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凌紫儿大喊一声,想吹口哨将那只鸟儿引下来,没想到杜清辉却使用轻功去追逐那只鸟儿,那只鸟儿显然受了惊,越飞越高,凌紫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候,那只鸟似乎是被吓到了,竟一下子将那药瓶抛下了。

“不要。”杜清辉和凌紫儿同时大喊起来,两人不断的循着药瓶的放下举着双手,杜清辉紧张得全身发软,这可是流光的命啊!如果这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打碎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两人正看着,突然见上空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孙夙伸手接住了瓶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杜清辉和凌紫儿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了心。

“紫儿,清辉,你们?”孙夙看两人衣冠不整的样子便知道两人刚才一定是动手。

“你们认识?”杜清辉和凌紫儿异口同声,孙夙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好。

“这是我娘子,她是闵谷主的姐姐。”孙夙走过去搂着凌紫儿,杜清辉仔细的打量着凌紫儿,随后对孙夙笑了笑。

“运气不错,不过我很好奇,这药是你自制的?”杜清辉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凌紫儿赶紧挺身上前,挡住了杜清辉。

虽然孙夙说她是闵非语的姐姐,但有时候姐姐也未必是好人,就像淑妃的姐姐一样,想到淑妃,凌紫儿不禁想起以前的日子,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这药要用露水送服,但连日大雨,只有雨水没有露水,该怎么办?”凌紫儿转移话题,其实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她实在是来不及自己搜集露水,本想着露水不过是随时都有的,没想到来这边后,发现到处都湿漉漉的。

“我有。”杜清辉说着告诉两人自己在山上这些年,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用露水来泡茶喝,所以每年的露水都会搜集,今年新春的露水,自己也有搜集,凌紫儿听了自然是喜不自禁。

“太好了,初春的露水最好,我和你去。”凌紫儿说着让孙夙先将药带给流光,没想到杜清辉却不要凌紫儿跟着自己去。

“不用,你在这儿照顾流光,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好,看得出你的医术很高明,真不像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该有的医术。”杜清辉满是赞赏的对凌紫儿说,凌紫儿看了孙夙一眼,毕竟杜清辉无论怎么说也是女子。

再说看杜清辉一脸正气的样子,凌紫儿便觉得杜清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肯定都是硬碰硬,可不会像自己这样有什么诡计都用上,但东西至关重要,路上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陪她去吧!”凌紫儿抬头对孙夙说,此时林晚和步涯已经到了,杜清呆呆的看着站在步涯身边的林晚,突然想起齐朔和流光对自己说的话,他们说孩子还在,他的眉眼是那样的像自己,他的棱角却又那样的像自己的丈夫。

林晚见杜清辉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局促起来,又想起在齐府,自己好像见过杜清辉,便对杜清辉说:“你是齐府的人?”杜清辉摇了摇头。

“胡说,我

在齐府见过你,你之前在齐府,现在又在闵府,是何居心?”林晚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直直的盯着杜清辉,杜清辉只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距离是那么远,这些年,自己的孩子一直在,自己却从来没有照顾过他。

“孩子。”杜清辉喃喃,眼眶有些湿润。

“林晚,不得无礼,这是长辈。”孙夙喝住了林晚的无礼,随后走过去对步涯说:“你赔陪清辉上一趟山,去取点东西,你的身体没事吧?”

“是为了闵谷主吗?”步涯的眼里泛着光,只要是为了闵非语,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只要她能活着,就什么都可以。

见孙夙点头,步涯什么也没说,便朝杜清辉走了过来,却见堵清辉的视线始终落在林晚身上,孙夙不禁有些愕然,随后想起了当年的事,心想杜清辉定然是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孩子,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也该跟林晚一般大了。

“走吧!”步涯提醒杜清辉,杜清辉只好转身离去,凌紫儿见杜清辉的样子,总觉得杜清辉和这孩子之间有点什么缘分,但现在却不好说。

林晚独自离开之后,便只剩下凌紫儿和孙夙,孙夙之前听杜清辉说过药方,并亲眼看见杜清辉和齐朔争吵,自然,那日他是站在远处,现在见杜清辉对这药这么上心,而且刚才两人又说了怎样服用的方法,孙夙便知凌紫儿之前说自己回去的事便是这个。

“紫儿,你还好吗?”孙夙关切的看着凌紫儿,爬雪山,入沙漠,对于不会武功的凌紫儿来说是多么的艰难,一路上真不知凌紫儿吃了多少苦。

“我没事,我们先去看看闵非语吧!”凌紫儿说,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闵非语就是杜流光,因为没人告诉过她。

“辛苦你了。”孙夙又说,凌紫儿翻了个白眼。

“我是为了救我师姑,又不是救你娘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凌紫儿明显有些不悦,孙夙尴尬的笑了笑。

“我不是那意思。”孙夙解释。

“好了,不用解释了,等闵非语好了,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浪迹天涯,如果她出事了,就算你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心里也始终是不安的,对吗?”凌紫儿很直白的表达着孙夙内心的想法,孙夙看着凌紫儿,满是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凌紫儿竟然这么了解自己,她是聪明的,善良的,也是了解自己的,孙夙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运,也许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便是她,所以才空候了岁月。

步涯和杜清辉上山,一路畅通无阻,不过两人却聊了很多,步涯也知道了杜清辉的身份,知道杜家的冤屈,也知道杜流光化名为闵非语的目的。

下山的时候,杜清辉对那小木屋放了一把火,并说“我要去该去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里面的东西呢?”步涯问。

“过去全部都该埋葬,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杜流光对步涯说,步涯毕竟年纪尚浅,加上对这些事知之甚微,所以并不明白杜清辉话里的含

义,这一次,杜清辉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回到药王谷,谁也阻挡不了她。

就算不回药王谷,自己也不会再呆在京城,她会带着她的孩子离开这个地方,从此远离朝堂纷争,做个真正自由自在的人,想起齐朔竟救了自己的孩子,杜清辉心里就很感动。

只是齐朔和流光,两人误会太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将他们心里的矛盾解开,当年的一切其实又怎么能怪齐朔呢?

皇宫,难得的天气晴好,皇上对李公公说:“我们去看看闵非语吧!”

“是,陛下。”李公公应着,对于皇上嘴里一直说要为杜家平反,但在朝堂上却从来没说过话一事,李公公心里有些莫名,但自古君王的心就是不定的,作为下人也不用刻意去想着皇上到底想什么。

只要能做到皇上想做什么,自己就让他做什么,这才能保住顶上这颗脑袋,这也是李公公这些年紧记的事情,不过皇上既然要去看闵非语,无非就两个原因,一是诚心探望。二是想看看闵非语的意见,并对闵非语进行合理的安排。

皇城甬道上,皇上的马车在众人的护送下缓缓前行,李公公站在湿漉漉的路上走着,虽然已是春天,却是四周一片肃杀之景,李公公的心也变得忐忑了,那日的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闵府,皇上的到来让闵府上下瞬时陷入了寒冬,和当时皇上还是梁王的时候不同,这一次,没有人敢跟梁王开玩笑,就连一向活跃的叶儿见到梁王也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闵非语还昏睡在**,在见到皇上的时候,她还昏迷不醒,明大夫跪在一旁,听着皇上问话。

“闵大人什么时候能醒?”皇上毫不客气的问年迈的明大夫,以往对明大夫,他是尊重的,但他自从当了皇上之后就时刻谨记着自己才是这世上最高的人,是让所有人膜拜的人,无论长幼。

“老朽不知。”明大夫回答,皇上眯着眼看了明大夫一眼,随后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叶儿。

孙夙和凌紫儿自然是在得知皇上要来闵府的时候便躲起来了,一是身份尴尬,二是如今梁王已经贵为皇上,如果孙夙带着凌紫儿出现在皇上面前,那就是挑战皇威,谁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叶儿,你们谷主可有醒来过?”皇上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叶儿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怒自威,当时莫兰姐说的话真是说对了,叶儿有些愤怒的想,皇上毕竟是皇上,他们不过是皇上脚下的一只蚂蚁。

“回禀陛下,谷主醒来过一次。”叶儿柔柔的说着,宛若一个小宫女一般,皇上点了点头。

“醒来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皇上一一问着,似乎怕漏了什么细节。

“醒来喝了点水,然后又吐出来了,然后吐了几口血,说,说……”叶儿咬了咬唇,似乎不敢说的样子,这些话流光自然没有说,不过既然皇上亲口问了,她当然得回答,等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