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欣喜地点头应答：“是爸，是爸，爸回来了……”

   前一刻还显得有些茫然的易舒突然后退了一步，有些谨慎地看着这个男人。

   没错，虽然他比照片上的男子苍老许多，但易舒知道他就是当年忍心抛下他们母子三人的男人。

   曾经他以为他会喜极而泣，又或是愤怒地指责，而此时他却极冷冰冰地吐出一句：“你回来做什么？”

   男子脸上的欣喜退去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说：“舒仔，爸回来了，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易舒莫名地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高兴？十年前你回来我会高兴，五年前回来我会欣慰，但是你都没有。现在，你的归来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易舒惊讶于自己放出的狠话，然而那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或许那才是他真正内心的想法。

男子似乎心有不甘，他没有料到儿子的绝情，本来他一开始先是去找他前妻舒仪（易舒母）的，但是那女人居然躲起来，无奈之下他才到这筒子楼下守株待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住在这里。

“舒仔……”他伸出黝黑的手想要摸摸易舒的头，却被他避开，他只好有些尴尬地问：“舒仔，你阿弟他……还活着不？”

易舒冷哼了一声，这男人倒好意思自己提起来了。

“小玦活得好好的，只要你不出现去刺激他，我保证他能长命百岁。”

易舒的话让男人更加窘迫了，他前妻不待见他，他可以理解，可没想到他的儿子们也对他恨之入骨。原本想小孩子家好骗些，可眼前这个大儿子分明是个精明的主儿，看来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

男人眼珠子一转，主意便打定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舒仔，你们恨我，我明白。今天是我太突然了，在我离开前，我只求你告诉我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看男人的可怜样，易舒心一软，便也告诉了他。

“易玦，绝人以玦的决，是后面的玦字。”见男人一脸茫然的样子，易舒只好在空中用手指写了一遍。

“玦仔……好名字，好名字……”男人喃喃着。

“你快走吧，我要去上学了。”说完便不再理会垂头丧气的男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奇怪，明明我根本不在乎，为什么……

抹掉一粒泪珠含在嘴里。好苦，好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