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夫,我师父她怎么了?”忽利努er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现在已经来不及想如果闵非语出事,自己该怎么打回突厥,他只希望闵非语能好好的活着。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丫头是自己不要自己的命啊!”明大夫似乎老了许多,虽然流光不是自己的女儿,但自己是看着她长大的,加上这些年一直在照顾她,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个父亲看到女儿这样,那是痛得眼泪都出不来。
齐朔想起战场上的那一幕。闵非语那么快的跑到自己的旁边给自己挡了箭,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她手下的大将吗?或许,或许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拉鲁赫的营帐,得知闵非语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后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只是想灭了步涯,没想到反倒伤了主帅,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整军待发,将大西一网打尽,我看没有闵非语,他们还能成什么事。”
“大汗,齐朔可不容小觑啊!”将士巴赫说。
“齐朔?当年父汗和他交战,也没见他怎样了得,当年若非杜流光和杜阳明,齐朔根本就不被放在眼里,现在已经没人帮他了,再说,闵非语是为他挡箭而受伤,他若是还有点良心,恐怕也没法全心全意对战吧!”拉鲁赫癫狂的笑着。
“可是还有步涯?”巴赫又说。
“步涯?有勇无谋,不足为惧,好了,别再说了,快下去整军,不日我军将要南下,取下大西皇帝的首级,再去南陵,取下南陵王首级,哈哈哈。到时候这整个天下都是我拉鲁赫的。”拉鲁赫得意放肆的笑了起来。
似乎是可怜流光一般,已经多时不下雨的天空竟然下起大雨来,外面一片泥泞,步涯完全被打湿,忽利努er走了过来举了把伞放在步涯头上并对他说:“你快起来吧!闵师父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责怪你的。”
“如果她不醒来,我就不起来,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一定要取下拉鲁赫的首级,报仇。”步涯狠狠的说。忽利努er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小时候自己总觉得步涯有些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三日后,流光终于醒来,但痛苦让她不断的流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了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流光让明大夫将百止散给自己,明大夫起先死活不给,流光对他说:“人早晚都要死的,突厥军队随时会袭来,我不想全军覆没。”
明大夫呆呆的看着流光,随后将取出百止散交给流光:“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若是不要命了,老夫也不管不了了。”明大夫说着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此时,齐朔还跪在地上。
流光拿着百止散,颤抖着手打开盖子,随后倒入自己的口中,她早就知道这个药的作用,果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可以跟众人说话了,齐朔走过来问流光:“这百止散这么有效。”
“是。”流光回答,将盖子盖好,放到自己的枕头下,随后对齐朔说:“恐怕我受了重伤的消息早就传到敌军耳中,你好好准备准备,随时做好对战的准备。”流光对齐朔说。
“现在下着大雨,山路崎岖陡峭,人马走在上面甚至有摔下去的风险,拉鲁赫是不会来
的吧?”齐朔说,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流光有些诧异。
“大雨?不好,齐朔快去准备。”流光心中大惊,醒来的时候已经得知自己躺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完全够地方从那边过来,恐怕敌军已经盘踞在不远处了。
齐朔见流光这样着急,赶紧应着走了出去,齐朔刚出去,忽利努er就掀帘子走了进来。见流光已经安然无恙,眼眶马上就红了,又是惊喜,又是心疼,虽然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但却是从小就在流光身边长大的。
所以在见到流光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般,蹲在了流光的床边:“太好了,师父,你没事了。”
“没事了。”流光伸手摸了摸忽利努er的头,就像对待自己最亲的弟弟一般。
“对了,师父,步涯师父还跪在外面呢!”忽利努er突然想起,三天了,从回来到现在,他一直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什么?”流光蹙眉。
“从战场回来后,他就一直跪在那里,他说对不起你,你不醒来,他不起来。”忽利努er对流光说。
“糊涂,扶我下来。”流光对忽利努er说,忽利努er伸手将流光扶了下来,在忽利努er的搀扶下,流光一步步的朝外面走去,掀开帘子,见步涯还穿着归来时候的盔甲跪在那里。
“步涯,起来。”流光吼了一句,步涯抬头,在见到流光的瞬间,几乎就要哭出来。
“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步涯竟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流光眼眶红红的,真没想到平日大大咧咧的步涯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快起来。有力气的话就去杀敌,去换身干衣服。”流光有些心疼的看着步涯,步涯站了起来,却不知怎么的,竟一下子晕倒过去,重重的倒在地上,流光这才想起步涯一直在淋雨。
“淋了三天的雨,师父,我先送步涯师父去找明大夫。”忽利努er说着便奔进雨中将步涯背了起来朝军医营帐奔去。
不出流光所料,刚整军完毕,一个士卒便跑来报告说:“齐将军,拉鲁赫秦率军队二十万人正朝我方行进。”
“大家都听到了吗?现在拉鲁赫正带着军队要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大家做好准备了吗?”在雨中,齐朔用尽力气喊着,将哗哗的雨声完全盖住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将士们纷纷大喊着。
“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还,为了我们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姐妹妻儿不受凌辱,不成为刀下魂,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齐朔又说。
“定杀他个片甲不留。”众人大喊。
忽利努er将步涯送到营帐中,明大夫说是中了风寒,加之饿了三天,又淋了三天的雨,别说上战场,就是下床走路都成问题,不过虽然晕厥倒不要紧,不出两个时辰就可以醒来。
明大夫离开后,忽利努er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湿漉漉还在滴水的盔甲,终于下定决心,走过去,将盔甲套在了身上,拉鲁赫,这一次对战的是拉鲁赫。
忽利努er提起步涯的剑走了出去,大雨倾盆,哪怕是隔得很近也只能靠衣服
去辨别人,就连平日里最熟悉的火头军见到忽利努er也喊了一声:“步将军。”忽利努er快速的朝大军移动。终于站在了最前排。
齐朔也没注意,便对众人说:“准备,出发。”齐朔喊着,忽利努er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第一次上战场要面对的就是敌人拉鲁赫,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毕竟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
在药王谷的时候,莫兰还交了自己很多战场对敌的招数,莫兰说:“以前流光回来就是这样教我的。”
忽利努er一直都想见见流光,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对莫兰所教的那些招式,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拉鲁赫大军刚到碧霞关,就见齐朔带着黑压压的一片将士挡在了前面,拉鲁赫一脸震惊,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从碧霞关进?难道说被陈澍出卖了吗?拉鲁赫大惊,但随即就镇定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决一死战。
“齐朔,今日你来我就要为我父亲报仇,你等着拿命来吧!”拉鲁赫大笑着,雨滴在众人盔甲上,从帽子上一滴滴的往下掉。
“废话少说,拿命来。”齐朔说话间,驱马前行,一矛刺了过去,拉鲁赫便从马上摔了下来,正在此时,忽利努er冲了过去,一剑刺入拉鲁赫的胸膛,拉鲁赫睁大了圆鼓鼓的双眼看着忽利努er。
“你,你是?”拉鲁赫简直不敢相信,这眼里的恨意,那个十二岁的孩子,这狼一般深邃的眼睛,这充满恨意的眼睛。
“没错,我是忽利努er。”忽利努er淡然的说着,周围的兵士们已经开战争,打得热火朝天,忽利努er和拉鲁赫却像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好,好。”拉鲁赫说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战争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没开始自就结束了,自己竟然死在忽利努er的剑下,就像当初自己一剑将他的父亲的头颅砍下来一样。
拉鲁赫知道自己定然是死无全尸了,突然眼神里出现了恐惧。“求你,留我全尸。”拉鲁赫伸出手,忽利努er却突然将剑拔了出来,血从胸口溅了出来,溅在死忽利努er的脸上,身上,头发上。
忽利努er呆呆的看着拉鲁赫胸前的那个大洞,心脏已经流了出来,拉鲁赫一脸惊恐的看着满地的红红的东西,全身都在颤抖,忽利努er冷笑着对拉鲁赫说:“这是你应得的。”说完便一剑将拉鲁赫的头割了下来。
忽利努er一点也不害怕的走向那圆滚滚的头颅,随后蹲下身将头发提了起来,拉鲁赫的眼睛还圆睁着,忽利努er突然骑上马对敌军大喊:“你们的大汗已经死了,放下武器,绝不追究。”
齐朔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步涯,而是忽利努er,刚才他只顾着对付将军巴赫,完全没顾上拉鲁赫,刚将巴赫杀死,没想到忽利努er竟然也将拉鲁赫杀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就这样提着敌人的头颅站在马背上高呼。
十八岁,确实不小了,他想起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已经从军三年了,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南征北战,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也将一个敌将的头颅提在手上,当时父亲说他太嗜血,还让他抄写心经一百遍。
(本章完)