的。”
厉景城眉毛一挑:“你是在向我解释?”
姜黎:“……”
不是你问我的吗?
眼见车子到了地下车库,姜黎的心总算能放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等厉景城停定后迫不及待的要下车。
可咚的一声闷响,车门被锁住了。
地下车库里静的出奇,逼仄的车箱里好像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们昨天的话还没说完。”
姜黎嗓子动了动,提高警惕:“还要说什么?”
“你说呢!”
两个人打太极似的把话题抛来抛去,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等着对方挑明。
终究是姜黎没有耐心,沉不住气,平复了下呼吸,挺直细腰面对着厉景城。
厉景城好整以暇的等着,等着她能说什么。
“二叔……”
一开口,厉景城就皱起眉。
“你是还没想起来吗?”他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要是没想起来的话,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我想起来了!”姜黎脑袋嗡嗡作响,没有一秒犹豫的就接道。
厉景城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张俊脸上满含笑意:“继续。”
“之前的事,是我冒犯了,还有……”姜黎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有我生日那天的事,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喝多了。”
以厉景城的身份,想接近他女人多的是,用什么手段的都有。
就像上次,在他口中的普通朋友也半夜会去给他送宵夜。
姜黎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
但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没有存心要勾引他。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别有意图的话,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尽快搬走,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姜黎小脸认真的举起三个手指:“我保证!”
厉景城半眯着眸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不然呢?姜黎猜不透厉景城在想什么,只能实话实说:“是。”
“说完了?”
“说完了。”
厉景城微微侧头,目光看着窗外,下颚线在紧绷着,隐隐的怒意升腾。
沉默半响,打开了车锁。
姜黎听见动静,几乎立刻推门下车。
以前厉景城在她眼里只是厉棠棠的二叔,一个遥不可及的长辈,可自从她生日那天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样。
她越想无视,越无视不了。
可小姨说的对,厉景城这样的男人她抓不住。
不过是一个冯洛已经让她麻烦不断,她不敢想,要是和厉景城有牵扯会怎么样,让一切回到正轨,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厉景城盯着那道狼狈的身影,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郁。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像这样看着她离开。
在很早很早以前,这个背影就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了。
可不让她离开又怎么样,听她轻描淡写的说那只是一场错误,然后要跟他划清界限。
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厉景城拨通肖泽的电话。
“喂,老厉怎么有空找我了!”肖泽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想喝酒,在哪,去找你!”
肖泽一听愣了几秒,“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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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说干就干,赶紧着手找房子的事情。
周末的时候一连看了几套房子,其中有一间还不错,就是房主在外地,要签约的话还要等下个星期。
刚从中介那里出来,姜黎就接到赵龄的电话。
姜黎挺意外的,这些年她和赵龄的关系非常冷淡,别说一家人,赵龄甚至都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自从上次和家里闹翻了,姜国郑联系过姜黎几次。
无非是把她骂一顿,次次都不欢而散。
后来看冯家那边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姜国郑也就死心了。
“喂,黎黎啊!”电话一接通,赵龄的声音殷勤的让姜黎直起鸡皮疙瘩。
她谨慎道:“赵阿姨,有什么事吗?”
赵龄的态度出奇的好:“没啥,就是上次你和冯家那个事啊,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是冯洛不对在先,他们却把罪名扣在你身上,那天你爸说话太冲,我已经替你说过他了。”
赵龄越是和风细雨,姜黎越是觉得不正常。
她想着巴结冯家好久,怎么会突然替自己打抱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