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庄重却有一张岁月都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的脸,依旧如往昔那般美艳妖娆,云帝对此并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行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母后,怎么才来?”
太后前来干涉政务,既然皇帝都没有不悦,下方的大臣更不可能有异议,而且太后,乃皇帝亲母,云帝的皇位,还是当今太后一手托起的!
“有些事情耽误了下,哀家这不是来了吗?”云太后慢悠悠地走到云帝身旁专门为她制订的位置,优雅自在地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
“皇帝,你可知道,他回来了,回来找咱们算账了。”云太后撇撇嘴,侧着脸在云帝耳畔轻声开口。
云帝微惊,浓眉皱得死紧,抬眸看了眼下方的大臣,良久没有说话,他没有皇甫寒的遇事不乱,只是他将近三十载,云国内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历经沧桑的他在遇到任何事,调走了浮躁,显得沉稳,而今这件事有些许令他吃惊,但是,那个人不是还没来吗?那他就还有时间充分准备一下。
闻不到云帝出声给她想法,云太后不悦地板起脸,她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眼熟,似乎在哪看见过,可是却似似,又不似。
“云帝,哀家可告诉你,他今日早晨已经到达皇宫,而且还成宫进来了,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你不赶紧想办法,是想让帝位不保?”
“母后,他已经进皇宫了?你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朕?现在和朕说,你让朕如何布局擒拿他?”听到云太后说那个人已经进城,再沉稳的他在面对云国有可能改朝换代的威胁时,也会变得慌乱不安。
“哀家也想早点来,可是你不是在和楼儿倾谈成亲一事,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御书房,这你让哀家怎么告诉你?”说起这个,云太后也是满腔怒火,明明就是他不让她进去,现在反倒怪起她来了?
云帝也懒得和她辩驳,当下紧急之事是如何挡住那个人,思索了一下,依旧压低声音说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保不准待会他就进来,届时朕也挡不了他!”
云太后刚想说一句,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好听的声音便抢在她面前传来。
“挡不住就别挡了,反正我已经来了。”
话音落下,主殿大门上,两个身影愈来愈近,直到终于让在场的人看清他们。
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杏眸美艳,几乎能夺人心魂,可是她的眼神却是一直死盯着云太后,只有浓浓的杀意。
这个女人,想必就是太后了吧?看上去还真是年轻,若不是凌夜风说过不要被外面迷惑双眼,她也还真以为这个女人是云后而不是云太后!这就是那个三番四次要杀凌夜风的太后了吧?很好,很好!
而她身边的男子,绝美的容颜,一袭白衣白袍,清高优雅,飘逸悠扬,这个男人还随身带着一种高贵气质,
这个人,除了凌夜风,还能有谁?
“呵呵,想不到啊,哀家想不到你居然敢这么大肆张扬地出来,难不成你是活腻了?”面对凌夜风这张酷似那人的脸,她就恨不得亲手撕了!
可是云帝这边就不这么淡定了:“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燃心殿外有重兵把手,他怎么可能进来,除非……除非他把他们全杀了!而且,他们刚刚说话的声音这么低,他到底是怎样听到的?莫不是他……
“怎么进来,这个我还需向你禀报么?”凌夜风唇角扯出一个淡雅的嗤笑,轻蔑地斜睨云帝,那不屑的意味,显而易见。他拉着言洛幽自顾自地到一边的空位坐下。
“大胆!见到陛下不行礼不说,还敢漠视陛下的存在,陛下,臣请求陛下下旨灭了这侵犯龙威的人!”一个大臣按耐不住开口。
不,凌夜风敢在他们君臣之宴上打搅他们,那就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确自己是否是来杀他们还是做其他,若是贸然下旨,想必,死得就是他了!
云帝眼睛一眯,试探地询问:“不知凌阁下前来打扰朕的宴会,所谓何事?”
凌夜风勾唇冷笑,随意地摆弄着言洛幽中断的发丝,若有所指地开口:“哦,既然是宴会,那我为什么不能来?据闻皇帝宴会乐趣奇多,我不过是来一看究竟,顺便来寻寻乐趣,亲身享受一下罢了。”
云帝一挥袖,朝着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眼色:“哦?既然如此,那朕就允了,来人,上酒舞歌!”
“皇帝,你这是在做什么?”云帝说完,云太后就扯住他的袖子严声质问。凌夜风明明就是来寻仇杀他们的,现在他们还要给他享受一下?真是疯了!
下方“起义”的那个大臣也不明所以,明明这个人无视龙威,现在皇帝居然还给他寻酒作乐?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帝瞥了一眼凌夜风,压低声音朝云太后说道:“母后,别着急,朕只是在试探他们,顺便看一下,外面的守卫兵是否还在,而且,母后认为朕会这么好给他他们酒?”
云太后顿时恍然大悟,扯出一个奸笑,在心底冷哼一声。凌夜风,你以为你来了,哀家就会怕你吗?尽管试试好了!至于你身边那个女人,也不能留!
云太后把目光看向言洛幽,先不说凌夜风身边的人都要死,就说这个女人从一进门开始就盯着她看,眼底那狠戾这么明显,她察觉不到那她就是白痴了!这样的女人,留在世上就是给自己留祸根!
云帝睨了眼那边悠扬闭目养神的凌夜风,伸手往上一托:“众爱卿也都入座吧!”
很快,众大臣落座后,香酒就紧接着被送来,舞女也都纷纷在献上舞蹈,只是,凌夜风与言洛幽这杯酒,有点“与众不同”罢了!
看着凌夜风举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言洛幽立马把酒抢了过来,压着声
音说道:“我说,夜风,你真要喝?”
“怎么?不行?”凌夜风一挑眉,带着笑意轻声开口。
“如果我说这杯酒有毒,那你还会不会往嘴里送?”言洛幽咬着下唇,审视着这杯酒,玉眉很快锁起。
这杯有毒,其实他怎会不知道?只是云帝要他喝,他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可是他没想到,言洛幽居然能看出云帝下的毒,要知道,这毒绝对是无色无味,他之所以心知这杯酒有毒,是因为他清楚云帝为人,凡一切对他帝位有危险的人物,他都会除之而后快!
“那幽儿可知这毒叫什么名字?可有解药?”这毒,他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自然,解药就难以配置了,现在言洛幽能看出,想必一定知道,或许,还有解药也不一定。
“很好听的名字哦!醉梦,以醉生梦死为标准起名。”言洛幽一笑。还真是太不巧了云帝!解药她还正好有!扯了扯嗓子,拿起酒杯妩媚地勾起唇:“夜风,我来喂你吧?”
她狡黠一笑,便将手中的酒杯送到他唇边,凌夜风也很乖巧地微张嘴唇,在酒水送入的时候,一颗小东西也很灵巧地顺势溜进他嘴里。
眼角的余光瞄到云帝和云太后得逞的浅笑,言洛幽也在心底嘲讽他们一番,有她这个精通毒物……知识的人在,还刚当着她的面用毒,不是小巫见大巫还能是什么?
凌夜风也敛眉睨向云帝和云太后两人,潋滟的唇角扬起不屑,今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他凌夜风,是注定是这场游戏的胜者,因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时,那个领命出去“点酒命歌”的宫女回来,瞄了瞄四周就跑回到云帝身边,低下头在他耳畔说了什么,云帝立即看向凌夜风,眼底掠过浓浓的杀意。凌夜风,你的死期到了!
而云太后坐在云帝身旁,自然对那个宫女说的话听得一清二处。凌夜风,二十年前没能杀你,十年前也没能杀你,哀家倒要看看今日,哀家能不能杀了你!
“凌夜风,今日你酒喝了,舞也欣赏了,那现在朕是不是可以算算帐呢?”
入套了?看来好戏要开始了。凌夜风唇边染上邪意。
“嗯?不知道云帝,想和凌某算什么帐呢?”
言洛幽也站起身,瞟眼看向云帝,鄙夷意味十足,哎哟,这是要开打的节奏吗?话说好久没动手了,我那肩膀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我得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生锈呢。
言洛幽挑衅地看着云帝,唇角叽起嗜血的冷笑,那意思不言而喻,她其实是在等着他算账呢!
这时,云帝还未开始“算账”,一个人在凌夜风算好的时间内闯了进来,这个人,就是凌夜风赌他会死在君臣之宴上的弓箭首!
他看了一眼凌夜风,随后仓皇跪下,指着凌夜风朝云帝慌乱地开口:“启禀陛下,臣有一要事禀告,他,他想要谋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