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的朋友

章彧低沉‘迷’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多吃点东西垫垫,今天晚上齐远的生日会估计吃不到什么正经的菜‘色’。”

燕燃闻言疑‘惑’地抬头看他:“为什么?不是据说齐家特地请走了状元楼所有的大厨吗?还害得状元楼停业了好几天。”

“傻瓜,齐太太最是个讲噱头的人,那些菜‘色’也就充当个背景板,就算再好吃,众目睽睽之下也吃不下呀。”章彧解释道。

“那你们每回聚会前还得把自己先塞饱了?”燕燃不解。

章彧笑道:“那倒是不必。按照惯例齐远会先开小宴招待我们,但我不是担心你第一次去脸皮薄不好意思多吃吗。”

惯例、大家。

燕燃其实有那么一丢丢在意章彧口中的“大家”里都包括了哪些人,他们的“惯例”又是多少年的‘交’情里形成的呢。她认识十六岁的章彧,她也认识二十一岁的章彧,但是,仅此而已了。她对他成长过程中的其他岁月一无所知。他有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吗?他中二时期是怎么样的呢?他少年热血时打过群架吗?他……喜欢过别的‘女’孩吗……

除了陆陆续续见过章彧的几个朋友外,这次应该算得上是燕燃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朋友圈子里。所以燕燃格外地慎重。

“我穿这条裙子好吗?”燕燃拽着一条深红‘色’的曳地长裙问。她知道自己穿红‘色’最好看,无论是绯红、正红还是深红,她都压得住。

章彧严肃地打量了一番,目光重点在空‘**’‘**’的、没有一丝布料的后背处盯了一眼,评价道:“太‘艳’俗了,不好。”

“那这条呢?”燕燃又兴冲冲地试穿上了‘女’王从美帝带回来的高订银‘色’鱼尾裙。

章彧定定地注视着她。一袭银‘色’的曳地鱼尾裙光华流动,宛若九天玄‘女’身披银河下了鹊桥。可是,那个低‘胸’的设计是怎么回事?小半个莹润的脂球都‘露’在外面了!章彧贪婪地看了好几眼,看了又看。不过,他一想到外面的其他男人们,他们也是长了眼睛的!并且,他们的眼睛可是很不老实的!章彧不由得黑了半边脸。其他地方倒是包裹的紧,不过,这也太紧了吧!这‘胸’、这腰、这‘臀’、这‘腿’,蜿蜒起伏的曲线展‘露’无遗。章彧另外半边脸也黑了。

“咳咳,这条太隆重了。随意穿一件小礼服就行。”章彧道貌岸然地建议道。

燕燃狐疑地打量他的神‘色’。她刚刚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艳’!怎么又不行了?

……

“好了,就这件了,我不要再找了!”燕燃从衣柜里挑出一条果绿‘色’的小礼服裙有些生气地说道。一连试了好几条裙子,每次都被各种奇葩理由否定了,燕燃也是不想奉陪了。

章彧还是挑剔地检查了一番,看的确没什么大敞领、高开衩、‘露’背装,也就勉勉强强地恩准了。

他们到达齐家的时候方才下午六点,请帖上写的时间的晚上七点。燕燃有些担心他们到得这么早会影响了人家准备宴席。章彧却说这种“生日小宴”算是他们几个的传统了。

果然,方一下车就有一神情严肃的老者上前迎接。

“章少您来了。少爷他们已经在百‘花’深处等您了。”

“马管家劳您迎接了,不必管我,您继续去忙宴席的事吧。”章彧礼貌地回道。

显然章彧和齐远‘交’情不俗,都已经熟悉到做事严谨的马管家都认为不需要带路的地步了。章彧牵着燕燃穿过主楼往后‘花’园走去。

百‘花’深处是个独立的玻璃房。齐远中二期的时候突发奇想,认为像他这样不染尘埃的小王子就应该住到玻璃房里。想一想,百‘花’深处的玻璃房,洁白的、柔软的、厚厚的地毯,白‘色’的三角钢琴,月光下弹琴的少年。也是醉了。

当宠溺儿子的齐夫人终于在几家后‘花’园里圈出了一块地,造好了小王子心目中的玻璃房以后。傻兮兮的蠢王子终于意识到他不会弹钢琴。

于是,这个被命名为“百‘花’深处”的地方,就沦为了他们那帮人的聚会基地之一。

“彧哥,就等你了!”一个脸嫩生生的‘唇’红齿白的少年站了起来。燕燃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了,长得比较纯良,人却比较无耻,正是那个不会弹琴的小王子。

燕燃环顾四周,月光下的玻璃琴房彻底沦为狐朋狗友聚会的饭厅了。在座的一共是四男三‘女’。男生中她认得两个,一个是今天的寿星齐远,另一个是傅宣,上回和齐远一起来找过章彧。‘女’生里她只认得一个,就是齐远的亲妹妹齐迢,还在念高中。小姑娘打算考燕燃读的那所大学,还特地跑来向她咨询过一些招生信息。

“燕燃姐!”齐迢活力四‘射’地蹦起来向她挥手。她一起身,免不了碰到了旁边坐着的两位美‘女’。那个比较成熟知‘性’的优雅美人好涵养地笑了笑,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好似希腊‘女’神。另一个穿桃红‘色’小礼服的‘女’孩却立时皱了眉头,狠狠地瞪了齐迢一眼。

“迢迢。”燕燃含笑回应道。

“嫂子!”这是傅宣和齐远两个整齐的声音。

燕燃黑了脸,章彧却笑得很开心,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

另外两个男生也礼貌地站起来自我介绍。

“久仰,我是苏星沉。”一道低缓的声音响起。

隐‘性’音控燕燃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苏星沉磁‘性’的音‘色’,就被一个聒噪的话痨打断了。

“嗨,我说是谁呢,咱彧哥藏得牢牢的,一藏就是五六年。怪不得呀怪不得,嫂子天人之姿,果真名不虚传。我大名常青,曾用名常遇‘春’,小名‘春’‘春’。嫂子叫我‘春’‘春’就好,叫青青也行,直接叫常青那就有些见外了不是?”

“行了,你闭嘴吧。”章彧出面打断了常青的聒噪,然后体贴地帮燕燃拉开了座椅伺候她入座。

燕燃刚刚坐下整理裙摆时感受到了一道灼人的目光。是那个穿桃红‘色’裙子的‘女’孩。

“阿彧哥哥,这么宝贝,怎么不介绍一下呀?”宋桃,也就是那个穿桃红‘色’的‘女’孩酸溜溜地说。

章彧从善如流:“我的未婚妻,燕燃。”

未、婚、妻!

不仅仅是其他人惊呆了,就连燕燃自己也惊呆了。

“你什么时候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燕燃小声地问道。

“在英国是时候呀?你不会想要赖账吧!”章彧装得十分无辜的样子。

英国?燕燃仔细地回想、回想、再回想。难道,是那回她吐槽穷小子男猪脚用易拉罐的铁环当戒指去求婚,结果富家‘女’‘女’猪脚营养太好、手指太胖没塞进去的剧情的时候,章彧这厮也找了个易拉罐环顺势模拟了一下。他的确求了,她也的确应了。可是,那、那算哪‘门’子的求婚?最多算是打情骂俏好吗!

燕燃气咻咻地瞪着他,正想说些什么好让他知道正确的求婚程序是怎样的,却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

“好了阿尨,别开玩笑了,燕小姐气得脸都红了。”

阿尨?!

还有,什么叫气得脸都红了!

出于‘女’‘性’的第六感,燕燃觉得这一声云淡风轻的“阿尨”,比宋桃那个娇滴滴的“阿彧哥哥”要危险几千倍!

另一边,章彧也在偷偷打量燕燃的神‘色’。她生气了吗?她不想当自己的未婚妻吗?

燕燃狠狠地瞪了章彧一眼。以前,在h市的朋友圈子里,“阿尨”从来是她一个人的专属称呼好不好!现在,现在居然还有另一个‘女’人温温柔柔地喊他,“阿尨”。

大概是觉得刚刚她贸然打断两个小情侣的‘交’流不太好,苏星沉介绍道;“这是我姐姐,苏月逢。”

章彧也向苏月逢单独介绍道:“月逢姐,这是我媳‘妇’儿,燕燃。”

两个漂亮的‘女’人都矜持地向对方颔首示意。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先吃起来吧,我都饿坏了。”常‘春’‘春’‘摸’着肚子嘟囔道。

“行,马上就让他们上菜,不过得先切了我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不是一般都大宴会上才切吗?”傅宣问道。

“嘻嘻嘻,这个蛋糕是哥哥自己做的,长得可丑了,他才不好意思带到大宴会上去丢脸呢。”齐迢笑嘻嘻地解释道。

“去去去,什么可丑了,味道一级‘棒’好不好!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外表什么的那都是浮云!”齐远得意洋洋地炫耀他做蛋糕的手艺。

终于,蛋糕上桌了!

燕燃伸长了脖子去看。果真可丑了。

在齐远眼巴巴的注视下,大家分吃了那个很毕加索的蛋糕,并且言不由衷地表示了赞叹。

齐远于是各种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表示,他最初开始学习厨艺的原因是日本第一大财团藤原家族的继承人表示,会做料理的男生才受‘女’孩子的欢迎。既然人家大财阀的继承人都辛勤地学着料理,他自然也不能够落后!

其实,身为藤原家族的长孙,他即使做出的永远是黑暗料理,也绝对绝对受‘女’孩子的欢迎的好不好!

千呼万唤,终于上菜了!

怎么说呢,有一种大杂烩的感觉。比如常‘春’‘春’喜欢川菜,他面前就都是红‘艳’‘艳’、火辣辣的川菜;苏星沉喜欢粤菜,他面前就都是清汤寡水的粤菜……看得出来,齐家的厨师对这帮人的口味了解得太具体了,可见这帮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屁股‘交’情。

餐桌上自然是少不了八卦,最近s市最火的消息要数陆氏长孙婚变的事情了。餐桌上的几个和城北陆家虽说不那么熟,但也算是从小认识的。

多亏了傅宣和宋桃两个,燕燃算是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事情还真‘挺’狗血的。陆家姐弟年龄差了三岁,原本亲亲热热一起长大,后来陆家姐姐高中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发现血型不对!原来是当年在医院的时候抱错孩子了。本来真正的陆家小姐找回来了,抱错的陆家小姐也依然养在陆家,也算是皆大欢喜。后来事情渐渐脱轨,陆家少爷竟然玩了一出蓝‘色’生死恋!陆老爷子当机立断将假小姐送出了国,火速给孙子定了一‘门’亲事,将事情压了下来。太太平平没几年,这出蓝‘色’生死恋还是曝光了。现如今听说正在办离婚呢。

“幸亏当初陆大哥没选月逢姐,不然可就倒霉啦!”宋桃讲完八卦后想起了那件陈年旧事,不由得心有戚戚焉地感叹道。

苏月逢听罢‘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齐远喝道:“桃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迢也拽了拽她的衣角,低声提醒道:“表姐!”

宋桃自知失言,讷讷地不敢再说话了。

燕燃见章彧也是一脸担忧,深深地看着苏月逢。她心中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宴会终于开始了,燕燃心不在焉地跟着章彧应酬着几个世‘交’,心中不断地开解自己:别小心眼、别多想,他们肯定没什么的。

别小心眼、别多想……

宴会进行到一半,章彧却不见了!

当燕燃终于在喷泉边上找到他的时候,她不得不多想了——他的怀里,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月逢!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