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殿
一个大家都不陌生的地方。
“皇上进来可好？”裴烨偕同范葙终是踏进了这让人记忆并不美好的地方。
“一切都好，只是看来，王妃这身体……”帝王看着没有遮掩之后的范葙，虽然已经有探子告诉了他关于王妃的事情，可真正看到的时候，依旧感到惊讶。
“让皇上见笑了。”范葙不以为许的笑着应答，面对这个男人，已经激不起任何的涟漪，就算他做的恶行，历历在目，但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这次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在京城里呆着了，毕竟，这京城里什么都有。”帝王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和煦，犹如当年那个对裴烨信任至极的帝王。
“这次回来，是没打算走了。”裴烨只是随意的站在范葙的身后，让她能够靠着他，减轻坐姿的压力和疲倦。
“回来路上，可有看见这天下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朕整日里呆在这深宫里，也不知道这些臣子报上来的是真是假？”就算很了解帝王的他们，都无法判断此刻的帝王是什么样的心态。
他表现的太过正常，反而一切都不正常。
“一路回来，王妃身体不适，我们都是尽可能的赶路，臣也没多少心思去关注外界，也不知道这天下究竟怎么样？不过想来，皇上还是该信任朝臣，再说了这朝政不是还有几个皇子监事的吗？”裴烨这话说的，还真有点不像是裴烨会说的话。
“听说王妃对农耕很感兴趣？还搞得有模有样的。”帝王看向范葙，他就不明白，为何裴烨的妻子好像总能给他予难以想象的帮助。
之前的那个，本就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子，偏偏那较弱的脊梁挺得比谁的都板正。
现在这个呢，明明只是一个农家女，偏偏给裴烨创造了难以想象的财富。
当然好在，这些人都命不长，也可以算是红颜薄命吧！
帝王打量着靠在裴烨身上的范葙，看她的状态，明显的能看出，她的时日也不多了。
或许这也是天妒红颜吧！
帝王幸灾乐祸的眼神，一览无遗的在他扫视裴烨夫妻的眼里显露。
他对裴烨的态度，历来都是充满了矛盾的，感觉他即宠信着裴烨，给予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又感觉他在嫉妒，嫉妒裴烨。
所以，他见不得裴烨好，他总是在裴烨触及幸福的时候，横插一杠，他好像很喜欢看裴烨痛苦绝望的样子。
“我快要死了，皇上很高兴？这是为什么？”范葙这直言不讳的问题，让帝王愣了一刹那。
“有件事很奇怪，本来我是不想入宫的，可是，皇上也看得出来，我命不久矣，所以想着面见皇上，希望能问个明白。”
“王妃有什么不明白的？”帝王也诧异，毕竟他可是连这王妃的面可都没见过。
“裴烨的身份？我很疑惑，还有就是皇上对他的态度，为何皇上就觉得他不会伤害你呢？或者是说皇上为何就会相信他不会做出弑君篡位的事情来呢？”
“皇上伤害了裴烨的娘亲，又杀害了都督夫人，还追杀都督的小公子，皇上既然如此的恨他，为何又偏偏留下了他的性命呢？皇上直接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范葙真的是来求解的，她不想跟帝王太极，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信口雌黄了？可知污蔑圣君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帝王无神的双眸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看向范葙。
“既然你们以为这些事情是朕做的，那么为何不杀了朕呢？”
“难道这些事情都只是你们捏造的吗？你们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你们也不能给朕定罪，是不？”帝王的目光看向一直站在王妃身后的裴烨身上。
对于，这些，裴烨根本就不在意。
他的眼睛，他的视线，一直都凝注在王妃身上。
虽然他表现的淡定从容，感觉一切都随意自然。
但是，谁都能看出，裴烨在害怕。
不，应该说的是，他在等。
等王妃闭眼的那一刻的到来。
那一刻，他会做什么？
或许谁都预想不到。
“皇上忘了吗？天牢里，落枫的存在，皇上也忘了，我是怎么被从天牢带出去然后扔进荷花池的？皇上好似忘了，空明大师是怎么身败名裂的，皇上莫非都忘了？”范葙抬起手，捏着裴烨放在她肩上的右手。
那温热的手掌，总会让她感到安心。
“一派胡言乱语，都督夫人遗尸荷花池这谁不知道？你怎么就能说是朕干的？”帝王词严厉色的叱责。
眼前的明明是王妃，为何说的是她？
什么意思？
“皇上，我在这皇宫里住了一个月，那个时候，皇上想对我做什么？想杀了我？还是以我要挟裴烨？”范葙对他的抵死不认视若无睹。
“裴烨是亲王的儿子吗？为何亲王对裴烨没有私好的血缘亲情？皇上为何会对那亲王妃百般尊宠？世人都说皇上爱慕亲王妃，真是那样吗？”
“住口，朕的事情，也是你能妄议的？’帝王死水般的神情终是有了变化。
“怎么，皇上还想处死我吗？一杯毒酒还是一条白绫？还是什么新的招数？”
“皇上就不怕我死了之后，又回到裴烨的身边吗？”
“皇上你呢？你可有惦记着的人，终是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了。”
“是她们不愿意呢，还是你这一辈子根本就无人惦念？”
“住口……你知道什么？”
帝王腾的起身，怒目圆睁的看向范葙，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恼羞成怒了，皇上？”
“你是懊恼自己此生都是爱而不得的懦夫？还是惦念人妻的龌龊小人还是害怕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总是心怀鬼胎的样子，怕被朝臣耻笑？还是怕天下百姓指责？”
“你玷污人妻，陷害忠良，你爱而不得，囚爱天牢，你想杀裴烨，可你又怕他身上有你的血脉，你忌惮他，是怕有朝一日，你的丑事曝光，他会容不下你。”
“你想杀他，可是你又舍不得，只因为，你生了那么多的皇子，有谁能比得上他？”
“你想认他，可是你胆怯，你懦弱，你害怕，害怕有朝一日他不在受你控制，你真的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