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岑双手环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看着季弦亭。

“你真不走?”

季弦亭摇头:“不走。”

“行。”阮岑起身:“我去帮你再开一间房。”

见阮岑真的要去季弦亭一把拉住阮岑:“我就住这儿。”

“行,那我给我自己再开一间。”

季弦亭败下阵来:“阿阮,真的不让我在这里吗?”

阮岑坚定地摇了摇头,季弦亭有些挫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你觉得能共处一室吗?”

季弦亭走上前拉住阮岑的手:“可是阿阮,我真的好想你。”

“季弦亭,我现在不吃这一套。”

季弦亭见行不通也只好作罢:“其实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白天有事要忙,我也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阮岑听了季弦亭的话不禁心软,她走去坐下来。季弦亭见她态度软下来也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累不累?”

“不累,也不是做什么大事。”阮岑看向季弦亭:“吃饭了吗?”

季弦亭摇了摇头:“今晚有个会议,一结束我就来找你了。”

“怎么总是不吃饭?”阮岑嗔怪道:“在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胃也会受不住。”

季弦亭笑了笑:“阿阮,你心疼我。”

阮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袋饼干:“这么晚了酒店的厨师已经下班了,你先吃点这个垫一垫,我帮你叫外卖。”

季弦亭接过阮岑给的饼干:“好。”

其实他一点都不饿,但是在这里吃饭就能够多停留一会儿,那吃一点也没有关系。

很快阮岑就点好了餐。

“怎么不问问我想吃什么?”

季弦亭看向阮岑。

“你吃什么我都知道。”

阮岑的话让季弦亭心中一暖,原来她还记得。

“那你呢,晚上吃了什么?”

“日料。”

“温也?”季弦亭记得阮岑最喜欢那家的日料。

“嗯,很久没去吃过了就想着去了。”

“下次我们一起去。”

阮岑看出了季弦亭的小心思,也不愿再让他不开心便答应了下来。

“你等外卖吧,我要先去洗漱一下。”

“好。”

阮岑起身就走进了洗手间。

季弦亭则趁着这个时间出去了一趟,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两只手上都拿了东西。

这时阮岑也洗好澡走了出来:“你出去了?”

季弦亭点头:“去拿红酒了,顺便将外卖拿了上来。”

“想喝酒?”

阮岑有些戒备地看向季弦亭,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人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

“你放心,我在顶层开了房间。”说着他将房卡拿给阮岑看了一下,阮岑这才放心下来。

“怎么想喝酒了?”

季弦亭将外卖摆在桌上,确实都是他爱吃的。

“开心,所以想喝了。”

阮岑坐过去:“听莘莘说,你买下了我之前租的那个房子。”

“嗯,要不要回去看看?”季弦亭一边摆筷子一边答道。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买下它?”

季弦亭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起身去拿杯子。阮岑就这样盯着他的背影,等待他的答案。

季弦亭将杯子拿回来,一个放在阮岑的面前一个放在自己的面前。他打开红酒:“因为我想你总会回来的,你回来也许就会回家看一看,我如果一直在那里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你回来。”

阮岑垂下眼眸,声音放低:“我走之前已经退租了。”

“那也没关系,阿阮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着季弦亭举起杯子:“阿阮,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阮岑看着面前的酒杯,沉默了许久还是拿了起来与季弦亭碰杯。

红酒的酸涩在口红慢慢弥漫开来,阮岑依旧没有抬头:“你有没有恨过我?”

听了阮岑的问题季弦亭自嘲一笑,他再次拿起红酒来帮自己倒上:“恨。”

阮岑不自觉地抓紧了酒杯,心口处传来阵阵疼痛感。

是啊,他该恨自己的,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单方面提出分手后不辞而别,然后整整消失三年。

“我恨你什么呢?”

季弦亭补充道。

阮岑惊讶地抬起头去看他,此时的季弦亭也正在看着自己:“阿阮,我确实很想恨你,这样我就能好受许多。可是我不能,我没有理由去恨你。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都没有做到,你想逃我理解。我只会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只能用妥协来换取你和你家人生活的平静。”

说到这里季弦亭拿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阮岑看着此时的季弦亭格外的心疼,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卸下。

“阿阮,其实那个时候你是怪我的是不是?”

阮岑红着眼睛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已经努力过了,我还能怪你什么呢?”

季弦亭却自嘲一笑:“可是我却怪我自己。阿阮,我不敢想象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会变成什么样。”

阮岑放下酒杯:“弦亭,三年来,我们也更成熟了,你懂的,很多事情我们不能重蹈覆辙。”说到这里阮岑的眼泪滑落下来:“爱没有用,相爱,也没有用。”

季弦亭被阮岑的这句话刺激到了。

“不会的,阿阮。这一次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弦亭,我答应过你会给我们一个机会,这句话依然算数。可我不希望你以牺牲自己的家庭和睦来交换,这样即便以后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季弦亭微怔。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涉及的不只是你我。”

“阿阮,会的,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你给我机会,这次我一定能够做好。”

是啊,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不被自己家里认可,阮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让阮岑嫁给自己的。他想了许多,却独独忘记了这一点。

接着季弦亭又笑了:“阿阮,你知道吗?今晚我很开心,因为我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这次我们没有剑拔弩张。你说,这是不是一切都在变好的征兆?”

阮岑看向季弦亭,终究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可只这一下就足够季弦亭开心好久。

他想,他们终于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