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我并没有直接回家。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踏着我的脚步。夜晚渐渐*近,车水马龙,昏黄的街灯映照出我孤独的影子。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若夕。”是黎桀熙!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转过身吧,我就在你的身后。”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我突然想流泪,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我难过了一个人出走,他会尾随我走过一条条街道、小巷,直到夜晚降临时,才会轻声告诉我:我就在你身后。
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他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他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
我忽然想起一句张爱玲说过的话:回忆这东西若有气味,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惆怅,像忘却了的忧愁。
强忍住泪水,我转过身去。
他真的站在那里,就在我的身后!可我无法再去拥抱他,告诉他我所有的委屈。你是我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扬起手,颤抖地说道:“Hi……Hi。”
看见他的眼睛里有着更深的惆怅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一句‘HI’了吗?若夕。”还是那样温柔的语气。
我擦去眼角已经流出来的泪水,说道:“要不然呢,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再见吗?”
“黎桀熙,你连‘再见’都不愿意对我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就这样离开我,为什么不对我说明一切!就这样,这样销声匿迹。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我问你,即使我们有很多的话可以说,即使我原谅你,你呢,是否能一如既往?是否?”转过身向着漫长的街道跑去。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尽头,我只能这样奔跑,奔跑着。
冬天刺骨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吹遍了身上所有的角落,心底的伤无限地叫嚣起来。
我躲在一个以为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也是我以为而已。
黎桀熙找到了我。我蹲在地上失声大哭,我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我以为没有人,所有就没人能看见我的悲伤。所以任由情绪的发泄,哭过就好了。
“若夕。”一声轻唤我的名字。
我感觉到黎桀熙蹲了下来,他的双手有力地抓着我的肩膀,“是。我能一如既往。我可以。”黎桀熙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从双手中抬起头,眼睛很快模糊起来,我看不清黎桀熙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摇了摇头。
“黎桀熙,这并不是几天几米的问题,
是九年,是整整九年!”我漠然说道。眼角的泪流不出来。
我挣脱着站起身,擦了擦泪痕,“蓝泽瑞莎呢?你能保证她不吃醋不闹事吗?”
黎桀熙轻叹一口气,才说道:“你不觉得她很像小时候的你?虽然,她比你恶劣些。这……这也是,我唯一可以想到你长大后变成的样子……但,岁月还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啊。”
“是啊,所以啊,黎桀熙,你不是小时候的你,而我,再也不是小时候的我了。你懂了吗,”我看向他,大声说道,“黎桀熙,我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竟然你觉得她像我,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我会保持沉默。就这样。”
我越过黎桀熙,在他身旁,有心跳的左边说道。
黎桀熙一把拉住我,“为什么你这么固执?”
我轻声回答,“因为……你给的甜蜜太多。我无法割舍。”
“但是,这一刻,我决定割舍掉了。我决定不再恨你,再见,黎桀熙,”我没有哭,没有泪,“再见……童年小时候。”
我以为,我找到了他,我们可以冰释前嫌。我却突然发现,现在的我,未必,未必能再回到小时候。磨难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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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