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问秋娘?”

以前每次都要先跟秋娘商议,这次竟然没说跟她合伙?

“秋娘到茶园去了,要后日才回。”孟娇娇也想她早点回来商议。

赵崇霖被噎得身心俱疲,觉得更累了。

“先不考虑银子的问题,就说拿过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弄?

是自己做还是跟傅行川合作?”

傅行川那人,孟娇娇对他有些不好的感觉,要说跟他合作的话打内心里是抗拒的。

虽然跟他的夫人沈氏走得还算近,但正经做事的话她宁愿跟崔明曜合作。

见媳妇儿眉头都纠结起来了赵崇霖哪还有不知道她所想的,他当然也不想媳妇儿跟傅行川有任何交集。

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媳妇儿跟他想的一样,“我当然想自己做,本来就不想受制于人,要是再多一个傅行川的话哪还有说话翻身的机会?

我想找崔明曜,相公认为可行吗?”

这半年来与他合作得十分顺畅,能一直这样下去也绝对是件双赢的好事。

赵崇霖给她泼了一盆凉水,“他现在远在江南,就算他有意掺一脚也没办法。”

“唉……可不是。”

孟娇娇轻叹一声,如若不然她就不为银子的事发愁了。

府台大人那边不能拖得太久回复,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孟娇娇唉着气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相公说银子不是问题?”

他是有体己钱?

看着媳妇儿突然精神起来的神色赵崇霖在水里捏了她一把,“你先说个大致的规划设想。”

孟娇娇作势想了想,“这个我还没细想,但肯定是商用。”

“废话!”

赵崇霖又捏她一把,“明儿再想,赶紧洗了睡,累了一天。”

见男人又闭上了眼睛拿巾子搓着肩膀孟娇娇跟着闭了嘴,看得出来他很累了,别的任何事都没有身体来得重要。

沐浴洗漱之后躺在**,她明明满脑子都是如何挣钱的想法,结果很快就睡熟了,第二天醒来完全回忆不起昨夜睡前都想的什么。

赵崇霖起了,她在**赖了一会儿也叫孔氏进来。

送男人出门的时候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人去那处瞧瞧,地势,离正街的距离,附近都是什么情况。

晚上我就拿银子回来,不用等我。”

闻言孟娇娇突然睁大的眼,“相公有什么办法?”

“借。”赵崇霖说得极其自然。

不然,他还能抢?

孟娇娇觉得可行,关键是谁能借出这么多银子来?

“找谁借?”

“当然是府台大人的税库,不然上哪儿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行了,走了。”

看着男人骑马走远孟娇娇才回过神来,她扭头疑惑地看向孔氏。

“那地方能借?”

孔氏也一头雾水加惊疑不定,实在佩服自家老爷的勇气和作为。

她从来都只听说过交各种税的,还没有听说过能从哪里头借出钱来,那不是杀头大祸?

主仆俩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担心是肯定的。

一路往回走,孟娇娇突然呼出一口浊气。

“备车。”

“唉,还是多带些人吧?”

夫人如今跟被推在风口浪尖又有什么区别?经过昨天那事有利也有弊。

万一,还有藏在暗处的土匪余孽呢?

这么一想孔氏又觉得老爷那么做也有道理,府台大人给夫人那么一个馅饼可不是白给的,说起来算是互利互惠。

生意嘛,怎么可能只一方完全得利。

马车越行越偏,到最后只有零星几户还都是黄泥屋,这样的房子与街上的繁华竟然都是在府城之内。

再行了一阵之后才到姜氏说的地方,孟娇娇下车后头向来路望去,远远还能看到高楼大街,但中间还隔着那一大片老旧破败的街道。

试想,就算这边建得富丽堂皇再演出歌舞升平,又会有多少人穿过那片破败老街过来享受?

府台大人哪是给她一块馅饼啊,是给她下了好大一个套子,而在套子对面又挂着一块香喷喷的肉。

府台大人,实在高估她了。

来此地的不止她一人,会遇上傅行川在孟娇娇意料之中,而傅行川见她也并未表现出惊讶来,像是早已经料到。

“赵夫人安好,不知夫人可愿与在下同行一段?在下有几句话想与夫人说。”

傅行川从表姐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听表姐提了赵夫人一句,是以他就猜测姐夫会把余下的地给赵家。

昨天他虽没有亲眼见到那番场景也能想象,所以今天到这里来等,果真就等到了人。

孟娇娇稍一考虑便做了决定,“傅老爷先请。”

两人隔着半丈的距离并肩而行,“多的我就不废话了,我想问问夫人可有与傅某合作的想法?

我傅家数代人的积累下亦不能将此处全盘收入囊中,我不是轻视夫人的能力,是真心实意想与夫人携手共谋前景。

这处地方您也看到了,还有后面那一大片,全加起来怕是要比府城现有的十数条街里的任何一条占地都更宽广。”

傅行川说着抬手往后一指,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再一脸愁容回头看向孟娇娇。

“若是分散来最后结果无非就是方才夫人所见那般,实在可惜不说,也浪费财力物力人力,于朝廷的初衷相悖,于百姓于你我都是损失。

我知夫人心有沟壑与一般只知逐利的商人不同,赵大人又是府台大人的左膀右臂,我们若是合作必定是如虎添翼。

若是夫人答应,傅某今日便出面亲自邀请府城各位大商同席商议筹备,不过夫人尽管放心,您肯定是占最大的一份,到时候要如何下决定也是您说了算。

要是您不想事事都过问操心,下面这么多商户也能为您分担。”

孟娇娇一直没有说话,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情况,而傅行川说完之后也没有催促孟娇娇立马给他回答。

走了一阵之后,孟娇娇才停下来看他。

“先谢过傅老爷抬举,只是我还未想好。

想必您是清楚我如今的情况,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今日过来一趟也只是心有不甘,如今见了之后也就心中有数了。

劳烦傅老爷陪我走这一路,请恕我要让傅老爷失望了。”

闻言傅行川想劝,又被孟娇娇的话给堵了。

“时辰也不早了,家中还有不少琐事要处理,我就先一步告辞了。”

见她要走,傅行川心急之下伸手阻拦。

“还请夫人莫急,您有其他意见我们都能再商议。

傅某也是为夫人着想,夫人若是就这么放弃了才是最大的损失,才会更加不甘。”

孟娇娇往后退半步,孔氏顺势上前挡在夫人身前。

“还请傅老爷冷静,我们夫人要离开了。”

这里不说是荒郊野外也是四周荒芜无人,这姓傅的实在太不自重没有分寸。

孔氏重了语气将傅行川喝醒,他才知自己情急之下确实是做了不恰当的行径。

于是又退后作揖,“傅某方才情急冒犯惊吓到赵夫人实属不该。”

之后他又挺直腰背言之凿凿,“可傅某说言句句属实,也实在是为夫人可惜。

不如我们回到正街之上到夫人所开的醉香楼去坐下来细谈,有哪一处夫人觉得不妥,也请夫人指出来我们再商议。

傅某,是真的欣赏夫人的才情,为夫人惋惜。

以夫人的才情胆识,不该拘于后院之中为琐事烦恼伤神。

若夫人肯允我几分信任,傅某定不会辜负夫人。

表姐曾多次提起夫人皆是赞扬,说夫人若是男儿身必定要金榜题名仕途高展,傅某每每听来都心有所感,亦同样为夫人可惜。

但也更加欣赏夫人,傅某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还请夫人莫要误解于我,也给傅某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