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寒意渐浓,走走停停,端看范葙的清醒时间来定。
“这些土地荒着,可惜了。”漫步在官道上,看着山边的荒野,范葙感叹。
“主要是人太少了,若是人多的话,那会有荒山。”裴烨给出了很中肯的答复,陪在范葙身边,前者她的手,他的耐心从未消失过。
“是啊,人太少了,朝廷应该奖励生孩子,多生一个,多给点钱,或者是给点什么福利,那样的话,人就会多起来。”话是这么说,范葙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没有先进普及的医疗条件,现在的生孩子,都还是看命。
一不小心一尸两命的多了去了。
“设村医吧?
额……
不现实,还是在一个地方设个医馆,专门为怀孕的妇女诊脉的,这个应该能行范葙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在她晶莹的目光里,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好。”裴烨不负她望的答应了。
“医馆的费用,从当地赋税里边扣除,这样的话,会不会好些?”税这一块,她没接触过,所以也没有概念。
“我回去就让户部的让算一算。”术业有专攻,裴烨不懂也可以让懂的人去做。
“我们一步步来,先改善孕妇的生产环境,降低新生儿的死亡率,这样也有利于保证新生儿的增长。”走了一段路,范葙觉得有点累,懒懒的靠在裴烨的怀里,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由了裴烨托着。
“好。”裴烨的呼吸在她的头顶,暖暖的,让人很安心。
“你说可可现在在干什么?”突然想到了远离家门远离家人的儿子。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负责任,总感觉我们当父母当的一点都不称职,你说以后可可会不会怨我们?”范葙这话说的,裴烨只是环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我们已经给了他一切能给的,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裴烨垂眸,看着已经花白的发顶,深嗅一口属于范葙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会不会觉得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一出,裴烨哑然失笑。
“如果他这样觉得的话,那说明两个老师没教好。”裴烨毫无负担的甩锅。
“那有当爹的这么为人的,子不教父之过,你可别当那不负责任的爹。”范葙嗔叱,双手捂住要上的双手,远眺四方,享受这分安宁。
“好。”裴烨眸底深处的悲痛暗涌,他的口气依旧温和。
范葙在干什么?
她在跟他讲责任,她是已经做好抛下他的准备了吗?
“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他自己娶妻生子,他就会明白为人父母的不易。”随后的一句话让范葙笑了,淡淡的微笑。
其实从他们去到南菱之后,她的情绪平稳了,她的心境也安宁了。
好多好多事情,她都感觉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你说可可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疼老婆?”
想到儿子那样,范葙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他们的生活里,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女孩子。
可可的世界里,也没有年龄想当的女孩子出现。
所以,她都不知道,可可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等入了京,不妨看看,有合适的给他订一门亲事,省的那小子大了成光棍。”裴烨出着主意,这儿女的事情就没个头,范葙忙起来了,或许会好些。
“好啊!不过订婚就不急,要是我们喜欢的,他不喜欢,那不是给他添堵吗?”身为老母亲好像感受到了那份老母亲的为难。
想给儿子找个觉得好的,又怕觉得自己不够开明,阻碍了儿子真正的幸福。
“都行。”裴烨牵着范葙的手,缓缓的走回马车。
“一会有点动静,你别害怕。”刚上了马车,裴烨就让范葙躺平了,头枕在他的怀里,轻薄柔软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有你在,我不怕。”闭上眼,打个哈欠,她是真累了。
不一会就睡着了。
马车外已经是厮杀一气,来者气势汹汹,有备而来。
绵延不断的攻击,只为尽可能的接近马车。
只可惜,镇南王府的铠甲侍卫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牢牢的把袭击者挡在了马车外。
就还在这无声的杀戮里,另一支铁骑疾驰而至。
“张大勇奉林将军之命前来恭迎镇南王回京。”已然有了将军气势的张大勇带着一干骑兵,直接插入战场。
眼看镇南王这边有了援兵,对方选择了撤退。
“张大勇奉林将军之命前来恭迎镇南王回京。”待战场清扫完毕,张大勇带人下马来到马车边抱手行礼。
“免礼,夫人累了,歇着了,等她醒了,你在见她吧。”裴烨压低的嗓音,让马车外的一行人都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是。”张大勇心中虽然嘀咕,张小草也太能睡了,外面这刀枪剑雨的,她居然也能睡得着。
心真大。
有了张大勇一行骑兵的护送,一路上暂时没有了打扰。
张大勇一行,只是觉得这马车走的很慢,马车里也很安静,安静到都感觉不到里边有人。
不过这样的时间很短,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范葙就醒了。
“睡了一觉,好舒服。”伸伸懒腰,软软的依偎在裴烨的怀里,范葙还有点迷糊。
“张大勇在外头,想见一见吗?”裴烨轻柔的给她按了按腰背,又揉了揉头,让她整个人慢慢的苏醒过来。
“张大勇?”范葙有点懵,随即才想起来。
“一会休息的时候再见吧。”低头把玩着裴烨的手指。
裴烨的手指纤长清爽,骨节分明,但是不会突兀,很漂亮。
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中指也是有一层茧子,那是写字写的。
“看你这老茧,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字,要是你去参加科考,能考到什么名次?”范葙突然有些好奇,毕竟裴烨的窜起有些与众不同。
如果按照正常的晋升道路,裴烨会是什么样的?
“中上。”裴烨默默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客观的答复。
“哇!那这年头的状元郎该多有才华啊!”范葙看过裴烨的文章,她觉得已经很好很好,反正她是望尘莫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