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在小玲家附近,说明这个绑架是有预谋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动的手。”陈风道:“你们想想,有没有认识的人带着种黄色的手链。”

顾云轻和柏叔均摇摇头,一条手链而已,谁会在意,而且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陈风道:“这样,我们分头去找,把所有可疑的人都问个遍,如果谁做了这件事,一定会留下马脚的。”

“好,一有消息就电话联系。”顾云轻和柏叔赶紧开始寻找,多耽误一分钟,丁小玲就多一份危险。

陈风先回了趟办公室,他被柏叔匆匆喊出来,还有事没处理好。

“你怎么了?”叶寒见到陈风嘴角流血,关切地问。

“没事,刚不小心碰的。”陈风不想过多解释,对叶寒交待道:“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离开,还有些事你帮我处理吧。”

“什么事啊,这么急。”叶寒顺口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处理不了的事等我回来。”陈风抓起桌上的手机,冲出办公室。

丁小玲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她全身酸痛,好像被绑起来了。头抵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上,两只眼睛被蒙住,嘴也被封住了。

“我是被原无新绑架了吗?”丁小玲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但随即感觉不对,原无新才不会做出这种蠢事,她要是出了事,每个人都会想到他,这不是引火上身么。

“这里交给你了,我要赶紧回去,免得他们怀疑。”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丁小玲头昏脑胀,只觉这声音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好,我会尽快处理的。”一个男的声音响起。

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渐隐,丁小玲假装还没醒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丁小玲啊丁小玲,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上。”那个男的阴笑两声,丁小玲心中一凛,这不是黄海的笑声么?以前黄海跟她一起工作的时候经常发出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笑声,她肯定不会弄错的。

这黄海跟她有这么深得仇吗,不就是以前工作上排挤了他么,至于绑架她么,而且刚刚那个女的是谁,要把她怎么样?丁小玲心中问出一堆问题,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不管他们要对她怎样,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

四周没有了黄海的声音,丁小玲感到冷风嗖嗖,甚至还有风摩擦杂草的窸窣声。不过这风声若有似无,似有什么东西挡着。丁小玲心想,这里肯定是一间野外的破屋子。

她确定黄海不在,倚着墙挣扎着坐起来。因为看不见东西,四周弥漫着恐惧和未知。丁小玲很害怕,但也很冷静。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搞清楚黄海和那个女的的真实目的,然后对症下药,想办法逃脱或者求救。

她一动,旁边有个金属似的东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吓得全身冷汗,幸好黄海没有过来,要不然不知道会对她怎样。

她转了个身子,手碰到那个金属的东西,是一块铁片。太好了,她心下大喜,铁片是利器,可以帮她割断手上的绳子。

丁小玲忍住绳子摩擦手腕的痛,将手翻转过来割绳子。绳子绑得很紧,她每动一下就等于绳子在她手腕上用力搓了一下,她知道,如果不趁现在黄海不在的时候求生,后面就很难有机会了。所以她咬着牙,不管手腕如何疼,握着铁片的手丝毫不停下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绳子终于割断了。外面寒风凌冽,丁小玲却全身是汗。她褪去绳子,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才发现整个手腕都已经摩擦出了血,风一吹彻骨的疼。

眼前是个单独的小房间,房间里有一张铺着铺盖的床,有简易的家具,有人生活的迹象。只是这房间墙壁破裂,看似很是陈旧,难怪会有风窜进来。她刚刚捡到的铁片原来是破易拉罐,没想到这种垃圾却在关键时刻帮了她的大忙。

她站起身,因为被绑得太久,腿酸得不行,她扶着墙壁移到房间门边。门没有锁,她打开一条小缝,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外面有个很大很大的类似于厂房的地方,里面摆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生产机械。她认得出来,这些机械是加工化妆品外包装用的。不过这些机械貌似报废了很久,锈迹斑斑,灰尘更是无数,墙角更是堆着很多化妆品的瓶瓶罐罐。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原本加工化妆品外包装的废弃工厂。

黄海不在里面,丁小玲小心翼翼地移到厂房大门边,刚想探出头去看看,忽听到外面有人在讲话,她赶紧止住脚,缩到门后。

“人就在里面。”只听黄海说:“你们绝对满意,等会儿见到她你们就知道我开的那个价绝对不高。”

“黄兄弟,你知道我们经济很紧张的,这次帮我弟弟讨媳妇,我可是下了血本,你可别坑我。”另一个声音道。

“我怎么会坑你呢?”黄海嘿嘿笑了两声,“要不是看在咱两的交情上,我怎么会把她给你弟弟当媳妇,说实话,救她那模样,我自己都经常控制不住想多看几眼。”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要先看人,看了人我再给你钱。”另一个人有些不耐烦。

丁小玲听得浑身颤抖,这黄海是要把她卖了给人家当媳妇!太可怕了,要知道,她一旦被带走,就是去那种偏僻的山区,那边的人会逼着她嫁人,看着她不让她逃跑,她就是个奴隶,不仅要干很多活,被拳打脚踢都会成为家常便饭。

她不能被卖了,那样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黄海和那人要进厂房了,丁小玲躲到门后,待到他俩一进去,她立马窜出门外,拼了命的往前跑。这是一片荒地,四周渺无人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就是没命地跑。

“在那边。”黄海的声音传来,丁小玲心叫不好,拼尽全力往前跑,无奈一天没吃东西,脚酸腿软,而且草地坑坑洼洼,极是难行。听着黄海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却无能为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杂草刮伤她的脸。

“你们放开我。“黄海和那个人将丁小玲按住,她不住挣扎,黄海“啪“地一声打了她一巴掌,骂道:“臭娘们,居然还敢跑。”

“哎哎,别动手啊。”另外一个男人见丁小玲生得漂亮,黄海一巴掌打得她脸上红彤彤五根手指印,不禁可惜起来。

“你不知道,她野得很,我要是对她客气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瞧,我把她捆成这样她都能逃走,不好好教训她不知道我的厉害了。”黄海指着丁小玲,见她正恶狠狠瞪着自己,扬手又要打她。

“你把她打坏了,我弟弟可就不要了,怕她逃把她关起来不就行了,长得这么漂亮,残了伤了可就不好了。”那人劝道。

黄海不情愿地答应了,两人合力将丁小玲扭回原先的房间,将房间门从外锁了。

被黄海这么一打,丁小玲安分了不少,想直接跑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夜长梦多,恐怕今晚自己就要被带走。眼前逃生的希望渺茫,但被带走必定生不如死,与其受那些屈辱倒不如死了痛快。

她拿起那个帮她割断绳子的铁片,在死亡面前,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事,现在都变得无足轻重。她想起还在医院躺着的妈妈,没有工作的爸爸,虽然丁爸爸做了很多错事,但却是真心对丁小玲好的。

她想,要是自己还可以选择,那她一定要对丁爸爸丁妈妈好一点,他们不愿意复合,那自己就顺着他们好了,何必强迫他们为了她做那么多自己不愿意的事呢?

她想起柏叔,不知道柏叔被救出来没有,她若是死了,原无新就可以继续逍遥,柏叔或许对他的威胁就没那么大了。

她又想起陈风,心中一阵酸苦,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着怎样的事情。她打心眼里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她要告诉他,她心里一直都爱着他。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丁小玲长长叹了口气,她只要将这铁片在手腕上划一道口子,她便永远从这些是非恩怨中出来,失去她的丁爸爸丁妈妈和柏叔会很伤心吧,而陈风呢,或许他只会暂时惋惜一下,然后继续生活,毕竟他还年轻。

外面的天色渐暗,丁小玲偷过墙缝呆呆凝视在风中飞舞的杂草,她想在最后看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没让她快乐过的世界。

“这里好像当初她和陈风跟踪黄海而迷路的地方啊。”丁小玲自言自语道。想起那一天跟陈风发生的事情,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为何快乐总是短暂即逝?她问自己,如果她跟陈风真的不是姐弟,就真的能在一起吗?

答案太不确定,因为她根本就不确定陈风爱不爱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丁小玲心中苦闷,死意更决,举起手中的铁片就要往手腕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