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见江流萤对待远客如此热情,于是笑道:“流萤啊,快过来,来舅母身边,你看看你,不成规矩,要叫人笑话呢”。
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看得出来她对江流萤是何等的宠爱,甚至,要比喜欢梁北辰,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多一点。
梁老爷见此,说道:“好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姚管家,带客人们去用膳吧,一会儿安排好住处,再来见我”。
“是”,他身后一直站着的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低声回答道。
这位老者一身青灰色衣袍,两鬓斑白,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发出精明的光,一看便让人觉得应该是一位极其机灵的人。
那人走到谢峰面前,行礼道:“公子请”,然后先行一步,谢峰几人随后跟上,另有婢女手执灯笼,行走在众人身侧,为其照明。
梁北辰见已经走出前厅很远,于是问道:“姚管家,奶娘呢?怎么没有见她?”。
那姚管家扭过头来,一面走一面低头回道:“回公子,奶娘年迈体弱,最近生病了,老爷夫人送她去别院休养去了”。
“生病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梁北辰急切地问道,卫言心抬眼看他,看来他跟这位奶娘确实十分要好,不然怎么会如此担忧?
那姚管家说道:“并无大碍,大夫来看过了,开了几副药,也许过一阵儿就好了,公子,偏厅到了”。
他说着,已经领着几人来到偏厅,“几位客人请在此等待片刻,小的这就去传饭”。
谢峰行礼说道,“有劳管家”,那管家连连说着不敢不敢,然后退出偏厅,前去传饭。
卫言心和秦薇纷纷坐到桌边,谢峰四处打量偏厅,只见这里布置陈设,都像寻常富贵人家,不像是习武之家,倒有些奇怪。
于是问道:“梁兄,为何梁府内布置陈设都像是寻常人家?不像习武之家那样多是些刀枪棍棒”。
梁北辰走到桌边,挨着卫言心坐下,说道:
“那是因为我母亲是阳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并非习武之人,当年母亲倾慕习武之人,设下擂台,比武招亲之时,父亲赢了众人,娶了母亲”。
卫言心惊叹一声,“想不到梁老爷看上去那么严肃,当年也曾为心上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啊”。
“是啊,父亲对母亲相敬如宾,事事都依着母亲喜好,这里的布置全都是按母亲的意思来的”。
“哦,原来如此”,谢峰双手背后,看看周围,想要坐到秦薇身边,但看见她神色紧张,于是略微一笑,脚步一挪,在梁北辰身边坐下。
几人等待片刻,便有人端了饭菜上来,另有人摆放好碗筷,有人在饭后立刻端来水盆,供众人洗手,又有青衣女婢端来粗茶供人漱口,最后是一杯清茶端来。
卫言心端起茶杯一看,香气扑鼻,原来是信阳盛产的毛尖,色泽鲜亮,一看就知道是好茶无疑。
几人幸而刚刚听到梁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此时才对这些礼仪规矩并不十分吃惊,卫言心和秦薇虽然不曾正正经经学过礼仪,但是察言观色,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吃罢晚饭,梁北辰亲自和管家一起送众人到各自的客房,然后走在姚管家身后,一起来到梁老爷的门外。
那姚管家敲了敲门说道:“老爷,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沉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丝毫听不出有半点喜悦。
那管家低声答了一声是,于是推开门,侧着身子让梁北辰走了进去。
梁北辰刚一进门,管家就从身后轻轻把门关上,谁知梁老爷双手背后站在窗边,怒声道:“跪下!”。
梁北辰心中一惊,急忙跪在地上,梁鹏举梁老爷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你说!这几天江湖上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梁北辰急忙说道:“父亲,孩儿怎么敢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此事是有人陷害,并非孩儿所为,而且,孩儿一路探查,终于有了些眉目”。
梁北辰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枚徽章,“父亲请看,那名凶手在铁家长子发现他的身份后,将其杀害,在现场遗落了此物,刚好被孩儿发现”。
他抬起头,“试问父亲,若是此人问心无愧,何必杀人灭口?况且孩儿此番回来,就是为了向江湖上的人说明此事”。
此时,梁老爷的表情才有所缓和,说道:“若不是你最好,我会召开江湖大会,邀请各路英雄好汉,向大家说明此事的”。
“多谢父亲,对了,孩儿还有一事相问”。
“你说吧”,梁老爷阴沉着脸,似乎十分不快。
“请问父亲,前几日孩儿修书前来,为何不见父亲回信,父亲……孩儿信中所说之人,便是卫姑娘,卫言心”。
谁知梁老爷一把拍在身边的木桌上,大声呵斥道,“你不提此事便罢,说起来我就生气,你明知道你母亲极其喜爱江姑娘,有意撮合你们二人,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梁北辰急忙行礼说道:“孩儿自问问心无愧,婚姻大事,本就应该两情相悦,父亲和母亲当年,不也是如此?”。
“逆子!你什么时候敢和我这样说话?!不错,是我让夫人修书请江家兄妹前来的,江家家大业大,你母亲又甚喜欢他们,除了江小姐,任何女子都不能进我梁府的门!”。
“父亲,江家固然富甲一方,可是卫姑娘心地善良,武艺高强,哪里比江姑娘差?还望父亲成全!”。
“成全?哼,听说这卫言心是卫不平的孙女,若是他们愿意拿出龙渊剑,她也不是不可以做我们家的儿媳,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父亲,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梁北辰不可置信的看着梁鹏举,谁知后者全不在意,说道:“此时休要再提,快去歇息,明天早些起来,筹备武林大会之事!”。
梁北辰愤愤不平,行礼说道:“总之此事,孩儿决不让步”。说罢,他行礼推门而去,不管身后梁老爷愤怒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