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黑的小房子里。
一丝拉光从窗户的细缝中射进来,只见被人刷的一声,窗帘被拉上了。女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里都是犀利的光芒。
双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再溜到脸颊两边的骨头处,猛地一撕,一块面皮掉在地上。镜子里倒映的却是与刚刚不同的脸。
眼睛炯炯有神,佘诗曼的鼻子,舒淇的嘴巴。拼凑在一起便是一张冷艳的脸蛋。称不上是一个美女,但却别有一番味道。女人的嘴角又无限扩张起来,直到好久,才慢慢僵硬下来,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岁月为何给予如此多的改变?
—————————————————————————我是分割线小朋友“爸爸!爸爸!”无力空**的声音徘徊在病房里,心跳变成一条平直的线,不知要延伸到何处。
泪水打湿了雪白的床单,躺在病**的男人合上了双眼,眉头轻皱,走得并不安详。John伸出手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小女人,小女人却仿佛失去力气般,又跌坐在地,“放开我!”
“Zoise,you/know!离开的人已经无法挽回。”蹩脚的中文响起,“and,I/have/something/to/tell/you!”地上的人儿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泪水不停的落下来。
John猛地把地上的人拉起来,拼命摇曳着她的肩膀,“Do/you/know!…”
从病房里走出来,双眼红肿,肩膀停止了抖动,就连泪水,也被止住了。张灿高挺的鼻梁*着无框的眼镜,镜片下的冷眸看不出是什么色彩。
—————————————————————————我是分割线小朋友“若夕,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后面便是“滴”长长的声音。那是叶梓熙给若夕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唯一一句。
这是十二月份。剧组临时改动,要到美国拍摄最后一辑**片。Zoise为此非常地高兴,因为那样就可以天天
看到爸爸了。爸爸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在医院疗养多一段时间便可出院。Zoise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那天,只是……
叶梓熙在深夜三点四十分断掉了呼吸,没有任何人知道,桌子上只留着一直录音笔,一切仿佛没有人来过,只是死神,悄悄地带走了他。
正在酒吧开庆功宴的Zoise接到这个电话后便像一滩软泥,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再也听不见,灯红酒绿的灯光来回闪耀,只是Zoise的世界变成一片灰黑色,前方再也没有灯光的指引。身边再多的人,仿佛像只有自己一人。那种无力的感觉有谁懂?世界上最亲的人离自己而去,即使拥有再多,也只是徒劳。
叶梓熙的遗体安葬在美国。因为不久之前,妈妈的遗体也被移到了这边。他们俩双宿双栖,终于可以团聚。Zoise想,爸妈都想离开中国,那里曾有他们悲伤的一切,在美国的时候,才有了欢聚天堂。
处理好爸爸的后事,乘坐返程的飞机上。艾兮和刘姐不停地讨论着工作结束该要去哪里好好游玩,张灿的私人飞机上闹哄哄一片。
在机舱的另一角。Zoise蜷缩在沙发椅上,头靠着机窗,眼睛空洞。窗外的云层盖住了太阳,太阳却透过缝隙挣扎着放射光芒,就像渴望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拼命寻找活的源泉。
小水时时刻刻都不敢离开Zoise。
那天和张灿从医院回来,Zoise一直处在空洞与死亡的边缘。小水下楼吃了个早餐,回来房间便看见Zoise飘飘然地站在阳台边上,时刻都有跳下去的可能。小水尖叫一声,奔跑到阳台上,使劲全身力气抱住Zoise,“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没命的!”
只见Zoise笑了,已经枯萎的玫瑰更是没有了生机,她摇摇头,“如果想要死的人,又怎么会考虑这里有多么高,跳下去还有没有命呢。”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从天空上掉落,轻地没有人察觉。
从那一刻小水
深深的感觉到,Zoise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从前她可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她再也不是笑笑坚持下去忍下去的伟大小女人,她从心底里感觉到,再怎么强大的女人,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要吃点什么东西吗?Zoise?”小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Zoise不说话,也没有摇头,“不回答当作你默认咯?我去拿东西给你咯?”换来的一片沉默的空气。
帘子被打开了,一个胸膛伟岸的男人走了进来。小水刚想开口,男人却摇摇头。小水识趣地离开了这安静的一角。男人坐在小水刚刚坐的位置上,上面还残留着小水的体温。男人不舒服地辗转了身,眼睛却一直没离开Zoise。
“小水,你看,那里有个人站着,是不是?”Zoise整个人都伏在机窗上,脸颊贴上冰冷的窗面,眼睛睁大着想要寻找些什么。“一定是爸爸!来找我的,快快,叫飞机停下来!”
张灿拉住Zoise,狠狠地拥她进怀里,按住她不安分扭动的小身躯,抚上她的背部,消瘦地剩下了骨头,手指伏在上边,硬生生地疼。
“小水,放开我啊!那是爸爸啊!我要出去见爸爸!他来找我了!他就要走了,你快放开我!”Zoise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放在紧握的双拳上,拼命捶打着张灿的胸膛。张灿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几天没吃饭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力气让人觉得疼?
张灿握住Zoise的手腕,却丝毫不敢用力,“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小水!那里也没有人!我是张灿,我是张灿!”咆哮的声音拉回意志混乱的Zoise,Zoise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晶莹的雾气蒙住了双眼。
张灿轻轻拥Zoise进怀里,轻柔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怀里的人儿哇哇大哭,嗓子已经变得很沙哑,却仍然是大叫大喊个不停。怎样也停不下。张灿狠下心,招来家庭医生,为Zoise打了镇静剂。
原谅我,若夕,我无法看见听见你哭泣的脸庞和声嘶力竭的哭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