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是擦肩而过95

三日后,皇宫。

夜色初上,秋意寒重,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人心里头说不出的忧郁。司马希晨独自一人呆在房内,桌上一壶酒,自斟自饮,神情落寞。

“皇上,杜姑娘来了。”娇荷在门外轻声说。

司马希晨头也没抬,淡淡的说:“请她进来吧。”

杜若欣从房外轻轻的走了进来,看起来比四年前也消瘦了许多,穿一件淡蓝的裙,娇弱无助,静静的看着坐在那儿饮酒的司马希晨,温和的轻轻说道:“希晨哥哥,好久不见。”

司马希晨依然不抬头,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吧。”

有很久没看到司马希晨了,四年的征战当中,也有相遇的时候,却只是匆匆而过,几乎都没有讲话的机会。司马希晨登基后,更是没有机会,这一次,阿姨特意请她一起到宫里来,她才有机会见到司马希晨。他好像不太喜欢见到他,上一次和母亲一起过来,就吃了闭门羹。难道,他真的不再喜欢她了吗?

“要喝吗?”司马希晨指了指面前的酒,随意的问。

杜若欣摇了摇头,在司马希晨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司马希晨,温和的说:“希晨哥哥,若欣很想念你。”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面前的酒一口饮下,轻轻的说:“谢了。你还好吗?”

杜若欣突然流下泪来,哽咽着说:“希晨哥哥,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还在想念叶姑娘,因为叶姑娘的死而内疚吗?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的。”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挂念的。你不要担心。”司马希晨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我只是没事,喜欢一个人坐着。”

“希晨哥哥,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不在乎什么的,你以前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洒脱,如今为何如此沉迷于旧事中,难道你真的爱上叶姑娘了吗?希晨哥哥,你不要再喝了。”杜若欣想从司马希晨手中抢过酒杯,难过的说,“我以为那只是个计划,是我们的计划,利用叶凡的身份报复她的父母,除掉皇上,你不也一直做得挺好的吗,我们不也演得挺好的吗,你,我,秀丽姐姐,还有阿姨和姨父他们,我们不一直都是在演戏吗,为什么,你现在如此的放不下?难道真的以为叶姑娘是你害死的吗?她只是不小心被烧死了,那只是个意外。希晨哥哥——”

司马希晨推开杜若欣的手,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表情愈加的落寞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杜若欣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伤心的看着司马希晨。“希晨哥哥,你怎么这样了,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没事,”司马希晨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念我的妻子,若不是我当时骗她,她不会舍我而去。夜深了,若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娇荷,送若欣回去休息。”

“希晨哥哥——”杜若欣还想说什么。

司马希晨摆了摆手,淡淡的说:“去休息吧,明天有时间让何明陪你四处看看。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了。有时间我们再聊。”

杜若欣有些犹豫,她不舍得离开,娇荷轻轻的走上前,低声说:“杜姑娘,不要了,先回去吧,皇上肯见你,以后时间有的是。”

看了看娇荷,杜若欣低下头,泪水满脸,“娇荷,我真是羡慕你,可以陪着希晨哥哥这么久。”

娇荷没有说话,扶着杜若欣离开。

何明站在走廊,看到娇荷送杜若欣回来,轻声问:“娇荷姑娘,皇上睡了吗?”

娇荷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这个时辰休息过,正在房内喝酒呢。你找皇上有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何明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去见皇上。”

娇荷没有吭声,看着何明静静的走开。

“皇上。”何明看着司马希晨,低低的声音,说,“我们找到岳晴梅啦。但是,好像叶姑娘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如果您猜测对的话,叶姑娘好像存心避开了所有的人。岳晴梅已经出关一些时间,只是不在茗苑,刚刚有位探子回来说,在茗苑附近的山上有位女子,据那儿的村民形容,应该就是岳晴梅。”

司马希晨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再一饮而尽,低低的说:“明天,朕要去见见岳前辈。”

何明有些犹豫,轻声说:“皇上,您如今是九五至尊,这样随便出去,只怕是有些危险,不如,明天先让奴婢去见见岳前辈,然后您再去见她如何?说不定,若是叶姑娘真的和岳前辈在一起,盯上几日可以碰到。”

“没关系,还是朕自己去见她好了,也许可以从她嘴里打听到凡儿的消息。”司马希晨思虑着,“朕不可以放弃任何一个与凡儿有关的人,目前,朕知道的与凡儿有关系的人,也只有岳前辈一个,她们有师徒之谊,凡儿若是活着,应该会去看望她。”

“皇上,您不是说,少夫人所掌握的武功是与你同出一门的流云剑法吗?奴才曾听林庄主说过,岳前辈的武功不是流云剑法呀。”何明不解的问。

“有一天晚上,朕在叶王府,也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朕曾经遇到岳前辈来找凡儿,凡儿称她为师父,所以才晓得她们有师徒之谊,朕想亲自去见岳前辈,看看能不能从凡儿如今唯一的一位亲人嘴里听到些蛛丝马迹。”司马希晨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至于她是师从何人学的流云剑法,暂时不清楚。”

“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少夫人的踪迹,可是一直都没有,是不是,当时确实是——”何明犹豫着说。

“凡儿她一定没事。”司马希晨低下头,强压着心头的悲哀,轻声说,“若她有事,希晨独存,有何趣味!”

和着眼中的泪,司马希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嘲的笑了笑,喃喃地说:“凡儿,希晨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