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京城柳,东城渐觉风光好。”

三人在谒陵住了一晚后,然后极速赶往季国京都郸城。季子文第一次到郸城,京都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繁华,而是驿站大道的柳,因是临近秋季之中,一排排树立的柳树迎风招展,像是一路挥别,将人送出京都之外。

慢慢走进内城,三人感受到京都的繁华,车水马龙,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

沿着西城一路走到东城,季子文张大了嘴,京都实在太大了,他朝王翠萱看了一眼,心里感叹,以后陪你逛街看来非得使用才气不可了。

惠恒也惊叹道:“季国果然政通人和,草满囹圄,从此城繁华即可看出。”

季子文却不认为,他低声道:“惠老,季国现今如此盛世,你可知是谁的功劳?”

惠恒毫不在乎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朱暴咯!”

季子文讶色道:“为何不是司马大人?”

惠恒不屑道:“司马无瑾这个老匹夫实里明哲保身,谁不知道他怕朱暴倒下,他自己就没存在的意义了,你们季国这皇帝小儿还不一样把他弄了?”

翠萱听到惠恒的话语不禁怒道:“老奴怎么说话的?”

惠恒连忙道:“是,老奴说错了,季国皇帝深谙帝王之道,非常人也。”

季子文对朝廷的事确实不理解,但也知道朱暴鼓励经商,他入主文渊阁以来,季国就像变了个样。可朱暴这个人却非常护短,想来自己以后在京都的日子不会好过。

想清这点他才道:“徐知府是司马大人的人,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一下他?”

惠恒急忙道:“千万不可,你不是和烽火关前守将刘戴关系挺好的吗,我觉得家主应该先去拜访一下他,了解一下京都的情况再说。”

季子文道:“刘都尉也是刚来京城,他知道未必比我清楚。”

惠恒神秘一笑,道:“未必,他不知道,他身后的柳世源呢?

季子文轻声道:“惠老如何知道都尉的背后是他,连我都不清楚哩。”

惠恒道:“不做足功课,老酒鬼怎么做家主的管家?八年前刘戴中进士那年刚好也是柳世源的门生,只是刘戴一直在军中,声名不显,不然你以为烽火关一危急,柳世源就急忙赶去救助,你以为他这个老王八吃多了没事干?”

王翠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惠恒连忙闭嘴。

季子文微微考虑了一下,毕竟这次秋闱也是柳世源主持,他还是听从了惠恒的意见。

刘戴回京见过皇帝,便被封为四品兵部侍郎,在兵部仅次于兵部尚书的人物。

季子文三人寻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刘戴的府邸,问过门房刘戴却是上朝去了。三人又不得等上半天,终于才见刘戴的轿子摇曳着归来。

季子文当下挡下轿子,高声道:“烽火关旧部求见兵部侍郎刘大人。”

刘戴哈哈一笑,挥手甩开轿门,翰林的威势特意散发开来,有些不习惯地跳下轿来,笑道:“我说今天我右眼皮怎么直跳,原来是子文这么快就到京都了!”

季子文拘谨道:“恭喜刘大人登上翰林文位。”

刘戴看了一眼王翠萱,翠萱连忙躬身做了一个拜见的姿势。

刘戴又朝惠恒看去,惠恒丝毫不惧,凝神看着刘戴,想要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季子文略微尴尬道:“这位是我父亲从文阳道派过来的管家。”

王翠萱不由踢了惠恒一脚,惠恒吃痛,心中记起自己不是以前的身份了,低下头,双搜抬拳握了握,缓缓道:“草民惠恒见过刘大人!”

季子文道:“乡野草民,不识礼数,刘大人可不要见怪。”

刘戴本来微怒,但是知道那是季子文的奴仆,想必是当初已故季老学士留下来的奴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威势,丝毫不为权势所折,是个人物。

刘戴一笑带过,道:“子文,我们什么交情,少跟我来这一套,走,我们先

进府喝上三大碗再说话!”

说完,率先走进府内,季子文三人跟随在后。

惠恒压低声线对季子文道:“还行,直肠子,喜怒溢于言表,只怕不适合在朝廷发展,当然,只要柳世源不死,估计也没人敢动他。”

季子文淡淡一笑,即便没有柳世源这层关系,他也该先来拜见刘戴才对。

三碗过后,刘戴才开口道:“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知道你这次来京都是为秋闱而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季子文轻轻抿了一口,道:“都尉,喔不,大人……”

刘戴打断道:“随意随意,这个侍郎做的真没什么意思,马不能骑马,整天轿子里**来**去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大事决定不了,小事不用我决定……”

季子文也知道他的难处,只轻声道:“大人,这次来京,我希望大人能帮我找一个安静的住处,另外,我那位仆从想让我向你打听最近朝廷的事。”

刘戴放下碗,道:“小事而已,就住府上好了,反正整个刘府没什么人,我的家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哩,我让下人准备几个房间好了,至于最近嘛,朱暴想推行新法,皇上参考了司马无瑾的意见,新法被改得乱七八糟,朱暴想实行都没办法,另外,我恩师因此战之功,重新入主英武殿,又是本次秋闱的主持人,想来也是个大忙人,我跟你说,如果你想见一见,我可以替你引荐。”

季子文又道:“那就多谢大人了,另外,韩大哥替我带句话给刘都尉。”

刘戴哦了一声,双眼一眯道:“他说什么了?”

季子文道:“他说你不辞而别,下次见到你让你必须自罚三大碗。”

刘戴张大嘴巴,讶道:“就这?”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入京以来他酒量剧增,刚刚就怕喝了不下五碗。

季子文压低声音道:“当然不止,他说,‘我韩峰永远是他刘戴的部下,让他谨记这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