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饭后回房,心头涌起一阵温馨。房间杂物码放地井井有条,床铺上的被褥面子,床单晾在门口,虽然没洗,晒晒太阳之后应该舒服很多。案几上纸笔摆放整齐,写完诗的废纸也被收走扔掉了。

记得走的时候薛玉娇说来收拾房间,这一切应该是她干的。

如果真如薛玉娇所说两女事一夫,她来管理家务,薛玉琴专司磨墨点香,倒是一桩美事。不过才气灌顶这一关没过,一切都是空谈。

拉上房门,林天骑青牛直奔府衙。府衙门口军士见到林天张口就问,“骑牛的那位相公可是林天相公?”

“是我,可有什么好消息?”林天心头大喜,莫非霍云鹏被刘知府救回来了。立刻跳下牛背,凑到军士面前。

军士笑着说,“刘知府让我告诉你,事情他自会尽全力处理。你不要急,急也白急,这两天安心复习,准备复考就好。”

老子是神童,复习个毛线啊。自己现在就这么个兄弟,他生死未卜,能不急吗?

林天讪讪然跳上牛背,在城里乱逛。心里越想觉得不是滋味,霍云鹏出了事,自己毫无办法,只能报官死等消息。就算看到他被人抓走又怎么样,身体太瘦弱了,保护自己都成问题,更别说救人。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还算有点道行的青牛,另外就是写新诗炸人家房子的伎俩,跟前世的人肉炸弹也没什么区别。

逛到花楼前的大广场,不少人在这里饮茶,闲聊。林天准备找个清静茶摊歇歇脚,就看到小六子急匆匆往湖边跑,伸手拦住问,“什么事这么急,陪我喝茶聊聊天吧。”

小六子摆了摆手,突然又停下说,“林相公,你也是复考考生吧?”

林天点了点头。小六子瞅瞅青牛,又瞅瞅一身寒衣的林天,“林相公,你先喝茶,等我忙完再来找你,有好事关照。”

“啥好事?”林天话还没出口,小六子速度飞快,一溜烟转过街角,跑没影了。

这死小子,赶着去投胎吗?

林天挠头转眼,见一老者站在湖边树下练拳,身形轻盈,扑腾间似裹风雷。林天牵着牛过去,饶有兴致地围观。

老者一袭白袍,仪表不凡,拳脚挥舞间比壮汉还要威风,林天暗暗在心里叫好。老者猛踢两脚后收起拳脚,轻瞥了林天一眼道,“哪家来的毛头小子,莫非想偷师?”

林天微笑拱手道,“老先生老当益壮,风采慑人。晚辈只是看看,叨扰了。”

老者一挥衣袖,面露欣喜之色,“小子,我看你根骨不凡,不过锤炼不得法,所以时常心痛气虚是也不是?”

“唔,是啊,老先生怎么知道?”林天捂着胸口,这老者简直神了,只看一眼就知道我心痛气虚,难道是世外高人……

“哼,这些自然瞒不过老朽眼睛。我可传你家传绝学《游龙掌法》,你每天花一个时辰练习,持之以恒,不出半年必然身强力壮,远超常人。”老者捻须点头,含笑看着林天道。

乾元大陆拥有才气得文位开文心后自然淬体,身轻体健,考功名才是王道。这老家伙是想骗老子学费吧……呵呵,跟我玩这套,当老子傻吗?林天笑着摇了摇头道,

“老先生,学你《游龙掌法》需要多少银子?”

老者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无知小子,我是看与你有缘才传你武功,你居然拿那些俗物来轻贱于我,是不是想讨打?”

“……”

林天没有接话头,他知道再接下去一定没完没了。转身正准备走,没想小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脸郑重问老者道,“老先生,你这掌法学了能打几个人?”

老者微微抬头,傲然道,“以一敌十,战场可比童生化笔为刀之天赋技能。”

“那,老先生,可以教我吗?”小六子眼中满是期待。

林天拉了拉小六子胳膊暗示,想明说又不敢确定。小六子盯了他一眼道,“林相公,小六子不像你能考取功名,我不能老这么混着。学一技傍身,我就去投军,没功名就挣军功,也一样光宗耀祖。”

“有志气……”林天不想接小六子话头。

老者嘉许地看着小六子微微颔首,双腿分开微曲,扎了个马步,沉腹挺胸道,“小伙子很有想法。不过我这掌法不随便传人的,你先用尽全力打我一拳试试。”

我日,林天暗骂一声,死死攥住小六子道,“别去……”

小六子紧呡嘴唇,一把甩开林天,运全力于右拳,冲上去对准老者胸口就是一拳。

“哎呦”,老者一声惨叫,顺势倒下,捂着胸口大喊,“打人啦,小泼皮打老人家,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广场边的茶馆里老老少少听到这喊声,陆陆续续围了过来,还有好心人叫来了巡逻的军士。众人把老者和林天、小六子三人围在当中指指点点。两个军士察看老者后,冷冷盯着林天两人道,“谁打的?花甲之年的老人家你们也下得去手。”

众人纷纷指责,一个中年人指着小六子道,“军爷,就是这个小伙子打的,我刚才在那边茶摊,看到他们一言不合,冲上去就给这老者一拳。”

老者捂胸躺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要归西。小六子捏着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嘴唇发抖。

两个军士上去把小六子双手反剪,就要带去衙门。林天拉住军士道,“两位,这是个误会。这位老先生想传武功给我这位朋友。那一拳是老先生要求我朋友打的,说是试试根基。”

军士转头问老者,“老先生,是这样吗?”

老者半闭的眼睛睁开一点道,“小泼皮,还敢狡辩,念你们年幼无知,赔我诊金也就罢了。不然告上公堂,治你们伤人之罪。”

小六子气地脸色惨白,几次张大嘴偏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周围窃窃私语,不时对小六子指指点点,眼中怒火越来越盛,眼看就要酿成一场群殴。

“老先生,你要多少诊金?”林天皱眉道。

“咳咳咳……这一拳快把老朽身子骨打散了,至少得卧床修养半年。”老者默默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意思是要讹三两银子?!林天把嘴巴凑在小六子耳边说,“你如果不愿意见官就赔他三两银子把事了结吧。”

“当然不愿见官,可是我现在没有银子。”小六子苦着脸。

林天蹲下身在老者耳边说,“大爷我算服你了,这小子也没钱,见官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我给你二两银子,这事就算了结了,如果同意就站起来说话。”

老者抖抖索索把手伸到林天眼皮下,食指勾了勾。林天肉疼万分地出了口长气,从兜里摸出二两碎银塞进老者手中。两个军士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擒小六子的手松了松。

老者睁开眼,咳嗽几声后被林天扶起道,“还好没什么大碍,这位小兄弟,以后不要再对老人家动粗了。两位小军爷,老朽自己回家养伤,你就放了他吧。”

军士见两方和解,松了小六子,招呼人群散去。老者同时跟着众人颤颤巍巍走,不一会就消失在街道尽头。小六子盯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林相公,你说我冤不冤?他自己让我全力打他一拳的。”

“蠢货,你一天到晚在街上白混了。我才冤呐,二两银子,记得还钱。”林天翻身上了牛背,往花楼后走。

小六子站在原地大喊,“林相公,谢谢你了,后天晚上我就还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