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气氛异常的客栈的上房里,一位高贵的男子半倚在椅子上。

那张冷漠熟悉的面孔依旧俊美无双,完美得不带一丝瑕疵的轮廓不得不使人神共愤,细长的丹凤眸悠闲地享受着,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竟对他的喜怒哀乐无从下手,那种不羁的灵魂,让人从心底敬佩他。

而更是他此时这种神秘与高傲的气质,注定了他是掌握生死大权的尊贵者。

“又在神游了?真想不到像你这种人,竟会走进去了。”调侃的男声致房门处响起,语气充满了调味的。

绝美的男子对他的话没有给出分毫举动,就连脸上的淡漠表情也没有变化一分一毫,仿佛是听不见他的话。

方才说话的男子见此,唇角不自觉轻抽搐一下,随后带着一袭青衣不请自进,而后自顾自地拿起一杯泡好的茶水。

“我说,别好像看不见我似的,每次都这样赶客,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一名有头有脸的将军,你也不带这样冷落我吧?”

本以为他这句抱怨能几期绝美男子的一句轻薄的话,可是,他似乎太过低估他眼前这位遇乱不惊的男人,只要他不想说话,不想理会一个人,那种泰然自若,绝对能被他表现得出百分之百。

看着这高贵的男人这么淡定自若,风轻云淡的模样,青衣男子就冷静不下来了,立刻拉长了脸。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我想你肯定对她很感兴趣,要不要听?不要听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也不待那美男子回复,就放下茶杯走向大门的方向,然而在迈开步伐的时候,就在心底默默数数。

我赌,赌你三秒钟之内开口询问我!

他这种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美男子不想理会他,他就硬是要逼着那美男子开口,他就不信了,这个人还会对她不感兴趣!

但是,三秒之后,房间内一片寂静,青衣男子即将踏出房门的脚收了回去,无比颓败地转过身,见着那神秘尊贵的男子依旧一副从容不迫,没有一丝要开口的痕迹的模样,青衣男子便感觉自己要抓狂了。

见过淡定的,没见过这么淡定的!居然对他说得那句这么有悬念的话不带一点好奇,这是人是鬼?

他沮丧地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叹了口气:“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么?”

这会,妖孽的男子的脸上仍旧冷淡,但还是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句话,语气不轻不重:“说。”

尽管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字里行间,那种夺命的威严,着实令人诚恐,也预示着,如果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满意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哈哈,放心,我保证你会感兴趣!”青衣男子豪爽哈哈大笑,“这女人可厉害了,一声不响就打了我女人,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你说,那女人是不是很不知死活?”

青衣男子在心底默默窃喜,他知道,他若这说的话,眼前这个暗装平静的男人肯定不能再这般风淡云轻。

果不其然,在听着青衣男子说话的期间,绝美男子刚毅的唇角就轻扯了一下,随后那双美艳的黑眸缓缓呈现出来,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气中饱含着喜悦:“是她?”

青衣男子傻笑地点了点头:“唉,敢这么胆大妄为,除了她还有谁?而且她还认出我了,想不到你这家伙的预感真准,她的确没死。”

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美男子喜上眉梢。太好了,她没死,她没死,他不用整日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了。

那日,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么?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珍惜你的机会,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会亲手把你抓住!

“那她现在在哪?”

他不能等了,他已经失去她很久了,那颗心整日整夜地责怪他,惩罚他,他已经不能再失去她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听到他这句话,青衣男子的剑眉蹙了蹙,有些为难地开口:“在哪,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她那张美得倾人心的脸毁了,完全毁了,我敢断定,你看到她那张脸,绝对认不出那是她。”

就连他自己都几乎认不出,他能认出是她,只是靠她那双似曾相识的带有玩味的杏眸,依据就是脖子上那个胎记,若单单看她的脸,他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

“是么。”狂傲的男子不以为然,唇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目光带有深意地眺向远方。

青衣男子好一阵发愣,对他这个莫名的笑容一阵惊诧。

要知道,自从一个多月前,他得知心爱的人离开的消息后,整日板着脸,别说笑容了,就是让他改换一下表情,都难比登天,还有更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话,若不是今日的话题很对他口味,估计,他也不会说一句话,这样的毅力,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到底将来,会不会是红颜祸水?

“走。”他扔下一个字就率性走出房间。他渴望看见她的欲望,驱使他立刻去见她,他自己也在驱使他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

紫桑府内,一阵喧哗过去,日子还是平淡地过着。

“忧,来,张口。”

“味道很鲜美,幽儿,我还要。”忧满足地盯着言洛幽,心底被她填得满满的,缕缕悸动回**在心间。

“那是,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的,多吃点,好恢复身体。”言洛幽哈哈地说着。我可是为了学这个汤粥,废寝忘食地学了一天,还做不好吃,我干脆去撞墙吧!

酸涩在他心间弥漫开,她照顾他,只是为了让他快些恢复,而不是……倘若让他选,他绝对选择不要这个身体,他宁愿她照顾他,照顾他一辈子,用这种不是爱的爱滋润他这一生。

他只是单纯地贪婪她这种关怀……

在他期盼的注视下,汤粥很快就见底了,他的眸光被黯然的色彩掩盖了一半。

吃完了,她要走了……

眼见着汤粥几乎被吃光,言洛幽正想把碗端回去,可是忧却一把将它抢过,把碗里的汤粥,一滴也不剩,全都吃了,不禁让她心生疑惑:有这么好吃么?

不待她反应过来,忧便把碗递了回来:“幽儿,我还要。”

“呃,可是没有了诶。”她愣了一下,傻傻地回答道。

他的星眸再次黯然失色。难道连多点与幽

儿独处的时间也不给我么?

可是就在这时,眼利的言洛幽眼角的余光投到了忧的手腕处,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刺痛了她的眼。

眼眶微红,她颤抖地扶上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腕,阵阵心痛涌上心头:“忧,这伤痕,哪来的?”

忧一惊,忙缩回手,可是言洛幽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反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严声质问:“告诉我,到底怎么来的!”

忧不语,只莞尔一笑,似乎是不打算说出实话,然而言洛幽却不肯罢休,打破沙锅她也要问到底!

“不说?那就算了。”她黑起脸,甩开他的手,随即一再说一句话,转身走向房门的房间。

“幽儿,忧错了,别走。”才走了几步,一双结实有力的硕臂搂过她的腰间将她拉了回来,拥着她在自己的怀中。

言洛幽心底阵阵偷笑,她就知道,只要她生气了,不管是真是假,忧是绝对会自行检讨认错,至于那些伤疤,她也就料定了他会告诉她。

但是不到一会儿,言洛幽故装生气的脸庞刹时全黑了:“忧,给我躺会榻上去!”

居然拖着这具病体走下床榻?这是不要命了还是故意惹她生气?

一句哈落下,她明显感觉到了腰上的那双手臂略微一颤,随后弱弱地松动了几下,还是不肯松开:“那幽儿别走好不好?”

方才知道她要走,自己一着急,就不顾一切地下来阻止她,这下却被她吼着躺回去,虽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但是没有得到她肯定的回复,他绝对不松手!

“好,不走,给躺回去!”在她**威下,忧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

“现在告诉我,手上的疤痕,是谁弄得?”敢伤她的忧,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要诚心寻死的话,她绝对成全你!

忧再次微微一笑:“幽儿不生气,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弄的。”

“你可知道,没有你的那段日子里,我活痛不欲生,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迫使我一次次自尽去与你相逢,可是每次都不能如愿。”他边说边笑,似是丝毫不把那日的事情看作是自己。

他卷开另一只手的衣袖,那手上的疤痕,再次戳中了她的痛处:“这里共有十道疤,让我记着,我遇见你已有十年。再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说你不是幽儿,那次,那种让我随你的心愿更为浓烈,最后选择自断心脉,只是想成功去找你,不让任何人阻止。”

“傻瓜……”她捂着嘴蹲下来轻轻抚摸他的手腕,眼前隐隐约约能展现出他一次次割脉自尽的情景,一股酸酸的味道堵得紧。

忧,为什么要这么爱我?爱我爱得那么辛苦,怎么还要选择爱我?你不知道这样,我很痛心吗?

她泛红的眼眶令他心慌:“幽儿,都过去了,不哭不哭,忧不是还在么?”

“傻瓜,从今往后你要再敢自尽,再敢有寻死的念头,我绝不轻饶你!”

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温润地绕上她的断发:“忧要保护幽儿一辈子,怎舍得死,让幽儿受苦呢?”

但如果你不守信,执意要离开,那就请别怪忧也跟你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