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璋自己把自己气得面红耳赤,撸着袖子指着孟娇娇骂一炷香。

骂得累了还要孟娇娇给他斟茶,“坐下喝口茶歇歇舌头。”

“哼!合着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

孟娇娇转头让孔氏去给他拿杯蜜糖水来,“不喝茶那就喝杯糖水,好润润嗓子。”

顾显璋坐下还在呼呼喘气,贴身小厮要给他顺气还被挡开。

“不答应也好,省得你这个女人去祸害萧郡王。”

“是,我谁都不祸害,我自己欢喜着呢。”

孟娇娇想了想,还是问他。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半个多月她就没有出门,除了顾显璋也没有别人来找她,她更不清楚那些人现在是怎么说她的。

顾显璋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你不是有骨气得很?”

抱怨归抱怨,顾显璋还是告诉她。

“表嫂那儿听来的,外头还没人知道。”

说着他轻叹一声,“昌平侯老夫人顾及脸面,也顾及着萧郡王,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往外说?

我也是前些日子听别人说了些闲话才去找的表嫂,不然我哪儿能知道你这女人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做的事却恰恰相反。

孟娇娇赔了个笑脸,“麻烦你了,请你吃饭吧。”

“哼!一顿饭就想打发了我,真当小爷是给你跑腿的?”

顾显璋哼哼着不满意,又给了对面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白眼。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得罪了昌平候老夫人,现在到处都盯着看昌平侯府的眼色,根本就不用人家动手动嘴,只一个眼神你就得死透。

哼!到时候连带着小爷也得跟着你吃挂落。”

这人都已经当爹了,看着模样估计还不如他家还在吃奶的儿子沉稳,非得要人说好听的哄着他。

孟娇娇想了想,还是好言捧着他。

“有你罩着我,我肯定死不了。”

“你知道就好。”

顾显璋走的时候提醒她,“最近你就别出门了,等萧郡王回来后看情况。

他那人向来都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他就算是真对你有点儿想法也不可能直接说,他不说你就当不知道。

昌平侯府老夫人自然会说,他好面子知道你拒绝了应该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孟娇娇真希望是这样,毕竟她是真得罪不起那些权贵。

高高在上的贵人,就像顾显璋说的那样,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不顺从就是不知好歹,甚至如何死透的都不清楚。

孟娇娇继续在家窝着不出门,看着账本上明显比之前少了的流水叹气。

权利,谁不想要呢?

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起而乘之,会不会有柳暗花明的机会,谁说得准?

“到城外设棚施粥,再熬煮些驱寒的姜汤发放。”

杨秋娥是坐不住的性子,她亲自带人到城外盯着去了。

孟家的粥棚才在城外摆了半日顾显璋就又来了,“如今就连城中的粮食都涨价了,你能施几天?”

“能施几天是几天,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吧。

对了,既然你来了我正好有事跟你商议,你可有信得过的大夫和药材商?”

这个粥施不了多久,她也没有实力,孟娇娇心知肚明。

只是,她要做的也不是施粥。

“你什么意思?还要施药材免费给人看病发药?你疯了?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才多少家底儿?

况且,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不然你当那些要脸面的勋贵都是傻的?”

顾显璋说到后面不自觉降了嗓门,“真的那时候我家也会摆出去。”

他顿了顿看着没说话的孟娇娇,还是开了口。

“有倒是有,你先说说你的打算。”

“我们出城。”

顾显璋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毛躁,但办起正事来还是靠谱,五天之后他们浩浩****一行人马出了城,挨着一个一个村庄给百姓治病。

国公爷心疼小儿子,嘴上说着混小子不着调,自家混小子做了什么事没几天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国公夫人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当着皇后娘娘和贤贵妃娘娘的面无意间提了句小儿子。

“不吭声不说话就跑了,要不是连着好多天不见他人,叫了他媳妇儿来问才知道。

还说他这两年成了亲可算是稳当些了,如今看着还是那副混模样,想一出是一出。”

话再传到昌平侯老夫人耳朵里已经又是七八日过去,英王妃看着母亲不太自然的神色自顾自地笑起来。

“我倒是想像她那样自在。”

只可惜,她连京城也出不去。

老夫人终究心疼女儿,半晌后悠悠叹一口气。

“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当真是妖精变的,男人女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想到闹腾了几日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的和徽,老夫人只觉得头疼。

“你把和徽带走,我一把年纪了,顾不了她。”

偌大的昌平侯府还没有能顾得上和徽的人?只是老夫人要找个理由把和徽再送回孟娇娇那儿去。

英王妃不想接这个活儿,“还是等孟氏回来了,我再来接了和徽给她送去吧。”

只是这一等,等的时间太长了。

同样等得着急的还有孟浩昌,问清楚送信的一众汉子后他才拆了信,信中的内容让他坐立不安。

当即就请来送信的这些汉子再辛苦跑一趟,把信送到姐姐和杨姐姐手中。

蒋家姐姐病重,杨姐姐得到消息必定会立马赶回去。

哪怕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三四个月,希望蒋家姐姐能身体无恙。

四哥给姐姐的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他猜的意思?孟浩昌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找四哥把话问清楚。

杨秋娥收到信当即就跟那些大汉一起骑马往堰江府赶,孟娇娇他们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信被她烧了干净,信上那几个字已经印在了她心里。

顾显璋看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你担心也没用,等杨秋娥的信儿吧,等她把人接到京城来我去请太医。”

怕就怕,等不到把人接到京城来。

顾显璋疑惑杨秋娥怎么那么在意蒋氏,当时看了信她可是脸都白了二话不说立马就走。

再看看孟娇娇,他又觉得要是换成是孟娇娇,她应该也会这样。

杨秋娥这个女人重情重义,放在她身上真就不意外。

他不知道孟娇娇那封信的内容,更不知道孟娇娇的心不在焉是为了什么,孟娇娇也不可能跟他说。

若不是,说了有什么意义?

若是,崇良写得隐晦,其中必定有不能明说的内情,就更不能让顾显璋知道了。

不过顾显璋说的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等杨秋娥的信儿。

若是真的,赵崇霖怎么还不来见她?

四月初,赈灾的萧郡王都回来了,孟娇娇他们还没有回来。

四月中旬,孟娇娇在回京的路上遇到萧晋。

他一人一马,见面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跟着车队掉头。

孟娇娇本来是骑马与顾显璋同行,如今多了个人她便坐回了马车里。

萧晋什么都没说,却比说了更让人烦躁。

顾显璋看看孟娇娇的马车,再看看萧晋挺直的后背,咬牙无声地骂了一句,打马小跑着追上去。

“郡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晋扭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看着他那张臭脸顾显璋更想骂人,骂不得,还得忍。

“郡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出来逛?您去见过昌平侯府老夫人了吗?”

哼!萧晋你但凡要点儿脸就不该来这一趟。

顾显璋在心里把对方狠狠骂了一顿,面上却不得不笑脸相迎。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劳你操心,我自会跟她说清楚。”

萧晋回京交了差事就到昌平侯府去接女儿,接了女儿回府后立马出来接孟娇娇。

因为自己让她受了无妄之灾不得不避出京城,于情于理他都该来接她,当面与她道歉,再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