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是有些,但钱财都投在生意里头了。”

孟娇娇的视线从婆母身上移到大嫂身上,继续道:“娘是知道二郎从前管着县里码头吧,我和秋娘与南方商人崔老爷合伙买了几条船,大部分钱财都投到那上面去了。

铺子里货基本都是从南方来,如今看着是有点起势。

没去府城之前我和我娘制香上在钱掌柜的香粉铺子里售卖,去了府城后火急火燎置仓房开铺子,因着有府台夫人和其他夫人小姐的关照置迅速置了六十亩地。

说来也是我运气好又得了张膏脂方子,连着又挣了一笔换了现在住的宅子。

二郎信任我,如今家中的财务和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我定不会辜负二郎的信任和娘的期望。

往后忙起来我们回来的时候可能就会跟着少了,要辛苦大哥和嫂子替我们夫妻和四郎多孝顺母亲,有你们镇守后方我们就能放开手脚为我们赵家博个更好的前程。

二郎他抱负远大,绝不止于此处,日后不管二郎去何处我都要跟随他。

家里,就交给母亲和大哥大嫂了。”

孟娇娇又给大嫂斟了一杯茶,推到大嫂面前。

“大嫂,季文是我们赵家的长孙,他代表着我们整个赵家。”

柳氏算计惯了的,她是没多少见识但不是没有脑子,在她看来再好的承诺都不如真到手捏住的东西实在。

老二媳妇说这么多,软硬兼施把她和老太婆说得心跟着一上一下的紧张,她觉得都不如那三十亩地来得实惠。

又看了一眼老婆子手里捏着的六十亩良田的田契,其中三十亩是他们大房的,这话可是老二媳妇亲口说了的,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能改。

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弟妹,家里交给我们你和二弟、四弟在府城尽管放心,娘我们会尽心尽力孝顺,田地也会为家里照看好,半点儿都不要你们担心。

我们家季文有你们叔叔婶婶帮衬是他的福气,以后要多辛苦你们了。

说来都是为了赵家,我们尽各人的力有劲往一处使,咱们这个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陈氏暗骂一声柳氏愚蠢,眼皮子浅的东西。

她是没见过老二他们在府城的风光,这才见了三十亩地就被迷了眼,几十亩地跟老二给孟氏的那些算得了什么?

还全部生意和钱财都给孟氏捏着,老二真是被孟氏这个狐狸精给勾得五迷三道鬼迷了心窍了。

眼下这情况她不同意又能怎么办?真闹不好以老二那德性抽身不管他们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氏心里恨呐,亏她还当孟氏是个好的,结果一肚子的心眼子勾得她儿子什么都听她的。

再看没脑子的柳氏,陈氏愤然咬紧后槽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娘,三姐和姐夫他们回来了。”

赵崇良和大哥在村口挖地基,远远地看到姐夫驾着马车来就赶着先回来报信,大哥等他们一起。

陈氏终究松了牙关,“去开门吧。”

孟娇娇浅笑点头起身去开门,见只有小叔子一人便问他。

“大哥可是跟三妹他们一起回来了?”

“嗯嗯,马上就到了。”

赵崇良探头往门里看,“浩昌怎么没回来?我去叫浩昌。”

之前做活的时候他还见到浩昌了,后来没找到他还以为已经回来了。

孟娇娇叫住他,“他跟族长回荷塘村去还有事。”

孟浩昌昨晚是住在族长家,今天筱禾回门族长特意邀请他去做客。

此时孟毅还在乎他是不是正在热孝期?他要让姑爷看到他们孟家有人,让亲家知道他们家闺女有靠山。

赵家新姑爷范益进门的时候怀里抱一个手里牵一个,还让新妇走在他前头,足以显示出来他对新妇的重视和对赵家的敬重。

范益的儿子范腾欣跟两个女孩儿一样穿了身红衣服跟在后面,见着人就嘴甜地叫人,十分招人喜欢。

赵孟二族昨日的事也传到了范益他们村去,被人说起来不高兴自豪是假的,虽然也有人私下说赵家傻,钱多了用不完,但酸的羡慕的赞扬的更多。

双方都有意要往好了处,这趟回门自然十分和谐,范益喝酒喝得满脸通红在两个舅子的搀扶下到隔壁躺下,这一觉直睡到太阳快落山。

醒来就说要赶着回去又被大舅兄给按住,“天都要黑了还回什么回,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安心住下明日再回。

一会儿两位族长和族老们都来了,你帮忙好好陪着。”

范益酒都没醒透,一听还要到村里去吃夜饭更懵。

“啊?”

他可是新女婿,今天还是回门日就陪妻家的族长族老合适吗?

赵崇祥咧着个大嘴嘿嘿乐呵,“别啊啊了,孟氏跟我们赵氏两族一起专门来感谢你二嫂,人家来了我们还能让人就这么回去?”

虽说是为老二媳妇来的,但老二媳妇是他们赵家的媳妇,他当然也跟着脸上有光。

范益一听也跟着傻乐起来,“好好,我也跟着沾沾二嫂的光。”

妻子娘家二哥二嫂给的陪嫁十足丰厚,他还真承二舅兄和嫂子的大情。

都是实在亲戚,这层关系得好生维持。

在赵孟两族里孟娇娇是头一个跟族长族老们一起坐在主桌上的女子,而且还是主位。

孟娇娇再三推辞不成是为两位族长夫人按住坐下的,这个位置哪是那么好坐的,坐下责任也随之而来。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赵氏族长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起了头。

“崇霖媳妇啊,我们听说你们有几条大船在跑,还有好几个铺子开着。

这,要用到的人手肯定多吧。

你看啊,我们两族里多的是青壮年有的是力气,反正都是请人做的活儿,你看……”

高调之后的结果他们早就想过,之前就是觉得麻烦,而且那时候还什么都不确定所以都瞒着压着,如今这才只是个开始。

有些东西,也是相互的。

既然是给工钱请人做事,那该丑话就说在前头了。

孟娇娇抿出浅浅的笑模样,“在各位长辈面前我不敢胡言乱语,说的都是实在话。

正巧有个铺子正在装潢到下个月就要开张,正打算请人先教着规矩等开业就能用上。

我年纪轻经事少说话也直来直去,有哪处得罪人还请各位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有疑惑之处尽管提出。”

“直来直去好,我们都是乡下人听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崇霖媳妇你尽管说。”赵氏族长代替所有人发声。

“那我就说了,正如您所言都是请人做活请别人不如请自家人,但该有的流程约束合约都一视同仁。”

呵……她是做生意,没规矩不成方圆。

“这是肯定的,不管到哪里到什么时候规矩不能坏。”

他们在来之前也商议过,既然是奔着好来的就不可能胡做,而且他们来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陈氏坐在另一桌但一直都竖着耳朵在听,一桌妇人的注意力也都在主桌这边,见孟娇娇如此强硬与族长们说话陈氏还笑呵呵地打圆场。

“她年轻说话直,不过在府城做工签合约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就是酒楼里的小二都有合约,厂房里的工人也都有。

哎呀,双方都按照合约办事才好,合约是约束双方的。”

谁内谁外她还分得清楚,这种情况当然是帮着自家说话。

其他人跟着附和,“哈哈哈,知道知道,我们做人做事向来都是规规矩矩。”

孟娇娇没有喝酒,族长和族老们一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

送他们离开后陈氏拉着孟娇娇提起了赵荷花,“你姑姑那边你可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